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殘缺的手記
接到當晚採集案發現場證物的刑偵人員報告,在書房發現陳一軍的書房案桌上,有一份殘缺的手記,得到這份手記后郝建明看了一遍又一遍,“我”這裏應該指的是陳一軍本人,但文中提到他給過許多人寫過人生故事,可是這些人生故事除了給客戶外,自己至少留有一份吧,為什麼書桌上卻只有這份殘缺的手記。我們先來看看這份手記的內容吧!
我很慶幸在這個就業環境十分嚴峻,稍不留意就會被炒或是淘汰下崗的社會我還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份事業,不!嚴格來說不是事業只是生計而已,因為我這個並不是什麼朝九晚五雙休體面的行業,初衷是勉強能糊的住口的工作機會,我可能比一般人稍微站點便宜,因為我天生具備一定的語言組織能力和故事編造能力,當然編造大多都是屬於天馬行空胡思亂吹,沒有什麼理論根基,寫出的東西也是一味的尋求誇張和刺激罷了,一句話:讓消費者覺得自己錢沒白花。我幹這一行從畢業至今已經四年了,在這裏感謝當年畢業沒有一家企業願意給我一份offer,讓我奇思妙想的走上了這條註定一輩子只能自己單槍匹馬的道路,我不同於舊社會時期的面相算卦那一類,雖然我覺得有些雷同,都是給人服務,面相算卦屬於主要圍繞的“人”運道,是面相算卦的先生通過一個人的外在現象講訴他一生的“運道”,我這個屬於當事人講訴他一生的故事,由我根據他的講訴來給他編造一個自己的人生故事,我這個屬於給人寫墓志銘那一類,當然我都是給活人寫,寫些什麼呢?因為在我初期為了能站穩腳跟,能混的一口飯吃,我不敢挑,也不能挑,因為這種活一般沒有人找你,所以造成我畢業第一年什麼都接,只要覺得自己能寫的都可以,比如某某人的人生自傳、某家族的尋根祖譜,當然我致力於的方向是消費者的青春故事。
一說起這個工作我就覺得自己似乎也是個有故事的人,覺得自己似乎跟平常人相比有些與眾不同,但每次細思回想又覺得平平無奇,並且覺得與當今社會格格不入的感覺,都說到我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那就簡單的說一下我起初一個人來BJ的“創業”之路吧,後面的主人公那段奇特故事,我們先放一放,先說說我這個奇葩中年男人。
2014年7月,我從西安畢業,在沒有拿到任何一份offer的條件下,我之身來到BJ,因為我覺得北漂的人應該都比較有故事,所以這裏應該有市場,市場經濟就是以市場為導向,我就是感知着市場的氣息哪裏需要去哪裏。BJ其實要活下去並不是很難,只要能吃苦,你看在地鐵口談着琴唱着歌的年輕人一天也有不菲的收入,那西單女孩人家還唱到春晚,這多麼有故事啊,可惜西單女孩不認識我,不然她肯定有一個屬於她自己的精彩故事,還有你看地鐵口還有擺攤賣手機殼的、貼膜的、雨天賣傘的、炸薯條火腿腸的,他們一天收入也不少,當然還有一個世界各地都存在的職業——乞討,據聞BJ乞討都能在BJ買房,你說BJ這麼大的市場,我能不躁動?所以我不畏艱難,我的目標只是混口飯吃而已,應該能活得下來。
說了這麼多我只是想給自己這麼多年落魄BJ找個理由罷了,也給自己所謂的事業找個落腳的地方,沒錯就是BJ東直門地鐵口,地鐵口是我們這種起步初期有理想的青年奮鬥的地方,這裏匯聚了BJ各個行業的精英,因為BJ的精英們都要坐地鐵上班,
對我來說這裏就是機遇,就是夢想啟航的地方,我的抱負就要在這裏生根了。
