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氏風水鋪
道指就是中指及無名指向內彎，大拇指壓住中指和無名指的指尖。這是道士做法時常用的指法。類似的指法還有三清指、金剛指、八卦指以及老君指。其中道指和八卦指是林叔電影中最常用的兩種。
張天元一段操作，也不管是否有用，口訣念畢就將雙手指向歪脖子樹。
原先窸窣搖晃的枝葉，在這一刻猛然頓住。
就在張天元以為這雷訣起作用之時，歪脖子樹的枝條又開始搖晃，甚至樹榦都開始搖擺起來，就像是在瘋狂嘲笑張天元。
已經殺紅眼的張天元根本不會在意一棵樹的嘲諷。
“電母雷公，速降神通...”張天元對着歪脖子樹反覆施法。換來的只是後者更加肆無忌憚的嘲笑以及漸漸開始收緊的繩索。
“轟轟轟轟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就在張天元認命地嘗試施放最後一次道法之時。一點紅光從張天元掌心處出現。黑暗中即使微弱猶如螢火蟲一般的光亮也十分耀眼。這一次張天元清晰地看到那一抹紅光。
不遠處的歪脖子樹再次頓住，那勒住張天元脖子的繩索也陡然消失不見。
紅光不僅微弱，而且很快就熄滅了。緩過勁兒來的張天元收回手想要查看掌心之時，紅光就隱沒不見了。
“怎麼和電影裏不一樣？這就搞定了嗎？”張天元反覆查看手掌，卻是一無所獲。此刻的他有一肚子的疑問，雷法為什麼是這麼微弱的紅光？怎麼不是召喚出閃電擊打歪脖子樹？那鬼怪已經被打死了嗎？...
張天元決定不論雷訣是否起作用，當下還是先溜為妙。
“嗚嗚嗚嗚”陰風吹過，歪脖子樹隨風搖晃，發出詭異的聲響，嚇得張天元汗毛倒豎。
歪脖子樹下，突然出現一個吊著的身影，張天元看不清楚，只是大概看出一個人型的輪廓。人影是被一根繩子吊在歪脖子樹上，風一吹，人影晃動，就像沒有重量一般。那詭異的嗚嗚聲就是從人影上發出的。
剛起身的張天元被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極大的恐懼籠罩着張天元，甚至都沒注意到屁股重重地坐在一塊石頭上。
這瘮人的畫面差點就將張天元嚇暈過去。
隨着吊著的人影的出現，張天元的脖子再次被勒住。
幾近絕望的張天元，不甘心地再次念誦雷訣，掐指施法，只可惜連續三次，掌心處的紅光都沒有出現。
脖子處的繩子越收越緊，張天元的身體也被一步一步地朝着歪脖子樹拉扯過去。
直到第五次施法，紅光才再度亮起。此時的張天元雙腳已經離開地面，眼看着就要被吊到樹上了。
那鬼怪似乎特別害怕張天元掌心處的紅光，紅光一出現，張天元脖子處的繩子就消失了。
四周無風，歪脖子樹卻是劇烈搖晃，訴說著它的憤怒。
樹下吊著的人影再次出現。
離得近了，張天元看清，應該是一位穿着裙子的女性。頭髮過肩，發量好的驚人，一時間分不清楚哪邊是正面。“這發量，不知羨慕死多少人。”張天元也不知道在這節骨眼了他腦中竟然會想到那些天天為掉發、髮際線后移而頭疼的年輕人。
打鐵趁熱。張天元只愣了幾秒鐘功夫，趁這接觸不良的紅光還在，張天元快速念誦口訣，朝着樹下吊著的人影快速揮掌。
也不知打了多少掌之後，“呱”一聲怪叫之後，張天元眼睛一黑就暈了過去。
......
