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剛回到城堡,就發現福哥福嫂早已幫他收拾好了房間,把堆成山的衣服全部分門別類掛好,襪子底褲汗衫全部折得整整齊齊的放在抽屜里。
這些衣服全部是陸多嘴幫他買的,到底是什麼牌子價錢是多少有多少件,他一概不知。
他每天都是閉着眼睛隨手拿起一件就套上,幸好陸多嘴的眼光不錯,衣服都是百搭的。誰叫白湖長得高高帥帥呢,無論穿什麼都會成為潮流。
哇,真了不得,以後他找衣服就不用爬山了。白湖突然這對啞巴夫妻也是很有用的。
怕福哥福嫂深夜過來,他關了門,變成一隻白狐,迷迷糊糊睡去。
過去一千多年,只有他和金承住在城堡,進進出出根本不用關門,有時貪圖方便,直接穿一條大褲衩在城堡里遊盪。
現在家裏多了兩個“人類”,他要小心一點,免得嚇壞了他們。
大冬天窩在棉被裏,舒舒服服簡直像冬眠。
一直到下午八點,他才起床,福哥福嫂早就打掃好大廳,把地板擦得比鏡子還光潔亮白。
他們還是挺好用的嘛。白湖想。
金承正在大廳,他坐得端端正正,雙手緊握,眼睛盯着電視,又時不時看看牆上的掛鐘。
顯然,他很緊張,好像有滿腹心事,目光比平時更幽深,他正在等待什麼。
八點整,開始播放新聞。
正是他們昨天看的那個新聞頻道。
白湖猛然想起,金承緊張地等待的,正是大漠公主。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他昨天也一起看了新聞,卻沒有任何發現。
他也坐到沙發上,隨手拿起兩個抱枕,一左一右抱在兩邊,問金承:“你發現了什麼?是不是和黃梵有關?”
金承不搭理白湖,他依然盯着新聞,恨不得快進又快進,真可惡,要先說一大輪國際時事,然後是本地的雞毛蒜皮,最終才說到重點。
但在新聞編輯眼裏,大漠公主不過是獵奇的節目而已,民生經濟和政要講話才是每天的重點。
就在金承等得不耐煩時,大漠公主終於出場了。這檔節目的名字就是“沉睡的美人——大漠公主”。
第二集裏,極盡篇幅介紹了大漠公主的衣着和頭飾。
還請國家歷史檔案館副館長、民族服飾研究專家、古代墓葬專家、胡漢古代風俗專家等人專門論證了衣服所屬年代和民族,每個人都說了一番自己的論證,最終也沒有結論。
解說員說,大漠公主的服飾頭飾所屬依然成謎。
接着就開始介紹大漠公主的五官。
鏡頭裏依然打馬賽克,只是依照樣子畫了一幅3d圖像,作“故弄玄虛”之用。
這些衣服和頭飾,金承從沒見過。
金承又緊張又氣惱。
“怎麼不給個正臉啊,這樣說有毛用!”白湖抱怨。
新聞的解說員說,她鼻樑有點高,眼窩比中原人略深,五官不像純種的中原漢人,也不像胡人,有點像現在的歐美人種。但比歐美人種的五官更為柔和。有點像歐美和亞洲血統的混血兒。
在金承的那個年代,有很多外族和漢族的混種。
黃梵是波斯人和漢人混血兒,她母親來自波斯。所以黃梵的五官和純種漢人是不一樣的。
解說員接著說,她身體有幾處大小不一的傷口,最大的傷口位於右肩膀,長有十多公分,深大約有兩公分。
其次是手腕、腰部和大腿小腿。
考古人員猜想,她死前必定經歷了一番折磨,比如被人鞭打、被刀割傷,被劍刺傷。
考古團隊估計她死時大約二十歲。
她神色極為安詳,臉上似乎帶着微笑,估計死時沒任何痛苦。而且華服上沒任何損壞。
現在的她,就像一個熟睡中的女子,安詳而滿足。
金承越看越失望,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如果黃梵是和他在同一年死的,那她當時是二十歲,但據金承所知,她應該是沒有任何傷口的。和禪真大戰時,禪真下令不準傷害黃梵,只是活捉。
哪怕有一點點黃梵的痕迹也好啊!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緊捏的拳頭慢慢放鬆。
就在此時,他的目光再次被什麼吸引。
他看到展示的華麗服飾旁邊掛着一塊藍灰色的布,四四方方,像浴巾那麼大。
布料似是麻質,很薄,有點粗糙,而且四個角缺了兩個,中間有些地方像被蟲蛀過一般。
吸引金承的自然不是一塊普通殘破的麻布,而是中間那個圖案。
“咦,有點像月餅圖哇。”白湖首先叫起來。
金承向白湖投去讚許的目光,白湖的眼尖着呢。
相比華服,麻布實在太不起眼,解說員沒有作任何介紹。
鏡頭只是不經意地從麻布上掃過,就像雞毛撣子掃一粒灰塵那樣輕率。
新聞還對周圍的環境作了詳細的解說,並把歷史上在大漠中考古挖掘的成績回顧一遍,特別謳歌了艱辛而偉大的考古工作者。
看來再無更多關於大漠公主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