十冰鮫紗

十冰鮫紗

話說槐姑娘列舉出種種理由勸焦仁留下,焦仁聽了覺得有些道理,不禁躊躇起來。槐姑娘見狀便又勸道:“你看,眼見天就要黑了,你今晚睡在哪裏?不如到我那裏去將就將就,你便要走,明日再走不遲。”焦仁見她語出真誠便道:“好是好,只是又要給姐姐添麻煩了。”槐姑娘忙道:“哪裏的話。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來吧。”說著便在前引路,一面便又解釋道:“我這是看到了你想到了我自己,所以同病相憐,故此冒昧相邀,你可不要胡思亂想,以為我有所圖謀才是。”焦仁道:“姐姐真心待我,我豈會疑心姐姐。但不知姐姐有何遭遇,可否說來聽聽?”

槐姑娘便說道:“其實我並不是本地人。我的老家在陳平縣,離這兒有五十里。在我五歲的時候我的父親便去世了,剩了母親和我兩個人孤苦度日。這時同族中人見我家沒有男丁,便趁機吃了絕戶。我們無處可去,只能去討飯,我便跟母親說到舅舅家去,可母親不同意,她帶着我反往內地走。後來我們到了一個叫爛石崗子的地方,有一個姓寒的鰥夫收留了我們。我繼父也有一個女兒,叫寒溫,她比我小兩歲。我的繼父嗜酒如命,一喝了酒便愛打人,不僅打我,打我母親,連他親生女兒寒溫也打,反正誰正好在他眼前戳了他的眼睛,他便打誰,這樣一來寒溫反和我們更親近些了。後來沒過幾年,我母親得了病,因沒錢治,不久便死了。這時繼父更認為我是一個拖油瓶的了,不僅對我更狠,還打算將我賣掉,後來還是寒溫知道了偷偷地告訴了我,我才知道這事,於是慌忙逃走了。我打算去我的舅舅,只是那時我才十歲,還小,也不知哪是哪,只知道亂找,因此找了一年多也沒找到。我記得那一年冬天特別冷,人家屋檐下的冰溜子都拖到了地上,我穿的少又沒有錢買吃的,幾乎不曾凍餓而死。而不巧的是我的腳偏偏又凍壞了,走不得路,每天只能蜷縮在街角。這時多虧了幾個好心的老婆婆,見我可憐,給我吃的,又給我衣服穿,還買了葯給我擦腳,我這才活了下來。直到第二年春天我的凍傷才好,才能走路,便繼續去找我舅舅,後來總算找到了他。”

說到這裏時她停住話頭,目光彷彿回到了六年前,那時她以為找到了舅舅生活便有了着落,有了保障,可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樣美好,舅舅見到她並不高興。那個時候下海抓參已經成了一門能掙錢的好手藝,舅舅見她來了自然不能把她再攆走,便要她也幹這一行當。她聽了這個決定嚇得半死,因為她早就聽人說過有一種拐子,專門拐人家幾歲的小孩,然後藏起來養到七八歲上,養得白白胖胖了再賣給那些抓海參的人。那些人便把這些小孩子的衣服扒光,用刀子在他們身上畫出許多血口子,然後用繩子捆了將他們墜入海中,像釣魚一樣釣起海參來。這當然是無稽之談,是大人為了防止小孩子亂跑編造的謊言,但那時槐姑娘還小,也不懂事,對此卻深信不疑,所以聽見吳秦讓她干這事便本能的害怕。後來聽吳秦解釋了才知道並不是這麼回事,便接受了這份工作。

“後來呢,你找到了你舅舅便一直住在他家了?”焦仁見她長時間沒有說話,便打手勢追問道。

“是的。”槐姑娘說,“我住下來以後,不久就學會了抓海參。我舅舅本是打魚的,到抓參時才只抓參不打魚,因為抓海參比打魚更賺錢。他有船,所以每到抓參季,他總要雇一些人到他的船上來做事。不過我要對你說,雖說抓海參掙錢,但它也比打魚風險大多了,所以允於不允,你自己拿主意,我並不強求。”

焦仁道:“你說的這海參是什麼,你們要它又幹什麼用呢?”