我買了根凳子和簡易桌子倚牆而放,在牆上用紙板寫了“寫北漂奮鬥故事,一本2萬字,2000元一本,5萬字1萬元”,感覺就差跟那些面相算卦的道士先生一樣吆喝“面相算卦,手面奉送不要錢”,起初我一坐就是一天,往我這裏看的人很多,但就是沒人諮詢沒人問,剛開始嘛,我一如既往的安慰自己,就像當初畢業那樣一份offer都沒有不是也把我餓死難死。
第二天我照舊,我的觀念就是***的那句至理名言“只有深深紮根基層,紮根人民,革命事業才會開花結果”,所以我每天端坐在地鐵口旁紮根基層紮根人民,我悄悄的把牆上的紙板換成了“,寫自傳、青春、墓志銘、家族族譜、、、、1萬字2000元,2萬字4000元,5萬字10000元、、、、具體價格還可以面議”,沒過多久我接到我的第一筆生意“幫學生寫作業”,我萬萬沒想到我的人生第一筆財富是小學生給的,我的牌子上也沒寫着可以代寫作業啊,我至今覺得有點羞愧,給小學生寫作業,每當想起來我自己都會笑,簡直是哭笑不得。
當然為了能活下來,我也接,畢竟是生意,畢竟有錢賺,BJ娃娃家庭好,這點錢對他們不算什麼,我每每這樣安慰自己,沒過多久我接學校學生的活慢慢多起來,接二連三的有小學生來找我代寫作業,最後不知怎麼連高中生都知道我干這個活,竟然讓我寫“作文”,當然這個我就很拿手了,還有就是賺高中生的錢,我內心沒那麼多自責,我是讀書破萬卷、下筆有神助,不要半個小時就能完成一篇800字的作文,按我的收費標準十個字2元,800字就是160元,但我暫時服務群體是學生就打了個5折,我第一年就是靠沒有勞動力的學生們支柱活下來的,我要感謝他們給我一口飯吃,也祝那些我給他們代寫過作業的小學生、代寫作文的高中生們都考出好成績,前程似錦。
當然我是農村出來,寫什麼都帶有鄉土氣息,大城市哪來的鄉土?所以我代寫也出了問題,東直門中學的老師通過對學生的誘逼找到了我這個代寫作文的毒根,因為我給高中生寫了一篇“紅旗下的少年”被老師認出不是本人所寫,家長也對此表示不清楚,這篇作文字裏行間充斥了對當下譏諷和不滿,-所以這個學生被揪了出來,順藤摸瓜,我也就現了原形。
學生把我“出賣了”,他帶着老師來找我,就在東直門地鐵口,我被訓斥了一頓,我毒害了祖國的花朵,“你不可以給學生代寫作文,你這是害他們”
從此我再也沒有接關於學生的任何要求,我的生意也就一落千丈,當然我能在BJ熬四年,如果沒有人找我我估計也就放棄這個行業,還好在BJ還是有人願意出錢光顧我的生意,當然他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生“讀本”
言歸正傳,我之所以拿起筆寫這兩個故事,是因為這兩個古老的故事很奇妙,很離譜,很久遠,奇妙就在於這兩個古老的故事就像影視劇里演繹的一般,離譜是因為當下人還傳承着愚昧古老的傳說,久遠是因為這兩個古老的故事並不是發生在當下,而是清末一百多年前,對此我還因此惡補了一段清末歷史,不然我覺得我寫出的東西是很乏味枯燥的,跟我講故事的老人告訴我,我可能會因為寫這個故事而引來麻煩,讓我一定不要發表出來。
看來老人的預言成真了,果真給陳一軍帶來了“麻煩”,可能陳一軍並不知道所謂的麻煩就是自己與這個世界永遠的說再見,郝建明拿着殘缺手稿,冥想所謂的奇妙、離譜與久遠,這到底是兩個怎樣的古老故事。還有就是這兩個故事肯定發表在了網上,不然預言就不會成真,山水金城小區附近監控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出入,監控組給他的回復也在他預料之中,根本不可能從監控中尋到兇手與真相,他已經徹底無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