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更合一
午飯吃完帶着親戚們在附近的公園裏逛了一圈,臨走時每個人手上都拎了一盒桃酥,連小孩子也有,是徐海州提前拜託候才軍準備的,東西對他來說不貴,在親戚們面前謀個好印象。
果然,一路走來徐海州被人纏着脫不開身,喬家親戚把他團團圍住說恭維話呢,問他在城裏做什麼工作發了這麼大的財,問他能不能帶帶親戚。
喬露看得有點着急,但想着徐海州的智商不至於應付不過來,想着等會兒回去好好說說他,咋能這麼高調呢,以後親戚要是找上門借錢什麼的,想想就有的受。
呂秀華把喬露拉到一邊說了會兒話:“你家那口子咋這麼大方,十四個人呢!十四盒桃酥,這得花多少錢?”
當初袁江河兩口子辦喜酒,臨走也就喬家五口人得了小點心,這次可是全部都有,人喬燕他男人是主任也沒這麼大方啊。
“我們心裏有數,您就甭操心。”雖然喬露也覺得不妥,她岔開了話題:“倒是你,我還沒問呢,大嫂最近在家裏怎麼樣,還作妖嗎?”
呂秀華笑着搖了搖頭,說起這個還挺高興:“露啊,自從你那天走了以後,你嫂子對我和你爸別提多好了。”
喬露笑容不達眼底,諷刺地哼了哼:“無事獻殷勤,她可從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事兒。”
“可不是。”呂秀華附和道。
不過日子也確實好過了很多。
通過這事兒,呂秀華忽然醒悟,覺得確實不能再這麼任由兒媳婦拿捏。
以前覺得退一步闔家歡樂,現在覺得,對於牛巧麗這樣的兒媳來說,退一步就是得寸進尺。
“給你的錢自己拿着用,別給她看見,還有我姐每個月寄回來的五塊錢,我已經讓她停了,郵差送來太扎眼,咱村那個軍人家屬朱小玲不是每個月都要進城取錢嗎,我二姐把錢給她了,每個月一號你記得上她家拿。”喬露叮囑道。
兩個女兒如此為自己操心,呂秀華心裏太不是滋味了。
好好的一個家……以前都幹了啥事啊!
呂秀華用力握住女兒的手激動地紅了眼眶:“媽知道,媽都知道,媽以後都聽你的話,聽你二姐的話。”
喬露嘆氣:“你可不能再騙我了。”
話里語氣有點像喬安,母子倆不愧是母子。
“不會,媽算是看明白了,你嫂子……唉,那人不行。媽也沒啥活頭了,最後幾十年不對自己好點,往後去了下面,你外婆看我過得這麼慘,沒法跟老人家交代。”
喬露的外婆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生前對呂安秀這唯一的女兒十分很疼愛。
若是老人家泉下有知,那真得氣活過來。
經此保證過後,喬露總算露出欣慰的神色:“你想通了就好,我這當女兒的,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
送走喬家親戚朋友,一家三口騎上自行車美滋滋地上照相館拍全家福。
喬安興奮地很,中午吃了好多好吃的,下午又要去拍照,真是滿足的一天。
他小腿兒晃悠晃悠,嘴裏喊着:“爸爸快點!爸爸快點!”
喬露捂住兒子的嘴:“再快就危險了。”
“唔唔——”小傢伙發不出聲音了,只能安安靜靜在心裏為爸爸加油。
前頭傳來徐海州低低的笑音。
計劃經濟時代,照相館並不是尋常人家能進的地方,照片的價格也較為昂貴,不少老一輩人的心裏,一輩子能攢錢拍張照片就算圓滿了。
好在八十年代開始,價格開始親民,照相館漸漸走進尋常百姓家。
這年代拍照習慣用各種誇張的風景照當背景,牆壁上的繩子一拉,任你想去高山還是大海,想去平原還是叢林,他這裏都有。
最熱門的是天an門,照一張這樣的相片拿到農村,那可是要掀起好一陣狂風熱潮的!
喬露覺得這些背景土是土了點,等二三十年後再拿出來看,其實還挺有味道。
遂選了一張不那麼花里胡哨的涼亭背景,喬安坐在徐海州的胳膊上,喬露挽着丈夫的另一隻手臂貼着他站,以這樣的姿勢站牢后,只聽一聲清脆的咔嚓——
屬於一家三口的第一張全家福新鮮出爐。
喬安小朋友可太喜歡了,嚷着回去就要放在卧室床頭柜上!每天都要看一百遍!
