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細作
蘇卿卿是十分抗拒的,奈何李瑾卻興緻勃勃,愣是帶着她在黑夜裏遊走了很長一段路,過程中還緊緊抓住她的手,生怕她跑掉。
終於走累了,瞧這天色,也該到了休息的時間,蘇卿卿疲倦地看着李瑾,“殿下,時辰不早了,妾身也有些乏了呢。”
李瑾停步,轉過身面對着蘇卿卿,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也好。”
然後她頭上的一支釵就被他順手摘了下來,“帶這麼多,自然覺得累。”
“妾身自己拿着就好。”蘇卿卿想伸手拿回金釵,李瑾卻直接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孤暫時替你保存。”
可接着,李瑾又從她頭上摘下第二支、第三支……
蘇卿卿欲哭無淚,同時又束手無策,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李瑾為所欲為。
後來,李瑾拿着她的釵,嘴角上揚着回了自己的寢殿。而蘇卿卿則是垂頭喪氣,面如土色,回去后又悄悄藏了些首飾才睡下。
一連幾日,李瑾都會到她那裏收刮東西,準確來說,是值錢的東西都會被他拿走。
蘇卿卿為此便有意無意躲着他,然而李沛瑜卻興緻盎然,每每都會將她拉到李瑾面前,自己則藉機把高遷帶走。
就像交換貨物一樣。
蘇卿卿很是無奈,這幾日去見李瑾,她都不敢戴頭飾,生怕被他摘下來拿走。
她向李沛瑜訴苦,高陽公主便讓人搬了三大箱首飾送她房間。這一來二去,兩個人漸漸熟悉起來。李瑾與高遷議事時,她們就聚在一起講些悄悄話。
江婉兒看見她們整天親密無間,就時常過去找茬,其實也是為了見李瑾,想多見他幾面。
她現在臉皮竟也厚起來,本以為那件事過後,她會消停不少,可是卻愈發變本加厲,時不時盯着蘇卿卿的肚子,恨得牙痒痒。又常常做吃食給李瑾送去,在書房外面等候他。
當見到蘇卿卿和李沛瑜后,江婉兒則走上前只同李沛瑜講話,不去搭理蘇卿卿,就算說話,也陰陽怪氣。
某日,蘇卿卿受不住了,直接面對着江婉兒,微笑道:“看來雲珍的心頭血不錯啊,竟把婉兒妹妹養的這般好。”
江婉兒聽后,突然就哭了起來,她哭的梨花帶雨,滿面淚水,往後便再也不過來了。後來竹慶殿鬧了鬼,她夜裏睡不着覺,嚇的連滾帶爬出了房間。
江皇后便將她接到了身邊照顧,東宮清凈很長一段時間。
這些天,李瑾一直讓高遷宿在東宮偏殿,二人常常秉燭夜談,議論國事。江昭知道后,心裏有些不舒服,便鬧到了東宮。
書房,李瑾讓人為江昭上盞茶,安撫着他坐下。
江昭捧着茶盞,一口悶下,隨後把茶盞扣在桌上,“臣為大晉盡心儘力多年,殿下卻日夜與高遷議事,殿下可是忘了臣?”
他原本還在外面花天酒地,卻無意聽見身邊人討論,揚言李瑾打算任用高遷。
李瑾神情淡淡,“將軍勿要置氣了。”
“殿下有所不知,現在外面有些人都在議論臣,說臣已經不受重用。”
“愛卿何故聽別人說的。”李瑾語氣平靜,拿起筆在紙上勾勾畫畫。
江昭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就有些生氣了,重重喊了聲,“殿下”。
李瑾輕輕蹙眉,他放下筆,抬眼看着江昭,“那孤想知道,你麾下現在有多少兵?多少領將?這些將領中,又有多少善攻擊?多少善防守?”
江昭聽后傻眼了,他向來不關心這些小事,往往都是交給高遷。
“殿下,雖然這些,臣不是很清楚,但臣每次上戰場,絕對都是沖在前面的。”
他也就只有這個能耐了。
李瑾道:“可是現在不是戰場,孤只是想要了解,這些在戰場上衝鋒殺敵的人,他們的狀況抑或近況。”
“這些,將軍都不知道。”李瑾繼續道,“當孤差人去府上找將軍,可將軍呢?卻在同旁人飲酒作樂。”
“次次都是這樣,你是要讓孤一直等你個空?”
李瑾聲音擲地有聲,讓江昭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他起身道:“殿下,是臣的不對,臣知錯了。”
“無妨,將軍這些年也為晉國付出很多,孤與父皇心裏都清楚。你們江氏一族為晉國盡心儘力,自然不會將你們忘記。”
一番言辭聽得江昭羞愧不已,連忙向李瑾道歉,“殿下,臣今天着實莽撞,日後再也不會了。”
李瑾道:“將軍放心,若有需要將軍解答的地方,孤定當讓人去請將軍過來。”
臨走前,李瑾又賞給江昭一箱子珠寶。他今天的說辭與行事讓江昭頗為滿意,一路上都滿面春風。
“大晉沒有他不可,沒了江家更不可。”他這樣想着,卻在路上遇到前往李瑾書房的高遷。
“將軍。”高遷看向他,握拳行禮。
“還知道我是你的將軍?”江昭挑着眉眼,語氣很是不善。
高遷沒有說話,江昭側首看了看身後的大箱子,問那幾個抬箱子的人,“這裏面裝的什麼?”
那幾人道:“是殿下賞給將軍的珠寶。”
江昭春風得意,對高遷炫耀,“高副將有沒有?若沒有,本將軍把太子殿下賞的這箱珠寶送你?”
高遷依舊謙和有禮,面無慍色,“這是給將軍的東西,高遷不能收。”
江昭洋洋得意,“你與殿下談論這麼久的國事,太子殿下沒賞給你一件東西?”
“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