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劉瑾最近日子可不大好過,傅家姑娘這回動了真格,任誰去請都不出來。殿下親自上了趟門,她都不肯露面。
之前還願見見公主,這回竟是連公主都拒之門外。
太子殿下火氣旺,東宮裏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低着頭幹活,沒一個敢抬眼看他。
生怕一着不慎,就引火燒身。
玉菱的消息對劉瑾而言,無異於久旱逢甘霖,他恨不得立馬給玉菱塑金身供香火頂禮膜拜。
傅家姑娘主動邀殿下相見,那定是氣兒消了,事情想通了,來給殿下遞台階的。
殿下的氣兒一順,他們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他心情歡快,連忙披了斗篷到宮門口迎接殿下。
今天因為蘇杭官員貪墨一案,皇上很是不滿地責罵了太子半晌,斥他辦事不利。動怒間說了句:“這麼多年太子真是白當了,連這點事你都辦不好。”
蘇杭官員貪墨去年李洵就查出真相,證據確鑿,上書數次讓皇上重懲這群人以儆效尤。皇上優柔寡斷,擔心牽一髮動全身,一直隱忍不發。
這群貪得無厭的蠹蟲,今年夏天貪了工部撥下修葺江堤的五萬白銀,天降大水沖毀堤岸,淹沒良田千畝,成千上萬的百姓流離失所。
到頭來,全都成了李洵的罪過。
李洵心情本就煩躁,聽他這麼一說,無所謂地回了句:“兒臣辦事不利,父皇可另舉賢能來堪此大任。”
皇上心煩意亂之下,抓起玉印砸到他面前:“但凡你長兄身體好些,也輪不到你站在這裏忤逆朕。”
他看了李洵一眼,果然見他面罩寒霜,目光冰冷。他看着李洵這種臭臉,不知為何竟隱隱覺得不適。
明德皇帝子嗣不豐,僅有四個兒子,長子李述身體虛弱,三子李麒資質平庸,幼子李達不好朝政好詩文。
幾個兒子裏,李洵從來不是個聽話的兒子,小時候來了性子竟是誰的面子也不管。
明德皇帝宅心仁厚,從做太子時便信奉一個“仁”字,所以最不喜歡李洵狠厲的雷霆手段,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兒子裏只有李洵像個皇帝,該狠厲時狠厲,該懷柔時懷柔,輔政兩年以來政績十分好看。
他在心中權衡了幾分,見李洵沒再說什麼忤逆的話,把貪墨案的摺子扔給他,讓他親自南下辦理此案。
從宮裏出來,李洵心情分外煩躁,兩側禁衛軍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為他開路。
劉瑾看到殿下回來,揉了揉被寒風吹得涼嗖嗖的臉,匆匆小跑過去,跟在殿下身旁,小聲說了這件事。
李洵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許:“誰來傳的話?”
“玉菱那丫頭親自來的。”劉瑾喜色道。
李洵長長哦了聲,看了劉瑾一眼,忍不住笑罵了句:“狗奴才,嘴都快笑爛了。”
“奴才是殿下的奴才,殿下不高興奴才就不高興,殿下高興了奴才豈有不高興之理?”劉瑾見李洵這會兒心情不錯,唇角漾着幾分笑意,特意說幾句討巧話:“奴才就知道殿下待傅家姑娘巴心巴肺,她怎麼會想不明白這理。”
他偷覷了一眼身旁的殿下,果然喜上眉梢,微微揚起的嘴角讓他有了幾分翩翩公子的溫潤模樣。
劉瑾暗喜,看來今天不用挨罵了。
果不其然,李洵大手一揮,爽利地說了句:“多嘴多舌,去吧。”
劉瑾笑着應聲,打過千便退了下去。
這些天嬌嬌對自己愛答不理,他幹什麼都不得勁,總是莫名覺得煩躁,公務上的事也頗為不順。
那日李知絮到東宮找他之後,他認真思考過她說的話。
李知絮在韓在的事情上確實有些拎不清,可講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他和嬌嬌的事情確實該擺在明面上了,這麼多年,多少的感情多多少少該給她個交代。
說來此事還真是不怪他,分明他都打算好了在嬌嬌十七歲生辰的時候帶她進宮面聖,請父皇賜婚。
那段時間她害病,壓根找不到她人,及至後來她越發不對勁,此事就暫時擱置下來了。
事到如今他不想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