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白化
血仆們出於本能停住了腳步，面面相覷，一個個的傻站在安全區的邊界兩米之外。
見識到那可怕的光后，即使他們沒有腦子，也產生了恐懼，不敢踏進那個圈中半步。
邊緣殘留的寒意即使是這些低級的血仆也能認出，那是冬之司辰的氣息，此世唯一的死亡主宰。
而另一邊，躲在掩體探出頭一直觀察着戰局的瞿侖正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怎麼做到的！”
“這些怪物的弱點，是光。”說完這句后，似乎覺得不太妥當，龐域又補充了一句。“普通的足夠強烈的光可以限制它們行動，帶有超凡力量的光才可以殺死它們。”
聽見了龐域這話以後的瞿侖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閃躲。他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自己的左側胸膛上，在這最靠近心臟的位置握住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賢者之石（白化）”
第五元素，不死葯，金丹，來自天上的石頭，哲學家之石……對於這種神話般的物質，凡人總是不吝嗇讚美的語句。原初的物質即[黑化]階段，經歷過凈化之後步入[白化]階段。這一階段對應着某位美麗絕倫的女神，她領域內的金屬為銀。它不應出現，而又偏偏出現，或許是她的授意。
性相：燈4；啟4；鑄4；原料；可拍賣4
——
這細微的小動作自然被龐域所忽視，再次將目光轉向了一望無邊的吸血鬼軍潮。
不行，這樣的觀測不行。
各式各樣的信息文字塞滿了龐域的視野，猶如一重厚厚的霧霾遮擋在眼前。但是這時候可沒法子調試程序，只能消耗本就不多的燈之準則幫忙加速思考。
一大堆無用的信息被迅速過濾，龐域的眼睛就像一個不斷吞食光的篩子，所有的光帶着信息沒入其中。有效的信息穿過篩網，其他的無用信息則被攔下。
很快他就鎖定了潮水一般的吸血鬼軍隊中那些“顏色更深的”敵人。因為此時他能直接觀察到敵方體內準則力量的多少，所以那些第四代吸血鬼在他的眼裏無疑是黑夜中的燈塔。
但是，這也讓他的理智瞬間奔潰了片刻。相比那些炮灰，“顏色更深者”成千上萬，好像夜空的繁星那樣數不勝數。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像曹雪那樣詭異的“吸血鬼Ⅱ型”並沒有再看見，似乎這一片戰區由她負責。
打不了，這樣恐怖的軍隊如何能夠正面戰勝？只能指望使徒階的力量了吧。果然，上面撤退的決定是明智的。戰略上是正確的，可還是需要人馬誘敵深入，為什麼上面的人沒有安排？導致了最後各個小隊長約定俗成對前線部隊隱瞞情報，決定犧牲他們。
當然這樣的問題肯定也有別的人想到，身為指揮官的安景泉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此時的阿波羅酒店中。
“只是這兩兄妹的結局我也摸不準呢……兩頭下注雖然贏不了什麼，但至少不會虧。”他小聲得自說自話着，再次將一張情報設置了時間。經過他的計算，這些情報都會在最恰好的時刻傳遞到李萍手中，確保李萍手下的力量受損，而李安也得付出不菲的代價。
他在小心衡量着二者的勝算，並消耗着二人手裏的有生力量，好確保這仗打完后勝者仍然需要他作為中流砥柱。
“畢竟‘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道理我還是懂的。無論這姐弟是誰贏了，最後也是慘勝，這時候就有我操作的空間了。
”安景泉露出了醜陋的笑容。
……
“哼！‘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道理他以為我不懂？就他那些小把戲騙騙我那傻弟弟還行，想來糊弄我？”李萍從狗腿子康佳輝手中接過了線人的情報，看了幾眼后忍着火氣說道。
善於察言觀色的康佳輝當然選擇了避開了李萍的氣頭，不動聲色地移動到了她的側後方，藏到了她的視角盲區。
“哼，這時候來情報告訴我李安的人要撤退，並且有埋伏。那你說我到底是追還是不追？”李萍陷入了糾結之中。她的直覺不斷在反對着，但是就這麼放走嘴邊的肥羊她又實在不甘心。
“算了，就算上當了，我也要咬掉李安那小子一塊肉！吩咐下去給我追！”
“是！”這時候，康佳輝又冒了出來，立刻答應道。
………
命令很快順着血脈的聯繫，一級又一級傳達到了最底層的血仆腦中。軍隊開始整齊劃一地向前推進，前方的人倒下了，後方的就踩着它的屍體上位。
但是所有的分隊中，卻有一支產生了騷亂。缺乏了曹雪的威懾力，那些智力低下的血民與血仆們望着那無形的圓圈邊界，前腳都抬起了一半，卻遲遲不敢落下。
薛玖林自然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那是小雪負責的區域，說起來也是，剛才傳遞信息時，血脈那頭就沒傳來回應。發生了什麼嗎？小雪死了？沒用的東西。
“坤坤——”他通過血脈聯繫呼喚起自己另一個寵愛的子代“去曹雪負責的區域，她多半死了，你接手她的戰區。”
“是！”很快，查玉坤的回應便傳了過來。
而此時的查玉坤正站在那個圓圈之前。他之前一直注視着曹雪的動向，自然也看到了消滅她的光。自己一直使用的隱匿法術使其躲過了之前龐域的探查。
“那個無形之術消耗很大啊，似乎一時半會沒法子繼續使用了。”他通過自己的觀察推斷道。“那我就可以使用那個術了。”
說完這話后，他穿起了手下準備的厚厚的防彈衣與頭盔。他的嘴裏咕噥起陰森的咒語，雙眼靜靜地看着龐域腳下的影子。
蛾之準則聽從他的命令彙集而來。他擅長的法術和曹雪一樣，都是和影子有關。他腳下自己的影子悄無聲息地延長為了一條直線，正好進入了周圍建築物的陰影之中。
龐域突然感覺到一種不妙的氣息，似乎自己不小心忽略了什麼。
下一刻，自己腳下便傳來了一種異樣的觸感。
不好！
心跳瞬間斷了一拍，低頭一看，自己的影子已經失去了人形，變成了一條直線指向不遠處那個妖媚的少年。
是了，蛾之準則內同樣存在“遺忘”的概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