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青衣劍客
翌日清晨,凌烏街頭襲來一陣罡風,吹得人臉皮生疼。
酒樓之下,邋遢男子微微皺眉,身形一動便來到了街頭。
此刻一位一身青衣,手持一把青碧綠劍的女子站在那裏。
她掃視了一眼四周,手指拂過劍身,看向來者,她將劍身平指
“我自劍閣而來,昨夜忽感此地有一道劍意橫空而出,故此方來此間,卻沒想到這一隅之地,竟有你這般高手”
邋遢男子盯着她,心中卻暗想劍閣數年前突然一夜之間人去樓空,如今只剩下已經被很多人造訪過的廢墟了,這人號稱自己來自劍閣,實力看起來並不弱,可她若真是劍閣之人,那劍閣出事那晚,怎不見此人。
他的心中打起十二分精神,畢竟眼前之人帶給他的壓力不比當年那些所謂的殿堂級高手差,甚至比他們更強。
看着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青衫女子又接著說道:
“不要誤會,我原本的目的就不是你,只是突然遇到你這種級別的高手,難免會有切磋之意,所以在尋找到那道劍意到底是誰的之前,我還想和你較量一番”
說完她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看到她都這樣了,這一戰是無可避免,不過邋遢男子不想破壞街道,於是兩人便來到了郊外。
來到郊外之後,那女子將劍立於身前,嘴裏淡淡說出
“劍閣第五十六代閣主,請賜教”
邋遢男子罕見的露出認真之色,同時嘴裏也認真的開口道
“凌烏浪客,無名”
話畢,兩人身形都沒有動,只是周遭樹葉無風自起,片片相撞,如同利劍對拼一般轟然碎裂,偶有一兩片樹葉孤獨飛去,落在山石之上,頓時山石俱裂。
那一身青衣衣袖飛舞,絲絲劍意匯聚,化作青光伴她身旁,圍繞劍身。
邋遢男子見狀不由得讚賞道;
“內力化元,真氣顯現,你竟修出後天劍氣,且已劍氣凝罡,劍之道你已悟得,你的劍道造詣,恐怕已能排進天下前三”
那青衣女子見狀臉上沒有露出任何錶情,反而凝重很多,因為眼前之人僅憑她劍氣顯現便將她的實力推斷出來,而自己到現在為止卻始終沒有看出眼前之人的實力如何。
她揮舞劍身,一劍刺出。
這一劍帶着青光乍現,空氣傳來陣陣撕裂之音。
邋遢男子見她一劍刺來,也不慌張,一手輕輕揮動,周遭樹葉彷佛受到了指引一般朝他飛去,在他身前化作一道道屏障。
那一劍刺到第一道屏障之時,彷佛刺在了堅硬的山石之上,青光如鑿錘,一點一點鑿開這片山石,接着青光來到第二道屏障之前,這道屏障如深邃大海,無從受力,青光被漸漸磨去,青衣女子臉上也多了些許汗珠,她咬緊牙關,身上再度湧現青芒,頓時劍身光芒大綻,在這茫茫大海之中青光如點,一擊破海。
接着來到第三道屏障之前,這道屏障如同人生百態,青光身在其中,光芒搖弋不定。
青衣女子露出一臉難受之色,將劍收回之時,她身形暴退數丈,再次看向邋遢男子之時,她的眼中露出複雜之色,但隨即她目光一凝,慢慢起身,周遭青光如風如雨,她將劍立在身前,青色劍意匯聚成一把把利劍,佈滿天空,劍鋒所指,邋遢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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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笑道;
“這才像樣嗎”
聽着他如同教育小輩一般的話語,青衣女子雖怒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從剛才那一劍看來,自己確實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她也有自己的傲氣,即便不是對手,也要逼得對手狼狽應對。
不過她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只見邋遢男子對着空中伸出手掌,言道;
“劍來”
只見千里之內,無數光芒匯聚,化成一道道劍意向他手心飛去,萬千劍光匯聚成了一柄利劍。
“內力化實?不對”青衣女子俏眉緊皺,眼前之人的劍道遠遠在她之上,她絲毫看不出眼前之人到底是何境界。
“無論如何,這一劍已出,劍道有雲,劍之一途,實屬偏道,出劍之時,便已沒有退路”
她目光如炬,一腳點地便直接飛去,身後數千劍光緊緊跟隨。
見她一劍已出。
邋遢男子一劍橫掃而去,這一劍令數千青光暗淡,他再揮一劍,這一劍數千青光盡毀,他再揮出第三劍,一劍過後,青衣女子身形一滯,停在了邋遢男子身前一尺之外。
她雙目暗淡,顯然沒了生機。
邋遢男子見狀伸出兩手,點在女子眉心
“送你一場造化”
屆時周遭忽起大風,吹來諸多青光,伴着五彩之色,竟全是劍意。
這些劍意順着他的指尖進入女子的眉心,片刻之後,邋遢男子收回雙指,渾身冒汗,身形也是搖搖晃晃的。
