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鑽石由來
從公園橋洞下被城市、鳥叫喧囂聲吵醒的我,不耐煩的睜開了朦朧雙眼,順着手機短訊上的地址,我連臉都懶得洗、其實也找不到水洗,就坐公交來到了一處城中村。
我看着這附近地址覺得有點眼熟,哦,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我那天剛出北漂火車站的方圓五公里附近嗎?
沒想太多,我來到欄杆鐵大門保安亭門口,保安亭里是一位大爺,我跟他解釋了一下我是來找工作的。
大爺雖然將信將疑,但是為了避免以後我真的在這裏上班天天見面,把兩者都弄得不愉快,所以就放我進去了,我跟大爺道了聲謝也就急匆匆的推開鐵大門進來了,生怕大爺又反悔。
順着地址上的房間號,我又噌、噌、噌的接連跑上樓,拐了個彎后就來到一處“某某外賣辦公室”,大概是為了節約經費吧,他們的辦公室、休息室、看書室……都是在一幢樓房裏。
我本打算敲門的,但是門沒關、是敞開的,我一出現,裏面的辦公人員就注視到我了,當然那位塞名片給我的中年婦女也注視到我了。
她見我來了,也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將我領了進去,來到了她的工作區域。
她名字叫“婕殷”這我是知道的,因為名片上的頭像雖然精緻了些,但是我還是認得出她平常工作模樣的。
她的第一句話便是問我,“小夥子,你想清楚了?”
我說我“是的,想清楚了。”
但是她隨後的話語卻讓我感到有點不解,
“小夥子,不瞞你說,其實我們這‘送外賣’非彼‘送外賣’,我們這工作內容的送外賣是去‘異界’送外賣,也就是去‘平行世界’送外賣。”
“平行世界,這個世界真的有平行世界嗎?”我雖然是大學生,但是社會經驗不足,思想還很幼稚,甚至有段時間一直堅信這個世界是存在奧特曼的,所以一聽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平行世界頓時就感到新鮮、好奇,根本沒有感到半分害怕。
婕殷大概是看出來我的興奮、不會拒絕這份工作了,所以就將我帶到另一處房間,房間裏此時已經站滿了一百人,清一色都是年輕人、有男有女,他們似乎跟自己一樣也是剛出社會來找工作,除此之外整個房間中還有一位年紀還不大的老者,直到我們來了他似乎還在睡覺。
然後很快,我便發現這間房間的異常了,房間雖然很大,有一百多平米,但是整個房間除了老者那張床,就只剩下一道散發著十分詭異、銹跡斑斑鑲嵌在牆壁上的大鐵門了。
老者見到婕殷到來,也終於很快蘇醒起來,起來便叼了根煙的指了指我,“這是一百人中,最後一位新來的了吧?”
“是的,還麻煩您教教他們如何‘生存’並把‘東西’帶出來。”
婕殷說著就走了,她似乎知道面前這位老者會如何教我們、安排我們的工作。
而我聽着婕殷那句話中的“‘生存’、‘東西’,”卻感到有點疑惑,怎麼送個外賣還能把自己送出生命危險來?學生時期,大街小巷的外賣員我見多了,所以感覺婕殷的話說的有點嚴重了。
“小毛頭們,我叫‘寅度擇’,你們也可以叫我‘寅哥、寅爺’,但是不可叫我‘小寅、寅狗’那些,不然我可會宰了你們。”
聽到前台老頭說的這句話,我頓時便感覺到他說的可能是真的、真的會宰了我們,因為那一瞬間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戾氣。
“接下來,你們所有人都跟着我走就是了、跟緊點。”
寅度擇說著就雙手用力的打開了鑲嵌在牆壁上的那道門,門裏面是黑乎乎的,就是那種什麼都看不清的全黑。
接着,剛好一百號大男人就這麼排隊一個一個的跟在寅度擇老爺子身後魚貫而入,當然我是排在中間的,這是保險起見。