“天元，
天元，醒醒，醒醒。都幾點了，還在睡，忘了今天是啥日子了？”張天元是被章癩子叫醒的。
“鬼啊！”張天元剛睜開眼，衝著章癩子大叫一聲。
“兄弟，過分了啊。”別看章癩子這副粗糙模樣，平時女人緣卻是不錯。“哪有這麼帥氣的鬼？”
其實女人有時候要的很簡單，只要會哄就行。章癩子最擅長的就是嘴上功夫了。
“不是，不是。”張天元還處在極端的恐懼當中，吞了幾口口水之後才算緩和一點，“昨晚上，我碰見鬼了。”
張天元斷斷續續地開始講述昨晚歪脖子樹下的經歷。
剛說兩句就被章癩子打斷，“兄弟，你那是做夢了。昨晚你不是一回來就睡了嗎？”
張天元本想反駁，朝周圍一看，自己的確是在家中醒來。
那山寨雷訣可以斬妖除魔也就算了，沒道理還會把人送回家啊。
“難道真的是做夢？”張天元心裏已經開始動搖了。
“那可不？”章癩子就像自己家一樣，從張天元床頭櫃裏掏出兩包香煙就往兜里裝，“我一進來就聽到你在那裏說夢話，什麼急急如律令的，手掌還胡亂的拍來拍去的。”
“看來還真是做夢了。”張天元還是選擇相信章癩子，因為他發現關於昨晚的記憶開始變得有些模糊，這情況更像是做夢，無論夢境多麼真實，醒來之後，關於夢境的記憶就會開始消退，最終忘卻。
“不對啊？”張天元這才回過味來，“這是我家啊。你怎麼進來的？”
“額。。。”章癩子正打開另一邊床頭櫃的抽屜。“江湖人嘛，總有些特長。”
張天元翻了個白眼，對於這種厚臉皮，他也是無可奈何。
“今天是啥日子啊？”張天元從充電器上拔下手機，這一覺竟然睡到了大中午。
“哥們鋪子開張的日子啊。你不會忘了吧？”章癩子翻了一遍才找到兩包香煙，貌似還有些不滿意。
“哎喲，不好意思，睡過了。”店鋪開張也算是大事了，更何況這還是章癩子首次認真干點事兒。張天元趕緊起身，這才發現渾身上下疼的不行，尤其是屁股上，就像被人踹了一腳。張天元也沒懷疑，只覺得是在夢裏沒少折騰。其實也不排除大腦自我保護，選擇更願意的去相信而已。
章癩子的鋪子選在金蘭縣的老街上。早些年這是一條夜市步行街，主要是些百貨地攤、零食小吃以及古玩寵物之類的。如今卻是不讓擺攤兒了，大馬路也被改成了停車場。兩旁的古樓房大多閑置了下來，僅有那麼幾家自有的，還在賣一些奇石古玩、玉石寶珠什麼的，一年到頭也不見一個顧客進門。或許人有自己的賺錢渠道吧。
鋪子是張天元幫忙選的，張天元選這是因為租金便宜，反正金蘭縣就那麼點大，對於風水鋪子而言，開在哪兒並不是那麼重要。
章癩子是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位置，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地兒風水好，面水靠山，山主人丁，水主財。張天元聽了嚇一跳，好傢夥，你這是選墓地來了。墓地風水才講究個依山傍水，店鋪選址主要就是個熱鬧、交通便利。所以他覺得章癩子之所以選這兒也就是圖個便宜罷了。況且這地方離章癩子家也就一公里多，騎個小電驢或是走路過去都行。
二人到鋪子時，發現花店已將開業花籃送來。
沿着商鋪門口列了兩行。章癩子父母早就過世了，也沒什麼親戚朋友，這些花籃都是同行送過來的。別看章癩子一身的江湖氣，跟誰都能掰扯兩句，交朋友的眼光卻是高的很，這麼些年來也就張天元這一個朋友。張天元其實不是這樣認為的，他覺得章癩子沒有其他朋友的根本原因就是他愛佔便宜，其他人可不像張天元這樣無所謂。畢竟張天元現在的狀態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同行們只是找了花店訂購了花籃，人卻是沒有到場，一個個要麼有活，要麼忙着搓麻將。
吉時還差半小時，鋪子的門頭上還蓋着紅布。
二人先推門進店休息。店鋪裝修是現成的，當然風水鋪也不怎麼需要裝修，刷個牆、鋪個地、裝個燈足已。
桌椅是張天元家裏搬過來的，沙發是二手市場淘的，空調，空調也是張天元家裏拆過來的。農村房子房間多，每間房子都裝了空調，其實有的房間一年也用不上一次。
所以開這鋪子，章癩子也就付了個租金，還有門頭製作費用。
“兄弟，怎麼樣？”章癩子繞到桌后坐下，“以後沒事就過來坐啊，喝喝茶、聊聊天多好。”
“嗯，不錯。”張天元點頭應和。
“你說這老房子還真是涼快啊。夏天都不用開空調。”
“茶葉你得自己帶啊，我這兒可沒什麼好茶葉。”章癩子緊接着補充道。
這話一說，張天元立刻反應過來，這貨說不用開空調，八成是為了節約電費。
“章氏風水鋪。主營：看風水、選吉屋、算日子、尋龍點穴等等，聯繫電話：1...”吉時一到，章癩子和張天元二人自娛自樂地將紅布掀開，露出門頭。
“這尋龍點穴是怎麼回事？”張天元很是無語，之前做廣告牌的時候沒見這一業務啊。“怎麼？你還是個摸金校尉啊？”
“我...”章癩子面露尷尬，“我這不是看盜墓電影裏尋龍點穴比較帥嘛。”
“你知道尋龍點穴啥意思不？你就帥。”要不是翻白眼這動作太過女性化，張天元都想給他來一打。
“老闆，看風水咋收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