“昔日白衣千里送扇,今日我送你畢生劍意,你便承了我的情,他日我不在之後,若那小傢伙受到危險,望你能護他一護”
說完他轉身離去,晃晃悠悠的,就像是喝醉酒的醉漢一般。待他離開之後,青衣女子雙眸漸漸恢復了光芒,她看向周圍,那裏還有那人的身影,不由得喃喃自語
“保護他,看來這一次,真的不能像以前那般逍遙了”
與此同時
在萬州的一處地方……
青山腳下,白雲露尾,林間,琴音初起。
這是闐垣國內一座不太起眼的青山,此時,一位滿頭白髮,留着山羊鬍須的老者牽着一頭小驢慢悠走在林間小道之上,山外,數十鐵騎伴着陣陣鐵馬嘶鳴之音倒墜而下,前方,一名男子懷抱一名嬰童,將手中之劍轉插地面,嘴角有鮮血溢出,一身白袍被血浸透成了血紅之色,還未等他喘息,地面隱隱震動,眼過之處,一條黑線由遠而近,再近之時方才看清那是數千鐵騎,陣勢駭人,唯有傳聞中闐垣的最強軍隊,有着號稱一騎當先萬馬不敵的千峰鐵騎才有如此氣勢,而此時,數千鐵騎只為追殺一人而來。
“出動這麼多鐵騎來誅殺我,能在死前多拉幾個墊背,倒也不錯”說完,他看向懷中嬰兒“只可惜你剛來此世,便要離開,唉!也罷,此處青山,想來埋骨倒也不錯”完罷,只見他將懷中嬰兒以柔和掌力推入青山林之中,接着他慢慢轉身,看着越來越近的軍隊,他釋懷一笑,將手中之劍立於胸前,隨即雙手一松,一震,胸前之劍竟由一劍幻化出千萬劍,他手並作指,指尖幻化出一把無形之劍,隨即一劍橫掃而出,那無數劍隨之斬出,頓時間,無數鐵馬嘶鳴,無數軍士墜馬而下,無數把劍伴隨着無數道劍氣橫掃而過,所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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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無一生還,而就在劍氣縱橫千軍之中時,突然間,一道無形屏障橫空出現,劍氣如同鵝卵擊石般盡數散去,白袍男子眉頭一皺,隨後舒展開來大笑幾聲,屏障後面營帳之中,一人將手輕輕一揮,那無形屏障如同大浪拍岸般向男子拍擊而去,笑聲之中,白袍男子如同煙塵般消散而去。
見白袍男子已死,帳中那人向青山望去,並無不妥,隨即鐵馬回營,大軍班師。
此時青山之中,一位老者拉着一頭懶驢走在山道之上,那頭驢似是有些不滿,老者輕敲驢頭,又從身後拿出一根胡蘿蔔,那驢見此,頓時來了動力,林中,老者對着空無一人的山間開口道,“如此不免有些無聊,還是得聽你一曲,方才有趣”話完,琴音再起,老者緩緩一笑,那驢似乎拖着東西,不敢亂晃,唯恐傷着背上之物,老者看到此景,輕撫驢頭,一人一驢,緩緩消失在林間小道之上……
闐垣首府,國都皇城之內。
“好好好,只要他死了,那這件事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只見一個老太監俯首站在一旁,一位一身盛裝的女子毫不掩飾的大笑,心情極為舒坦。
一直以來與她作對的人被滿門抄斬,這一切都得得益於她眼前的老太監的手段,她一臉笑意的望着老太監,開口道;
“說吧,你幫了本宮如此大忙,想要什麼”
老太監望了一眼四周。
女子見狀屏退四方。
等到四下無人之後,他才緩緩開口。
“娘娘如今深得聖寵,老奴想求娘娘幫老奴辦一件事,一件只需要娘娘動動口就能完成的事”
那名女子眉毛一挑;
“哦?你倒是說說”
那老太監上前兩步,弓着身道;
“只要娘娘能在晚上侍奉聖上的時候,在他耳邊提一嘴,就說如今闐垣國國泰明安,這一切都仰仗聖上,如今萬邦來朝,聖上不妨大赦天下,這樣牢裏那人,就能提前出來了”
女子看着他微微皺眉,沉聲道:
“你想讓他出來?”
老太監嘴上掛着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只有他出來,我們才能滅掉那人”
女子見他這副樣子,有些不滿的說道
“他要是出來,那兩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太平日子恐怕就要到頭了”
老太監目光一凝,冷聲道;
“那人當年給我們留下的奇恥大辱,老奴這麼多年從未敢忘,只要他出來了,我們就能滅掉那人”
女子不由得一愣,不解道;
“既然你們當年不是那人的對手,那如今又怎會是他的對手呢?”
聽到此話,老太監笑道
“娘娘有所不知,那人當年離去之後又單人一劍打上外廊,我們都以為他死了,直到最近才查到他當時身受重傷,並未死去,但他雖然活了下來,實力卻只剩十之一二,如今正躲在某處苟活,只要找到他,那他必死”
老太監目光一冷,隨即告退離去。
凌烏,酒樓下面,邋遢男子喝了一口酒,剛一下肚他便悶哼一聲,不知是酒太烈,還是體太弱。
他咳嗽了兩聲,又接着喝了口酒,嘴裏不時低語;
……劍光寒呀杯酒烈啊,一口下肚似火燒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