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鋒
時間彷彿凝固了，這寬廣的大廳里一片安靜，死寂的氣氛籠罩在裁判庭里，就連隨處可見的飛蟲似乎也不再動彈，直到鐵籠內的人發出低低的笑聲為止。
“哈...哈哈，你們這些狗還真是噁心啊。”荼的聲音帶着諷刺，“據我所知，進入裁判庭的囚犯至今還沒有能活着出來的吧，真虧你們能做出一副‘只要好好交代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的樣子。看着自己的小丑模樣，不覺得滑稽嗎？”
尤利烏斯撓了撓頭，有些羽毛從頭上落下，惹得身邊的兩位女性露出了有些嫌惡的表情。“唉，真不愧是情報收集的行家嗎，這種情報也知道了嗎。”本來斜靠在椅背上的高大身體微微向前，單手托腮，認真道：“那就好好把事情說說清楚吧，對於你們的組織構成，和植樹人的能力，我們...可是非常感興趣的啊！如果你能好好跟我們交個底...我們審判處還缺個第四裁判庭的裁判長呢，要不然，考慮一下？”
此言如同扔下了一顆深水炸彈，四周的旁聽者們大驚失色：“等等，尤利烏斯審判長，這個不是我們能聽的吧...”眼見第一裁判庭又變得鬧哄哄的，卡爾絲妲嘆氣一口，再度開口：“安靜。”神奇的場景再次發生，本來如洶湧潮水般的人們就像是突然進入了賢者模式一般恢復了安靜，只是大眼看小眼地瞪着中間的鳥首男性。
感受着葉夢那似乎要吃人的眼神，尤利烏斯訕訕地笑了笑，向她擺了擺手，沒有再重複自己的話，只是繼續着剛才的話題：“如果不願意合作的話，那我們可能只能採取一些比較粗暴的手段了。荼閣下，你意下如何呢？”
“給人帶上項圈當狗嗎？然後吐着舌頭逗你們的神...”
“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揉了揉眼睛上的兩搓黃毛——那似乎是他的眉頭，尤利烏斯對着鐵籠施展了能力，強硬地打斷了荼繼續罵下去的勢頭。“唉，那就沒辦法了啊...畢竟你如果不合作，我們這邊也是很困擾的。”自言自語中，鐵籠被強大的力量壓縮着，就像是被捲起來的紙團一樣，向著中間塌陷進去，長椅上的旁觀者們無不驚心，這麼直觀地看到審判長施展能力的機會，可能此生就這一次吧。
“葉夢，犯人鎮壓完成，該你露一手了。”尤利烏斯扭頭對紅髮女性道。“唉，真會使喚人。”葉夢輕嘆道，但還是快步走到了鐵籠前，將手抬起正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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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窗口，食指上紫紅色的寶石戒指閃過異樣的光澤。同時，房內事先設好的術式升騰而起，將整個房間分割成三部分——鐵籠和葉夢在中央的第一層，尤利烏斯，卡爾絲妲和六位騎士在第二層，而四周的圍觀群眾在外圍的第三層。
“哈哈，能力者嗎？那就讓我看看，你夠不夠格吧！”荼那幽幽如地獄中傳出的聲音說道，“紫野...仙蹤！”無形的精神巨蟒從窗口中席捲而出，將純鐵的邊緣都撞出幾個拳頭大小的豁口，以驚人的氣勢向著葉夢撞去。
“燎炎！”隨着清脆的兩字從葉夢嘴裏吐出，熊熊燃燒的火焰憑空從手中迸射出，將疾馳而來的巨蟒團團圍住，整個裁判庭的溫度彷彿都變得灼熱起來！即使看不見荼的能力，只憑靠着巨蟒呼嘯穿過火焰的軌跡，葉夢就精準地捕捉到了它的進攻路線。伴隨着能力碰撞時的空爆聲，巨蟒和火焰在內層激烈地交戰起來，不斷有星星點點的火焰和卷痕出現在第一層術式上，將防禦撕扯得搖搖欲墜。