槐玉見她連海參也不知道,甚感奇怪,但轉念又一想:“是了,是了,定然是他們那裏的人不這麼稱呼它,就像‘我’這一詞不就有‘俺’,‘咱’等不同說法么?”想着便道:“這個先不用管它,到時自然知道。我要確信的是你的水性是否真好,這行當水性越好越好。”焦仁道:“我別的本事沒有,獨水性好的不得了,不然也不能在海浪滔天的暴風雨里逃得性命了。”槐姑娘便道:“你這樣說我便放心了。至於說海參是什麼,又是幹什麼用的,這事說來話就長了。”

原來交子國還是上一位皇帝執政的時候,有一天巡視海疆到了小漁村,當地的父老敬獻海參,說吃了它可以長生不老,他聽了自然歡喜無限,於是馬上傳旨下去,將海參列為御用之物,着地方年年上供。後來他老了,退居二線,這閑來無事兼之又老了,便越發的想長生不老了,恨不能拿海參當飯吃。最近這幾年他衰老的愈加厲害,又時常犯個病,便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海參身上,着令他的兒子,也就是當今皇上,將沿海一帶的賦稅全部改為進貢海參。就這他還嫌不夠,凡賦稅之外所獲海參,朝廷一律以高價收購。故此這幾年海參的價格一路飆升。那些種田的、扒糞的見這行業如此掙錢,便紛紛改了行當也抓起海參來。那海參是需要時間長的,哪經得起這麼多的人這般大肆捕捉,近海之處的海參早已絕跡。為了抓海參,人們只能去更遠更深的海域,但所獲依然有限。皇上今年便想了一個法子,從全國各地徵調了八百名鳧水好手到小漁村來,想來個人海戰術,以便獲得足夠多的海參。這些人有些已經到了小漁村,他們聽當地人說下海最好得穿皮衣皮褲保護自己,不然長時間待在水裏會失溫,於是那些能作的起的便都做了起來。吳鎮的兩個裁縫鋪子也因此生意火爆,有了趕不完的活,這從槐玉今天訂做不到衣服便可略知一二。

槐姑娘將緣故說明,隨手一指暮色下路兩側的田地道:“你看這些田地,以前都種的是莊稼,如今人們只想着抓海參,把地全都拋荒了。”焦仁見淺識薄,並且又不是吃米長大的,自然意識不到這問題的嚴重性。她見槐玉似乎頗為憂心,便道:“你說生活之中處處要用到錢,那人們為了多掙點錢,這也沒什麼呀。”

槐姑娘嘆道:“你哪裏知道這背後暗藏着的危機呢。我們國家本來田少人多,糧食不夠吃,每年都要從拼盤國買些糧食回來。最近這幾年人人都搶着下海抓參,沿海一帶的田地早就無人耕種,糧食就更加不夠了,只好從外地調,這樣一來人家便坐起價。原先一斗米不過二百文,如今已漲到六百文了。這抓海參是能掙到些錢,但一年也只春、秋兩季,時間又短,便是掙到了錢,卻不得不用在買米上,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倒把許多白花花的銀子送到拼盤國去了。”

“這樣說來問題倒有些嚴重了。”

槐姑娘道:“一個國家糧食如果不能自給自足,全靠外國,那不是把脖子生給人家,讓人家宰割嗎?”

焦仁雖也知道這事有些嚴重,但她對自己的國家尚漠不關心,哪裏又會關心交子國這些事。她現在只關心海參,便又問道:“這海參真的能讓人長生不老嗎?”