當終於輪到我時,我心情還是稍微點激動的,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跨越了這道門檻。
可我人一進來,便發現眼前豁然一亮,這不就是我們剛才待的那間房子嗎?就連寅度擇睡覺的那張床都還在,而且還簡直是一模一樣,就連老寅起床翻開的那床破被子形狀都絲毫不差。
可能是寅度擇也看出了我們這麼多人的疑惑,他不好再瞞着我們什麼了,只好稍微透露了一點這個平行世界的信息,“你們看到的這個世界,是平行世界,與我們地球那邊的世界是一模一樣的,但唯一幾處不同的是——‘我們來到的這個平行世界沒有一個是地球人’,這就是唯一的幾處不同之處。”寅度擇說到這裏之後,便忽然有意不再透露了,徑直就帶着大家往房間外走,可是我卻對他那“唯一的幾處不同”這句話琢磨了起來。
來不及思考,我為了不掉隊,連忙又擠進人群中,就是特意不撞到前頭和落在隊尾。
我們所有人很快跟着寅度擇走下樓梯,來到小區外面,此時現在是中午,太陽很烈,與我們地球那邊的世界時間剛好一致。接着他又徑直帶着我們這些人來到馬路對面的“天天好”大型超市,我們所有人跟着他進來超市后,他便吩咐我們所有人開始把這個天天好超市的所有出入口、暗道、窗戶關死。
我們所有人非常疑惑,但還是照做了,因為人家是給咱發工資的人,咱們不能不從。
但是我看寅度擇老爺子來到這個天天好超市后,顯然十分隨意這個超市的環境、佈局,顯然他事先在地球那邊的世界考察過這個天天好超市。
可這個天天好超市現在經過他這麼一佈局,在我眼裏此時就像一座堡壘避難所。等等,“堡壘避難所?難不成呆在這個世界還真會有生命危險?”
我越想越覺得似乎就是這麼個道理,但是現在自己的身上已經身無分文了,思來想去也認了,就算是“淘金客、雇傭軍、疊碼仔……”也得把錢帶回去。
寅度擇見超市裏的事情也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很快把我們分散搬東西的這些人又都重新召集了起來,拖了把椅子、右臂搭在椅背上、翹着二郎腿對我們道,“現在你們一百個人是吧?是這樣的,我們這兒的工作必須分黑班和白班,也就是說白班和黑班各五十人。”
寅度擇老爺子說著便望着我們這些剛出社會的小青年,似乎想從我們的表情上看出我們對他的態度,但是我總感覺他的這句話語氣中有蹊蹺,難道白班和夜班的工作強度都是一樣的嗎?結果很顯然,夜班的工作更累,因為夜間的道路更加難以辨認、出車禍的概率極大。
所以我在心中祈禱,“千萬不要把我分配到夜班。”
但是事情往往事與願違,寅度擇分配的方法也很簡單粗暴,就是排隊前五十的人是白班,排隊后五十人的是夜班。
當我前面排隊的人,一個、個在各自報數當中站隊之後,我竟然不自覺的又開始緊張起來。
“一。”
“二。”
“三。”
……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
望着前面剛好夠五十人的數目,我頓時就氣笑了,你大爺的我竟然是第“五十一名”。
“五十一。”我心不甘情不願的還是報出了自己的位數,但是我發現除我之外,我後面的這些傢伙竟然沒有一個人感到心情沮喪,他們大概覺得在這個平行世界很好玩吧,但是我的心中卻隱隱感覺到一股危機。
當我們一百人各分成五十人兩隊之後,寅度擇這時才開始用手機一個、個記錄我們的名字,同時拍照分配好誰是白班、誰又是夜班;他似乎都不押我們的身份證,一點也不擔心萬一我們不幹了原路返回。
當做完這些工作之後,他才讓我們在“超市裏”各自去吃晚飯,因為這麼一忙下來,外邊的天色早已黑了下來。
因為分錯班,我心情鬱悶的就在水果專賣區隨便洗了幾個蘋果果腹。
一個與我身高差不多、膚色比我還黑的傢伙,也在水果專賣區與我打招呼道,“嗨,我叫‘德銳’,來自北方。”
“曾阿蛋。”我有點若無其事的開口道。
“什麼?老兄,你父母竟然替你取這名字?”
