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貴族與血民
N市，市中心。
鬧市區的陰暗處，黑暗正在以可怕的速度蔓延。
第四代的吸血鬼在這物慾橫流的城市陰暗處如魚得水，被本性影響嚴重的他們顯得暴虐而狡詐，絲毫沒有前幾代的吸血鬼那般優雅高貴。
當然他們如今所做的暴行得到了“長輩”的首肯。
乾枯的手臂鎖緊了獵物的咽喉、關節等關鍵位置以限制其行動。尖銳的獠牙刺開皮膚的保護，深入血肉之中。濃醇的鮮血從這口子中流淌而出，被它們盡情地大口吮吸。
“真沒有風度。”自詡為高人一等的上等種族的第三代吸血鬼曹雪看着手下的“子代們”那粗鄙的樣子，皺眉捂起了嘴。
其他第三代的吸血鬼也差不多和曹雪一個態度，不是很看得上自己製造的第四代吸血鬼。
“失去風度，目光短淺的東西。作為士兵到還算是好的選擇，要說是我的同類這可不行，它們勉強還能稱讚的也就是殘存的理智了。”曹雪扇了扇手，驅散自己鼻前難聞的氣息。
身邊豢養的俊美男奴，也是她的血包，端來了華貴的天鵝絨座椅，供其監戰的同時保持自己的風度。
聽到曹雪的話語，一些第四代吸血鬼勉強從血的渴望中恢復了點理智，努力剋制住自己粗魯野蠻的動作。但更多的還是自顧自地繼續按照指示殺戮着李安“長生”教團外圍的成員。
吸血鬼這種生物本身會對比自身更完美的上一代產生憧憬的情緒。繼而逐漸產生了不同世代之間差別迥異的性格。
第一代吸血鬼，以王猛為例。從人類之身誕生，強大的力量和完善的法陣系統賦予了其繼續成長的可能。他們強大而高傲，深知自己源於人類又高於人類。他們對自己的母親李萍具有無可置疑的忠誠，和謀求更強力量的渴望。
第二代吸血鬼，繼承了初代的強大與高傲。但這種高傲是舊時代貴族領主看待農奴，奴隸主看待奴隸的高傲。本質上將人類作為了附屬物。法陣系統的細小瑕疵，對於其繼續攀升的影響還是存在的，但由於悠久的壽命，這種影響微乎其微。另一方面，繼承於人類的慾念與貪婪，讓這群長生種自然而然地渴望成為上位者掌控權勢，自然也逐漸模仿起了人類社會中的貴族作態。
第三代吸血鬼，算是量變引起質變的開始。信息的劣化，導致了影響深遠的後果，他們基本上在超凡之路上很難有所進益，除了一些天賦卓絕之輩。沒繼承力量，但是他們卻將第二代的架子學了十成十，並逐漸“發揚光大”。
第四代，已經步入了人與野獸的邊緣。一方面，它們保存了類人生物的智慧思想，另一方面它們忠誠於自身原始的慾望。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十分憧憬自己的先輩的高貴優雅，並試圖模仿着，當然這並不適合它們，只會讓人感到可笑。它們基本上失去了更進一步的可能，誕生之時的力量就已經是它們的終點。
第五代，目前十分稀少的存在。已經非常接近吸血鬼的原型——抽芽行屍。人性的思想基本上不存在，只剩下生物本能的渴望與衝動。對於更加智慧，更擅長狩獵的第四代，它們充滿敬畏與服從。當然，若有機會吃掉“父母”，獲得更完善的法陣系統的話……它們絕對不會遲疑。
對於如今李萍近萬人的血族軍隊來說，初代的真祖們神龍見首不見尾，都是在李萍的安排下繼續增強着自己的力量，以求步入門徒階，戰力質變。
第二代的公侯們把持了大部分的事務，
包括但不限於下屬的戰鬥指揮以及日常調度安排。
第三代的貴族們是中堅，他們自詡為領主，支配着自己的領民完成上層下達的指示。
第四代的血民是組成的基礎，也是戰爭中作為高級炮灰的存在。
第五代的血仆，炮灰、犧牲品、消耗品。
……
殘肢斷臂堆滿了城市污穢的下水道中，在這腐爛滋生的地方，第五代血仆正在孕育。李萍的孢子後代會在這其中的某一具殘破的屍體中生根，將其轉化為吸血的野獸。
地面之上，兇殘且不畏受傷的血民們正在靜靜地蟄伏，身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他們的數量比較之前，少了將近三成。
深知李安社團內各種佈局與構造的李萍，將其細節列下寫成一份份文書交給了自己的手下。在他們的突襲下，一些外圍的‘長生’信徒和大部分無辜的平民猝不及防被他們殺死，丟進了下水道中物盡其用。
李安對此自然不是毫無防備，他未雨綢繆地在俱樂部、地下黑市等之前李萍負責的據點，命心腹埋下了足量的炸藥。
“下毒？或者普通的陷阱？這些辦法都無法真正威脅生命力旺盛的杯之信徒。這時候不妨藉助科技的力量。透過現象看本質，現代經過幾百年發展而形成的工業與科技，何嘗不是一種超凡力量的體現。”
科學所製成的炸藥，綻放出駭人的“鑄”之火焰。那是足以改變嚴冬的暖春。那是漂布之人的鹼，煉金之人的火。扭曲的生命在其中被重塑為新的樣貌，即焦黑的粉末與飛揚的煙灰。
這次慘痛的經歷使得帶隊的曹雪臉都綠了，恨得她咬碎了三顆牙齒，為此她吸幹了三個自己鍾愛的人奴來祭奠自己的牙齒。她不敢想像自己的“家長”得知了自己的失利后，會露出何等失望的神情。
“可惡啊！該死啊！竟然害我讓父親失望，卑賤的人類！”曹雪對着天空發出了尖嘯。休養傷勢的士兵被她的一聲驚起，緊張地看着她。
“都給我起來！這個據點失利了，那就去搶查玉坤那個賤人負責的！叫他平日裏分走父親對我的關注！都給我繼續戰鬥！”她揚起鞭子抽在了血民士兵的傷口之上，被抽之人露出了享受的神色。
其他的血民羨慕地看着那人，紛紛有了繼續戰鬥的動力——即為了得到高貴的她的“賞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