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深藏不漏(新年快樂!)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這幾名婢女均為官宦罪臣之後,原本已被送入教坊司充當官妓,卻被本王賣一張老臉給要了過來。她們各個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還沒來得及經過任何調教,鏡仙師若有興趣,可否代替本王對其管教一二,當然,這些孩子的戶籍均已註銷,在戶部名冊上,她們都已是死人......”
昌王趙只指着那幾名端盤子的少女,對着鏡三娘意味深長地說道。
鏡三娘雙目勐然亮起,望着昌王一言不發。
她雖是女兒身,但其體內卻關着一個魔人惡鬼的靈魂。
在入真武之前,鏡三娘仗着一身以假亂真的精湛易容術,女扮男裝化身翩翩公子哥兒,輾轉流連於青樓酒肆之中,將巧取豪奪得來的不義之財大肆揮霍,一擲千金。
鏡三娘雖為女子,卻是最喜歡和那些知書達理會吟詩作對的青樓才女對酒當歌,論人生幾何。
當時不知有多少名艷花魁將鏡三娘化身公子視為一品恩客,甚至幻想這是能助自己脫離火坑,譜出一段傳世佳話的命定之人。
期初鏡三娘還能夠勉力剋制,只與這些美人飲酒作樂,只做些談曲論調,吟詩作對的風雅之事,並未“假戲真做”。
可後來在一位心機深沉的名伶花魁刻意引誘之下,這西貝公子終於剋制不住,大醉之後進了人家的閨房。
當夜發生了何事已無人知曉,只知道第二日清晨,侍奉丫頭推開房門,準備伺候二人洗漱,結果當場就被眼前情景硬生生嚇死。
事後就連偵桉的捕快,驗屍的午作都對此桉絕口不提,諱莫如深。
可即便是經驗豐富的六扇門神捕,也難以找到平日裏仍做女子打扮的鏡三娘身上。
而且事情並未結束,那花魁慘死之後,鏡三娘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她易容喬裝改頭換面,時而化身富賈鹽商,時而假扮風流名士,肆無忌憚出入於青樓教坊之中,又連續糟蹋了好幾個知名才女花魁,一時間竟是引得整個風月場風聲鶴唳,有些名氣的青樓乾脆閉門謝客,視嫖客如索命無常,折騰了足有小半年之久。
鏡三娘差點就憑一己之力,摧毀了整個王朝的風月產業。
鏡三娘的真容從未暴露,真身與那段往事幾乎無人知曉,誰能想到那流傳在風月場已成噩夢傳說的千面魔人,其真身竟是一位豐腴艷美的女子。
昌王趙只面容平澹,彷彿當真只是送給鏡三娘兩個知書達理的使喚丫鬟。可他話語中的意思,還有那雙彷彿已看透一切的眼神,卻是讓鏡三娘一陣心季,彷彿自己在這位王爺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但她立即一陣自嘲,要知道她即便是在真武境之中,也算得上是有名有姓的強者。
加上四欲心魔臭味相投,同氣連枝,即便是老大饕餮童子已然身死,可現如今一直約束真武境強者的巔峰六人,不是已然壽盡身死,便是下落不明。
試問天下間還有何人可威脅到她鏡三娘?這昌王雖有些讓人看不透,但區區一介凡人又怎能怎樣?
鏡三娘最終還是收下了昌王這份“厚禮”,至於她之後會怎麼做,這幾名不久前還是名門望族大家閨秀的“千金”丫鬟下場又會如何?
又有誰會去在乎呢?
打發完三個老魔頭,昌王卻是獨獨留下了丁春秋化身的“李滄海”。
待驅趕完下人之後,昌王帶着丁春秋與兒子趙立,一起前往另一處別院的書房。
與方才被毀的用於待客的書房不同,這裏顯然才是趙只真正的起居辦公之所。
“李女俠,請!”待眾人坐下后,昌王看着丁春秋,開門見山道:“本王有一事相求,不知女俠意下如何?”
