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美人佩玉

鹿野盤坐在床上，用紅繩串了平安牌和珠子，然後放在灰色的盒子裏，站起身把東西放好在櫃枱上。

鹿野愉悅地畫畫去了，今天是陽光明媚的天空和大海……突然手機的鈴聲打破了寧靜。

鹿野拿起一邊上的手機，打開看了看，是一條名字寫着璽悅工作室，內容：您好！璽悅工作室邀請你入職。

兮悅工作室是一個熱火的畫畫的工作室，不管是曝光率，還是工資都挺高的。

鹿野有點遲鈍，而後聯繫了南歆然，南歆然在電話裏頭說：“你想怎麼樣？”

鹿野反覆確認后，問了一句：“我的賬號粉絲多少啊？”

南歆然說：“八萬了。”

鹿野看了看畫，又想了一下，有點虛虛地說：“我覺得不去吧！最主要的是它有個條約我不喜歡，很束縛我。”

南歆然說：“行，我們不去了，最近的數據也夠穩定的。”

鹿野立即回了：“嗯！”

沉吟片刻后，南歆然說：“阿野，我們得花錢推薦，要不然不可能熱度上不了。”

鹿野沉沉地呼出一口氣，而後說：“嗯。”

掛斷電話之後，鹿野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加入兮悅工作室的確是好，不用費自己的心血，但是也不自由。

由於過於複雜，鹿野決定扔在一邊，繼續畫畫。

只見白雲來了又去，畫中的畫也逐漸成型。

鹿野一手拿着畫，一手揣着卧室柜子上的盒子，奔下樓，直往程善那去。

剛一進門，鹿野就瞧見程善單跪蹲着在花盆那搗鼓着百合花，鹿野走近瞅了瞅，程善戴着金絲眼鏡，專心地栽培花朵。

而冷不丁間，站在一邊的鹿野發出聲音：“善哥，搗鼓這花幹嘛呢？”

程善有點驚呆了，緩過勁，他徐徐說：“搗鼓這花來欣賞。”

程善捧起花盆，站起身來，視覺傳達了鹿野一手拿着畫和不知名的盒子。

程善便好奇，打趣地說：“來這，還帶伴手禮啊？”

鹿野嘿嘿了倆聲，接話說：“給你帶點禮物，祝你生日快樂哦～”

程善本是打趣來着，沒想到這還真的給自己的，有點不知所措了，最重要的是鹿野說生日禮物，程善既是欣悅，也是迷茫。

程善看着鹿野說：“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鹿野立即湊上說：“上次晚晚告訴我的。”

程善怔了一會，邊走接着把盆栽放到架子上，邊說：“哦。那謝謝你的好意，這禮物我就不收了。”

鹿野跟在程善的身後，程善一步她一步，錚錚有詞地說：“那不行啊！我都送出去了，不可能收回來的！”

程善反駁：“你這還沒送出去，我都沒答應你，好嗎？”

鹿野便慫了慫，糯糯地說：“你就不能收下嗎？”

程善見着慫包的鹿野，又帶着委屈巴巴，他內心：真可愛！

程善遞過雙手，敞開式的平放着，說：“那你拿來吧！”

鹿野把畫畫放在程善的手心上，再把盒子放在畫畫上，欣悅地說：“生日快樂啊，善哥！”

程善看着禮物，他折起眼角，小幅度的笑了笑，說：“謝謝啊！阿野。”

鹿野直覺上感覺到程善的感謝，便害羞靦腆，說：“不用客氣！”

鹿野忽然瞥到程善的笑容，傾城一笑呈現在她跟前，隱隱約約戳到了心頭，慌得一匹，立即轉頭去瞧瞧狗狗，隨意地說：“善哥，你家狗狗呢？”

話語把程善拉回實際，程善說：“在屋子裏，我去找給你。”

程善往屋子裏頭去，而鹿野乖乖地呆在院子裏，悄悄地瞧一瞧剛剛的盆栽。

不一會，程善抱着狗狗到鹿野跟前，說：“狗狗來了。”

鹿野摸了摸狗狗的頭顱，狗狗一臉享受樣子，鹿野說：“善哥，它有名字嗎？”

程善頓了頓，說：“沒有，忘了起，要不現在起一個？”

鹿野眼睛亮了一個度，把手拿開，還認真地想，說：“叫大白菜，好不好？”

程善明顯嫌棄的表情給鹿野，但是委婉地說：“這不好吧！”

鹿野卻一臉純真，而又真心地說：“不好嗎？”她看懂了程善的表情所蘊含著的意思，剛想說話，被程善打斷了。

程善撓了撓狗狗，對着狗狗喊了一聲：“大白菜。”

狗狗似乎有靈性的，搖了搖尾巴，嗷了嗷幾聲。

程善眼光便回到鹿野身上，他說：“不錯，狗狗答應了。”

鹿野在對視幾秒里，她的眼裏倒影全是笑容又溫柔的程善，但是她眼睛躲閃，心裏亂跳躍着，她隨意地說：“嗯！”

鹿野平復那震耳欲聾的心跳，神回過來，她撓了撓狗狗，嘴裏呢喃着：“大白菜，你好呀！”

聞到飯菜的香味，程善便把大白菜給鹿野懷裏抱，匆匆地說：“抱一下它。”

鹿野盯着大白菜，說：“嗯！”

在院子裏的鹿野瞥見了地上月餅包裝，她把包裝紙撿起來扔掉，她突然想到程善的生日跟月亮。

月亮就好像是一塊皎潔的玉，溫潤，不容玷污；程善也一樣，溫柔待人，笑容溫暖。

生日禮物送得不錯！嘿嘿～

在細說的話，程善就好像是……

這時程善打斷了鹿野的思緒，程善捧着骨頭湯給鹿野，說：“嘗嘗我手藝！”