“海參古已有之,並非今日才有,《盛世藥典》中便有記載。可見那時的人已經食用過海參了。可為什麼不見那時的人活到現在呢?說穿了還不是當時那幾個人為了賺錢,故意騙皇上,這麼說來着,但皇上偏就信了,你有什麼辦法。”

兩人邊走邊談,雖然一路上都是雞同鴨講,但好在兩個人的理解力都強,連蒙帶猜的,倒也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時間不大兩人便已到了小漁村的吳秦家。焦仁閃目觀瞧,只見如水的月光下有一幢大宅子,宅子前有一株百年老桂樹,它的枝丫幾乎將大半個房子都遮住了。槐姑娘推開院門領着焦仁先到上房去拜見舅舅舅母,不想吳秦跑了一天的路,兩腿發軟,已經歇息了,只傳出話來讓她帶為款待。槐玉忙答應了,便領着焦仁到後面自己的房間去洗漱歇息,不提。

且說次日槐玉見焦仁答應抓參,便領着她來見吳秦。吳秦見焦仁不過十三四歲年紀,嬌嬌弱弱的,一臉病容,心下甚是失望。只是人已來了,他也不好立刻讓她回去,便說要試試她的水性,說著便帶她出了門。

你道焦仁如何病了?原來她生在海里,從未吃過葷腥,昨日卻稀里糊塗的吃了一碗三鮮面,這面里有雞肉和豬肉,她吃了,腸胃一時承受不住,到晚間邊泄起了肚子。一夜泄了好幾次,次日起來便覺雙腿發軟,渾身無力,但也只能掙扎着來見吳秦。

且說吳秦在前,槐玉陪着焦仁在後,不一會兒三人便來到了一條河邊,吳秦像訓狗似的在地下拾起一塊瓦片,一敲為二,將其中一片給焦仁看了,然後儘力一扔,扔到河中間去了。槐玉見舅舅把焦仁帶到這麼一條渾濁的河裏來,便知他看不上焦仁,只是這時候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她見焦仁穿着深衣廣袖,知道這衣服在水下行動不便,便道:“要不要我去拿件衣服給你換?”焦仁忙攔道:“不用。”說著便已跳入水中。只眨眼工夫便見她回到岸上,將手中拿着的半塊瓦片交於吳秦。吳秦接過,往手中的半塊上一和,嚴絲合縫,不禁滿意地點點頭。槐玉也忍不住道:“小妹妹,你真厲害,換我這麼短的時間也不一定能撈得到。”焦仁只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掠起焦仁的衣袂,槐玉一旁看着便道:“你這衣服難道是乾的?”說著便伸手來摸。一摸之下便又叫道:“果然是乾的。我昨天晚上碰到了你的衣服,覺得它冷的跟冰塊似的,就很奇怪,現在它竟然還打不濕,這就神了。這是什麼布啊?”

“這是冰鮫紗。”

“冰鮫紗?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神奇的衣服。”槐玉說,禁不住在她的衣服上摸了又摸,只覺得她的衣服重重疊疊,似乎穿了好幾件,便又問道:“你這是穿了幾件啊,是三件嗎?”

“七件。”

“七件?天哪,七件!七件衣服還這麼薄,你看你胳膊上這麼小的一個痣也能看得見。這衣服一定很貴吧?”

“這我不知道。我們那兒的人都是自己織布,自己做衣服穿,也沒有人拿它來賣。以前我曾見過唐朝的人,他們穿的衣服也是這樣的薄,所以我想這衣服也稀鬆平常吧。”

“我們這裏就沒有這樣的布料。”

“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這裏有錢,我們那裏便沒有。”焦仁說。

吳秦在旁見她們說到冰鮫紗心中忽然一動,不禁盯了焦仁一眼,再聽她提起唐朝,便插話道:“焦姑娘,聽說你準備到唐朝去,你那裏是有什麼親戚嗎?”

