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未來無法定義你（2）

沒多久，種子發芽開花結果，和我們一模一樣的傀儡走進教室，而我們趁機溜之大吉。

跑的路上差點被門衛大爺抓到，走的路子和張三一樣，翻的牆，我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可我們忘了，我們並不知道張三家在哪裏，只能去他常去的網吧門口蹲守。

一連蹲了三天，才終於見到屢教不改的張三同學，染黃的頭髮，白色短袖，破洞褲子，以及一瘸一拐的腿。

他看不見我們，因為我們用了隱身的葯。

離得有些遠，他嘴裏像是嘟囔着什麼，走進網吧他就停下了，除了眉目間的厭煩還存在着。

陳川在一邊感慨：“真行，像我當年那副不知悔改的樣子，看看這鋼鐵般的意志，還帶傷繼續。”

我們跟着他走進去，看他充了三天的網費，心想不會真癱在這兒癱三天吧？

我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陳川，他笑了一下說：“別問，問就是有可能。”

我不信這孩子能打三天網游。

第一天，他買了泡麵，打到了深夜，最後趴在電腦桌前睡著了。

第二天他沒有錢了，中午什麼都沒吃，我看到他勒了勒褲帶，倔強地繼續玩。

恍惚中我聽到了一聲嘆息，我環顧四周，陳川和白澤明在看人物介紹，兩個姑娘正在休息，沒可能嘆息。

“你還要玩多久。”

我聽見一個男聲，年紀不大，像是變聲期的那種聲音。

“你再這樣玩下去，就換了個死法，猝死和餓死。”

“真就成了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那類人。”

他把鍵盤敲得啪啪作響，藉以發泄他的情緒。

“張三，”那聲音變得平靜起來，“你知道嗎，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忘記你，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湮滅。”

“不會有人記得你，不會有人感謝你，不會有人知道你昨天救了周許生……提起你就是一個笑話。”

“關你屁事！”張三跑了。

所有人都以看神經病的目光看着他，除了我。

只有我聽到了那個聲音。

我們跟了上去，聽到他的抱怨：“你口口聲聲說是從未來來的，可你死了，你連自己都管不好，憑什麼來管我！”

男聲沒再開口，張三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分，神色不太自然。

我的隊友很疑惑，不知道張三到底跟誰在講話。

“應該是覺醒的NPC。”我說。

“跟着再看看吧。”白澤明說。

[距離高考還有七十六天。]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個遊戲還有時間限制嗎？”我提出疑問。

白澤明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陳川，他正在看人物面板，沒有接話。

白澤明就回應我說：“有些的確會有。”

張三回家了，他媽媽在門口張望着，爸爸在客廳看着舊報紙等着他，桌子上是熱好的晚飯。

男聲開口了：“去道個歉吧。”

張三的嘴囁喏幾下，最終在飯桌上的霧氣瀰漫軟了態度。

他態度不怎麼好的跟他爸媽道了個歉，在男聲的引導下表明自己要好好學習，獲得的不再是棍棒和巴掌。

父母的眼淚無聲燙到了他的心口。

那天之後他突然燃起來了幾分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