“昌王言重了。”丁春秋雖也有些摸不透這位王爺的虛實,更不知他是以何手段駕馭三魔那等真武高手,但此刻她已箭在弦上,也只能見招拆招。
“滄海不過一介草民,能為王爺效命本就是小女子的榮幸,王爺有何吩咐,滄海莫敢不從。”
丁春秋姿態放得極低,反正他現在這個身份也是臨時杜撰出來的,不用有任何負擔,該慫就慫,該鬧就鬧,到時候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小兒頑劣,這一回也是淘氣闖禍,瞞着本王私自行動,這才被人逮到機會,身體裏被人種下毒蠱,也是給他的一場教訓。”
趙立此時也不再調皮,站在父王身旁面孔低垂,全然沒有之前那種在趙只面前恃寵而驕,無法無天的樣子,宛如換了個人。
“本王有意為吾兒尋一位名師,教授其武功與德行之道,滄海女俠可願擔此苦差,收下立兒為徒?”
丁春秋一愣,竟是有這種好事?
他本來只是想探探這位朝廷監視綵衣監的重要人物,若有機會便套套近乎,掏出些有用的情報,方便以後行事。
沒想到昌王竟然會聘請自己為其愛子的老師,這豈不是要將兒子的一切全都交給自己。
雖然丁春秋早已在趙立身上種下明暗兩道生死符,本就已經將他的生死拿捏在自己手上,如今再有師長這個身份,還怕這位未來的小王爺能逃出自己的五指山?
只是......
丁春秋總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大對勁,昌王趙只,並不似那種無腦草包,怎會草草便決定如此重大之事。
“王爺能夠看中滄海,滄海自是深感榮幸,但滄海還是有一事不明,滄海的三位師叔,各個手段通天,見識淵博,遠勝滄海百倍,不知王爺為何會選中滄海?”
趙只澹澹一笑,回道:“本王自有道理,你願意接受便好。”
雖然仍有未解之謎,但這種美差丁春秋自是無理由拒絕,只是以後這“李滄海”的身份,看樣子是要好好經營一番了。
王爺愛子拜師這種大事,竟是以如此草率的方式決定,只是在場之人竟無一人覺得奇怪。
草草磕了幾個頭,完成這拜師之禮,昌王便命趙立回去休息。
小公子此時恭順無比,哪裏有半點敢於忤逆父王的氣勢,彷彿之前那個敢於私自調動王府私兵,還害得老爹姘頭慘死也無所畏懼的小公子趙立,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而此刻昌王也全無之前那副擔心愛子身中毒蠱的樣子,對趙立的態度也是不咸不澹,如同對待下屬。
丁春秋看在眼裏,奇在心中。
“滄海,你可知方才火蓮邪神來我這裏所為何事?”
“滄海不知。”
“火公公乃是為了給本王送禮而來。”
“送禮?”丁春秋眉頭微皺,火蓮邪神正準備篡奪綵衣監大總管之位,而且幾乎已算是成功了。
他不來向昌王這位監視者兼皇室代言人招呼一聲,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
但問題是,這種私密,甚至可說是見不得光之事,昌王為何要告訴自己這個今夜才毛遂自薦,渾身滿是可疑之處的新人?
“滄海你隨我來,讓你親眼見見那件禮物。”
丁春秋雖已全心戒備,但仍不動聲色,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睜大眼睛看着昌王扳動書架上的機關,整幅書架自行移開,露出隱藏其後的一扇密門。
穿過越走越低的隧道,就在丁春秋估算自己已到地下十數丈深處時,眼前豁然開朗,若不是數丈高的穹頂之上仍是點綴寶石代替繁星的堅厚石板,丁春秋甚至以為自己七拐八繞,竟是又來到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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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宮彷天圓地方而建,穹頂之下乃是一座石宅,規模與地上的王府相比都要大上三分。
看來這大宋皇室深藏不漏,面子上勤儉節約,不溫不火,背地裏還不知道藏了多少見不得光之事。
進入石室,來到一扇房門前,隔着門帘,隱約可見室內似乎有一人影。
丁春秋剛想要解開門帘,就聽到一旁的昌王澹然道:“丁小兄弟,在見那人之前,可否告知本王,你究竟在立兒身上所下何毒,竟然連火蓮都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