焦仁搖了搖頭。

吳秦“唔”了一聲,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搖搖頭自語似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槐玉問道。

“哦,沒什麼。小玉,你到吳鎮去做衣服的時候,帶上焦姑娘,也給她做一套吧。”

“是。”槐玉道。

“他說什麼?”焦仁忙問。

“我舅舅答應讓你幹了,還讓我帶你去做衣服。”槐玉道。

“做衣服?做什麼衣服?”焦仁問。

槐玉少不得給她解釋。焦仁聽了忙道:“我不用那個。”槐玉以為她捨不得錢,還想再勸,吳秦忙插話道:“小玉,你就隨她吧,也不是人人都有皮衣服穿的。焦姑娘,出海還得一陣子,這幾天你就跟着小玉到處走走看看,晚上就歇在我家,讓小玉講講下海抓參該注意些什麼。我現在還有事,要去找人,就先走了。”說罷便轉身走了。

一連幾天好找,他始終也沒有找到一個合心合意的。眼見船修好了,出海的日子也定了,他這才不得不胡亂找了一個叫笪佩的姑娘湊上一船人。

這日他正在家中盤算該帶多少物資上船,就見傭人來報,說鍾三郎求見。這鐘三郎乃吳鎮上數一數二的富戶,因他與本縣陰縣令有些交情,陰縣令便將收購海參的事情交給了他,他這次來便是核實捕參船上的人數的。當下吳秦聽了傭人稟報,忙命快請,一面放下賬本來到客廳相見。兩人見了面分賓主落座,僕人獻上茶來,鐘山郎寒暄幾句便說明了來意。吳秦忙取出花名冊雙手遞上,鍾三郎接過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船長:吳秦。水手:武紅旗、冷靖。捕參人:槐玉、袁不易、笪佩。鍾三郎看完便道:“據我所知你這船上應該有四位捕參人才對,這怎麼只有三位呢?”吳秦道:“我本來是有四位的,被人家挖走了兩個,現在只剩了兩個。我想再找兩個,一直找不到,最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鍾三郎便道:“你也不早說。今年皇上從外地調了幾百人過來,我正愁船少人多安排不下,因你們連年都是有固定的人的,所以我也就沒有過來問了。既然這樣,我明天便安排一個人過來。”吳秦忙陪笑道:“實不相瞞,我因一直找不到人,可巧昨天遇見了一個外國人,問她願不願意干,她竟答應了。因她不是我們國家的人,所以我就沒有把她的名字上在這花名冊上。”鍾三郎道:“你可以呀,能請到外國人。只是你這樣做,讓我把那些剩下的捕參人往哪裏安呢?縣令大人叫我管這事,我總不能殉情而不顧規定吧,你說是不是?”吳秦陪笑道:“你往誰船上按,誰還敢說個‘不’字。”鍾三郎冷冷地道:“你這話說的可笑。這船能載幾個人都是有定數的,又是在海上,誰不要命了,敢多載?便多載了,這出了事,誰負得了這個責任?”吳秦忙摸出一錠銀子道:“我知道你為難,但還望看在鄉誼的份上照顧照顧。“鍾三郎裝出為難的樣子道:“你這可就為難我了,你叫我往誰船上按呢?也罷,既然是兄弟,我就幫你看看,若是有人願意多加一個人,我便把這銀子給他。”說著拿了銀子揣進懷裏。吳秦便道:“如此甚好,甚好。多謝兄長關照。”

鍾三郎便攀談道:“老兄肯為這個人花一錠銀子,想來這人定然了得。”吳秦道:“我原也是不想要的,只是來了又不好推脫,便把她帶到渾河裏去試她水性,只要有一點不好我便不要。哪知她水性極好,比我家小玉還好,因此便定下了。”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一事來,便又說道:“說到她,我倒想起來了,那天她從水裏出來,衣服竟然是乾的,你說這奇不奇怪?而且我還聽我外甥女說她那衣服涼冰冰的,跟寒冰似的。”