“哦？在我的重力壓制下還能有這種能力啊，不愧是狂亂之枝，搏命的時候還是有兩把刷子嘛。話說葉夢最近沒怎麼進步啊，火焰還是那個威力。”尤利烏斯眉毛一挑，似乎在看電影一樣，還有閑心進行點評。旁邊的卡爾絲妲無聲地嘆了口氣，雖然精靈族的教養讓她不能做出失禮的舉動，但此時她真的很想站起來給那個鳥頭呼上一巴掌。
似乎是注意到了卡爾絲妲的不滿，尤利烏斯嘿嘿笑道：“別這麼著急嘛卡爾絲妲，我的能力只能影響物質，而你的精神能力會影響到葉夢。那我們除了在這裏壓陣以外，也沒什麼能做的了。”精靈搖了搖頭，一頭金髮如絲般順滑，從上到下整齊地飄動着，輕聲道：“審判長注意了，等下還得配合葉夢發動精神穿透術式才行。”
雖然身處高位的兩位都是淡定自若，但周圍的旁觀者已經是坐立不安，甚至有些膽子小些的人已經半站起來，想要跑路了。
第一層里的交戰已經邁入了白熱化，葉夢好幾次險些被無形的巨蟒擊中，但總是在忽輕忽重的重力操作幫助下改變身形化險為夷。而鐵籠內的荼雖然總是能靠着能力將火焰的直接攻擊抵擋下來，但由於高溫的炙烤和木甲施加在身上的疼痛，隨着時間的流逝，火焰圈出的巨蟒軌跡已經肉眼可見地縮小了一大圈，按照正常情況，等到對方的精神力耗干，就可以隨意配合著夢器進行記憶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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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了。
“這狗屎東西！”清楚的怒罵從鐵籠內傳來，荼的精神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萎靡太多了，甚至連聲音都變小了。第二層的六位騎士互相看了一眼，手中的巨劍不自覺地稍微鬆了松。
“白痴，要來了！”本來坐着的尤利烏斯突然站起，用極大的聲音提醒道。“什麼？！”不管是葉夢還是騎士們都是心頭一緊，下一個瞬間，巨蟒突然極快地膨脹了起來，直接將纏繞的火焰驅逐排開，接着狠狠地撞擊在了第一層術式上，將其撕開了一道口子，向著六位騎士席捲而去！
“被彈開了！”如此快速的變化讓葉夢都吃了一驚，對方居然一直都在示弱，讓她以為消耗戰成功地削弱了他的精力。“寧靜呼吸。”一直都默默看着的精靈終於出手了，只見巨蟒的速度明顯為止一慢。而就在卡爾妮妲搶出的這個空隙，地上如撕裂般凸起了一圈，將六位騎士齊齊從巨蟒的攻擊範圍彈開，正是尤利烏斯的能力！葉夢的火焰此時也緊跟了上來，重新形成火焰的漩渦將巨蟒圍住。
“呼，好險讓他得逞...等等，你！”尤利烏斯話說到一半，語鋒一轉，正是因為本以為攔截下來的巨蟒居然在第一層術式的破口處將自己截斷，讓葉夢的火焰絞殺為之一空。
“可惡，這傢伙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少啊！居然敢這樣直接切掉！”葉夢有些抓狂，但不敢直接對鐵籠里的荼下死手，因為他腦中的情報才是這次審判的目的，而且周圍的長椅上不知道坐了多少鳶尾城裏不同勢力派來的關注的‘眼’，此時要是把荼殺了，難免後面會受到責難。
縷縷鮮血已經從鐵籠里慢慢流了出來，意味着尤利烏斯的重力壓制和木刺甲的傷害一直都存在於荼身上。但彷彿這一切的苦難都不能削弱他的精神，一條新的巨蟒已經從斷口處如箭般射出，以比之前還要迅猛十倍的勢頭直襲尤利烏斯的頭部！“完了，來不及了！”重力操作也是得要有明確的目標的，對於根本看不見的精神力量來說，尤利烏斯只能採用大範圍的重力影響對方的襲擊，然而這力量實在是過於分散，對巨蟒的限制幾乎微乎其微。
“我這就...完了嗎？”耳邊清楚地聽見破空而來的東西已經就在眼前了，甚至自己的一生也在腦海中開始自動播放，就像時間的流速變慢了十倍，尤利烏斯幾乎都能看清裁判庭里每個人臉上那驚慌、錯愕、擔心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