這個傢伙起初從我口中聽得我說出這個名字,先是明顯沒有反應過來,隨後就是一陣大樂,他實在想不到我長得英明神武的外表,名字竟然是這麼鄉下。
“喂,傢伙,再笑我把你牙打掉。”我只能裝作威脅的讓他閉嘴,不然等下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有這麼一個“無語”的名字。
他見我似乎認真了,也立馬很快的就恢復了常態,並向我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實在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的名字實在太好笑了。”就在他正又要大笑之際,老寅將我們這些上夜班的人都叫了過去。
待我們五十個上夜班的人都到齊之後,我又看到了那個叫“德銳”的傢伙。同時我似乎發現老寅全身上下都在緊張,又似乎是超市的空調氣溫調得太低,讓中老年的他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
很快,他嚴肅、認真的講話了,這種嚴肅、認真,是我從未在老寅臉上看到過的,或許是我跟他才認識一天的緣故吧,自己心裏這麼安慰自己道。
“各位這麼久了,想必你們心中也有個很大的疑惑,那就是我們的工作內容究竟是什麼?
在這裏,到了這時,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是地球的平行世界,這處地方也是我們外賣公司某個外賣員在一個月前無意中發現的,並且發現在這處世界中,無論白天黑夜都會有少量的鑽石雨從天而降,但危險就危險在——這個平行世界中似乎不止只生活了我們人類,還有一種沒有活人見過的未知生物。”
我們這五十人一聽這工作這麼危險,頓時就有許多為了體驗生活而出來的富家子弟嚷嚷喊着要退出。
而老寅也似乎預見過這種情況的發生,只見他不慌不忙的道,“回不去了,那道鑲嵌在牆壁里的大鐵門,一個月只能打開一次,如果硬要強行打開,打開的也只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根本就回不去地球。
而我就是我們外賣公司上月的唯一倖存者,要不是我在地球那邊還欠着巨債,恐怕打死我,我也不會再來這個危險的地方了。”
老寅說完,頓時就低頭沉思了起來,而我也認為老寅說的不是慌話,他說的有很大幾率是真的,這個平行世界真的很危險。
可先前那幾個嚷嚷的富家子弟還是不管不顧的要退出,這時我見着老寅右手從自己的左腰間拔出一把自製手槍,衝動之下就要往超市天花板上打,但是大概是想起來“響聲”什麼的,他立馬住手,又舉槍調頭瞄準了那幾個鬧事的富家子弟,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安靜下來。
這下我們這五十人所有人真的都安靜了下來,生怕自己還沒死在外面的怪物手中,就已經先死在老寅的手上歸西了。
老寅見隊伍中的幾個愣頭青被懾服了,頓時就開始安排我們如何、如何工作,“你們先去超市對面那個小區,也就是我們的外賣站點,那裏早已有五十輛加滿油的摩托車,摩托車後面有一個大後備箱,每個不鏽鋼箱子裏都有一把自衛長刀,而不鏽鋼箱子本身就是你們的存儲箱,你們在路上拾取到的那些鑽石都可以放在裏面,至於工作時間就是每天十二個小時,當然白班的工作時間也是十二個小時,我老寅是一視同仁的。
但是你們如果提前回來、又或者一顆鑽石都沒有撿到的人員,那就不要回來了,回來之後,我老寅能送你們的就是只有一顆‘花生米’,當然你們也可以獨自生活、等待一個月開門的時間,如果你們真能獨自存活一個月,我老寅才會敬你們是一條漢子。”
老寅說到這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完了,才開始讓人把超市的捲簾門通電拉上去,老寅自己則用手槍將我們這五十人一個個的趕出了如碉堡似的超市。
隨着超市捲簾門一聲關下的“咣”響,我們這些人才如夢初醒的回到涼風襲來的現實。
雖然夜晚的天色已經有點涼了,但是我完全感覺不到冷,似乎是心中已經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