鹿野便下意識地伸頭，就着程善的手，便抿了一口湯，咽下，立即評價地說：“好喝！”

程善其實剛想說給我抱着狗狗吧！你小心拿這碗，卻沒想到這樣便捷式給程善一拳，不過這樣讓程善有點懵圈。

反應過來的程善看着鹿野啥時也沒察覺的樣子，便說：“不錯吧？”

鹿野老實對着程善點了點頭，等程善回到廚房裏，鹿野才察覺到，那臉霎時紅彤彤的，她想揉搓，但她抱着一隻大狗狗。

幸好，程善正在做飯，沒空管鹿野，花了一段時間，鹿野才緩和過來。

他們一起吃個飯。

這時鹿野已經吃了一個蘿蔔在嘴裏，卻聽到程善的發問，便把嚼碎的蘿蔔在嘴邊，鼓囊囊地說：“蘿蔔有點焉巴！”

鹿野囊腫得像個塞滿果子的松鼠，特別可愛。

程善折起的眼角，臉上處處笑意，淡淡地說：“嗯！今天的蘿蔔是有點焉巴了。”

吃完中午飯後，鹿野覺得又蹭一次飯，決定幫忙洗碗，而程善婉拒，說：“你幫我倒一杯水，拿給我。”

鹿野聽話給程善倒了一杯水，拿在手裏，乖巧地等着程善發話。

程善用紙巾擦了擦手，向著鹿野那去，說：“鹿野，給我吧！”伸手過去。

鹿野穩當遞給程善，真誠地說：“那我還有什麼事嗎？”

程善想了想，喝了一口水，說：“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畫展？”

一聽到畫展，鹿野便急迫問道：“誰的？有誰呀？有溫予大大嗎？”

一問中有三問題，可想而知這個鹿有多急切了，程善依舊平淡如水地說：“有很多新樣畫家，沒有溫予大大的，你去不去？”

“當然去！沒有也去！”鹿野鏗鏘而響亮地說。

到一點多時，鹿野跟程善一起去畫展。

一幅幅畫在牆上展示給眾人瞧，每一幅畫都各具特色，給人以強烈的意境。

在看一個美麗的展屏的孔雀，毛髮很完美，沒有瑕疵，然而關在籠子裏，孔雀的眼睛渴望嚮往外界生活……

還有一個滿身破爛的人，拿着饅頭啃着，笑對這麥穗，從容不迫……

鹿野不禁嘆了口氣，看了一眼程善，她便忍不住訴說，說：“善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啊？”

早已察覺到鹿野不好心情的程善，假裝隨意地說：“問。”

鹿野看着孔雀的畫，她說：“璽悅工作室邀請我參入，你覺得呢？”

程善說：“你覺得呢？要有流量和穩定的話，我覺得加入，對你而言比較好。”

鹿野鬆了一口氣，又說：“嗯，我也覺得，但是兮悅工作室有個條約，對我而言束縛了。”

程善說：“什麼條約？”

鹿野轉過頭來，微微仰着頭，看着程善說：“就是要滿期五年，這五年裏豈不是要約束自己。”

程善說：“這不成問題，它給的工資高，又不阻礙你發展，只是時間比較長而已。”

鹿野低下了頭，轉過看破爛的人，又說：“可是，我不能不去嗎？”

程善意識到了鹿野低落的語態，安慰說：“可以不去”而後又補一句說：“但是你自己的工資可不可支撐你的未來的生活。”

鹿野想了想，轉頭，仰着頭，盯着程善的眼睛，說：“那你覺得呢？”

鹿野水靈靈的目光投向程善，讓程善有點口渴，咽了咽口水，對視幾十秒，程善移到別處，他說：“不知道你的想法，我不想亂提建議。”

只剩鹿野呆了一會，往破爛與孔雀瞧了幾眼，而後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內容是：歆然，幫我回復兮悅工作室，說願意。

程善餘光瞥見，說：“那決定好了！”

鹿野喜悅地說：“嗯！決定加入，反正只是五年而已。”

在回去的路上，程善想到破爛的人的那幅畫和鹿野的話語，程善不禁發問說：“你為什麼選擇畫畫這條路？”

坐在副駕駛上的鹿野，從手機上移過，她興奮沖沖地說：“因為我喜歡呀！”

開着車的程善說：“就因為喜歡嗎？”

鹿野說：“當然，還有一個就是溫予大大的鼓勵。溫予大大在畫畫讓我佩服，也讓我覺得原來畫畫不僅可以畫出景色來，還可以傳達其中的感情。”

鹿野扒拉好多話，像是拉開了她的話匣，湍湍而流。

程善勾起了嘴角，依舊平淡如水說：“那沒錢咋辦呢？”

鹿野逗趣地說：“沒事，挨一挨能開拓腦袋呢！”

程善說：“你不能睜着眼在瞎說話。”

鹿野便一副正經模樣，說：“那你聽說過屈原的一句話嗎？”

剛好是紅燈，程善便轉過頭來，看着鹿野，等待着鹿野下一番話。

鹿野眼裏閃閃發亮是日光照的，她說：“亦於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鹿野的音鏗鏘有力，堅定告訴程善說：我不怕。

這音不僅怔住了程善，而且那音裊裊上了心頭，直到回家躺在床上的程善，腦海里也一直循環。

鹿野說：“亦於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程善拿起了櫃頭上的酒，一飲而盡，又摸了摸鹿野送的平安玉。

而鹿野這邊，回想起吃飯時，沒答完的話，程善就好像是香草美人，是屈原中的香草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