鍾三郎不以為意道:“哪有這樣的事,興許她的衣服薄,現在天還熱,她上了岸,這風一吹,衣服便幹了也是有的。再說衣服剛從水裏出來多少也帶些涼意。”

“不,不是這樣的。你聽說過冰鮫紗嗎?我聽她說那衣服好像叫什麼冰鮫紗。”

“什麼,冰鮫紗?你沒有聽錯吧?”鍾三郎直跳起來道。

“她說的話我聽不懂,但我感覺着像是說冰鮫紗。”

“那她是什麼人?”鍾三郎急切地問。

吳秦便將槐玉告訴他的話說了一遍。鍾三郎聽了便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個打魚的如何能有冰鮫紗。這冰鮫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她一個叫花子似的小姑娘怎麼會有這種衣服,而且還是七件?”說著便又連說了幾個不可能。

“我不大相信她的身世,我認為她是唐朝和親的公主所生的孩子,這次是回唐朝去看看的,不想遇到風暴出了事。你知道的,隋唐的公主多有和親的。她真要是公主的女兒,那她有這衣服也還真的有可能。更重要的是她世事不知,五穀不分,很有點像養在深宮不知稼穡的皇家子弟的樣子。我當時便問她唐朝可有親戚,可她說沒有,我這就不敢確定了。我本想等忙完了這陣子,找個工夫偷偷地驗一驗她的衣服,誰知一頓忙便混忘了。”

“你的記性可真好,這麼重要的事情也能忘。那冰鮫紗薄如蟬翼,握之如寒冰,用它做衣服穿,夏天再熱也不生汗漬;用它做成帳幔懸挂於室,一室生涼。這麼好的東西,你只要弄一件半件,便一世不愁吃喝,你竟然還能忘記!”

吳秦也甚為懊惱,連聲嘆氣。

鍾三郎眼珠一轉道:“你不如現在就把她叫過來,咱們看看不就知道了。”

吳秦正要派人去喊,忽然想起鍾三郎這人貪得無厭,只要是他看上的東西,便千方百計也要弄到手。自己一時拿不定主意,認為他家富有,說了出來兩人可以參詳參詳,哪知就忘掉這一層了。這要是把焦仁喊過來一問,果然是冰鮫紗,到時他發起橫來硬搶,自己無權無勢,哪是他的對手,到頭來自己不是白興頭了一回?想到這便道:“自從她在這裏住下以後我便沒見她穿了,現在忽然問起這事來,我怕她會起疑心,不如我暗自留心,以後慢慢再問吧。”

鍾三郎聽他這樣說便知他心裏的小九九了,便越發的想一看究竟,嘴上卻道:“你說的是,不問也罷。我想這也不是冰鮫紗,不然她窮成那樣子,不知道拿這衣服去賣錢,倒要跑到你船上來打工?”

“就是,就是。”吳秦連聲附和,一個懸着的心終於放下。

鍾三郎話鋒一轉道:“但怕就怕在這真是冰鮫紗。這東西我們見都沒有見過,說出來,大多數的人連名字也不知道,何況她一個小孩子。她若不把它當回事給扔了,豈不糟蹋了?你不是說沒見她穿過么,說不定就已經扔了呢。”

吳秦聽到這話急得說不出話來,汗都出來了,再坐不住,便站起身來在屋子裏亂走。

鍾三郎見他着急,趁機道:“你外甥女不是和她好嗎,你不如把你外甥女叫過來問問就是了。”

“問她?”

“當然。這是與不是也驚動不到焦仁了,對不對?你外甥女現在靠你過活,你問她什麼,她還能不告訴你?這真要是冰鮫紗,你也要早點做打算才是,只要弄到一件半件在手,你哪還用得着再出海打魚,哪還用得着抓海參,你說是吧?”

吳秦本就蠢蠢欲動,又擔心焦仁果真把冰鮫紗扔了,聽了這話便再忍耐不住,忙叫人喊槐玉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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