照片花錢加急,今天就能拿到,同樣的照片洗了五張,三張大的兩張小的,小的塞進徐海州的錢夾子,只要想老婆孩子了,就可以拿出來看一看。
洗照片的時候照相館老闆實在喜歡地不得了,問兩口子能不能放一張樣品在櫥窗展覽。
喬露想了想,拒絕了。
她並不希望自己在整個黎安市出名。
……
忙碌了一天,又是接客又是拍照,喬露回到家一動不想動。
晚上吃的是麵條,徐海州煮的,配菜又是上外面切的滷味,現在除非喬露和兒子不想吃,基本上每頓都能看見油葷。
喜酒辦完該忙碌手套的事兒,徐海州打算明兒個一早就拿到市場上看看反響,因為成本略高,定價比普通手套貴五毛,當然了,價格也可以隨時調整。
傍晚喬露沒有精力去枇杷樹下跟大伙兒嘮嗑,洗澡票找出來,換洗衣服找出來,準備上浴室洗個熱水澡。
人還沒走出院門,就被劉姐拉住胳膊:“嘿喲,喬露,行啊你,哪兒買的這麼漂亮的衣裳,這款式真新鮮,”
劉姐早上七點就去上班了,沒看見喬露穿新衣服,不止是她,院兒里好多鄰居都沒見着,這會兒一窩蜂似地圍上來,眼睛都看紅了。
“這啥衣裳,給我瞅瞅。”女同志們上下齊手,稀罕的不得了。
“呀,這還有個大口袋,老深了,感覺能裝半斤大米。”
“這是大腿褲吧,褲子挺寬鬆,咋穿你身上顯得那麼苗條呢?”
陳家大嫂和二嫂都是年輕的愛美女同志,看見喬露這身打扮,簡直比看見金子還耀眼!
“咋做的啊,能借我回去照着做一套不?”宋青苹摸着衣服的手都是顫的,咋感覺喬露穿上這套大衣,都跟他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了,整個人就透着一股“我很高貴”的氣質。
再看喬露臉上還沒來得及卸的精緻妝容,宋青苹好奇地問:“前陣子聽說雙宏酒廠招漂亮女同志拍什麼畫報,你不會是去給人拍畫報了吧!”
在大家的印象中,只有拍畫報才會化妝抹口紅,喬露可太符合條件了!
喬露忍俊不禁,把手裏的木桶放地上歇了歇:“沒有,今天請老家親戚吃喜酒,稍微打扮了一下。”
陳家大嫂林采荷連連咋舌:“這哪是稍微,要不也去試試酒廠拍廣告,就穿這身,說不定人家就看上你了。”
喬露笑笑,搖頭:“那就不去了,不想出名。”
一句話逗得大伙兒笑呵呵。
……
好不容易擺脫熱情的鄰居們,洗漱完畢已經晚上八點半了,上床后按照慣例給兒子講一個小故事,今天講伊索寓言——《農夫與蛇》。
小傢伙聽得津津有味,聽到農夫發現一條凍得僵硬的蛇開始,臉色就變了,後來又聽農夫把蛇揣到肚子裏捂暖,嚇得縮進喬露懷裏。
“媽媽,他是不是笨蛋呀,為什麼要把蛇放進肚子裏呢,蛇會咬人的。”邊說著,自己居然打了個顫。
他知道什麼是蛇,以前夏天在農村的時候,家裏溜進過一條菜花蛇,小奶娃手腕粗細,盤成一團,大膽地躺在他和媽媽的床上,差一點就被咬了呢!可滲人了!
喬露拍拍他的肩膀:“你先聽媽媽講完,後面有交代。”
小傢伙閉了嘴,聽到蛇蘇醒后把農夫咬了,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小臉兒一揚,有點得意:“媽媽我沒說錯,蛇會咬人的,這個農夫好笨。”
喬安小朋友的腦迴路還是一如既往穩定發揮。
“安安,那媽媽想問問你,你覺得這個故事裏,農夫有錯還是蛇有錯呢?”
喬安小朋友自信地發表自己的見解:“媽媽,是農夫的錯,蛇本來就是會咬人的,我都不敢摸他,可是,可是農夫還把它放到肚子上,還想讓它醒過來。”
“沒錯,恭喜安安小朋友又答對了。”喬露點了點他的鼻尖,考考他:“那你覺不覺得,蛇不懂得感恩?”
喬安:“感恩是什麼意思呀?”
喬露:“差不多就是感謝的意思。”
小傢伙搖頭,趴在喬露肚子上晃了晃小腿:“它又不是人,它不會謝謝農夫。”
喬露笑起來:“這個是寓言故事,裏面的小動物都會說話。”
小傢伙咬着軟乎乎的嗓音反駁她:“會說話的蛇也是蛇,也會咬人的。”
噗嗤——喬露憋不住笑,戳他額頭。
“你個小機靈鬼。”
繞來繞去也沒被繞暈,喬安小朋友真棒。
“那麼聽完這個故事以後,媽媽想告訴安安:保護自己才是第一重要的事,不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要和壞人打交道,也不能對壞人心軟,知道嗎?”
“嗯!媽媽,我知道,我們要跟好人做朋友,我們不能跟壞人做朋友,壞人一直都是壞人,他們不會變的,就像陳二狗,他一直都很壞。”
話雖然說得絕對了一些,但活在這樣一個複雜艱險的世界,總要謹慎為妙,企圖讓某些壞傢伙變好,不如提高警惕遠離他們。
喬露笑得眉眼彎彎,渾身不自覺散發出“慈祥”的老母親光輝:“對,我們安安真的很聰明呢,記住了嗎?”
喬安用力點頭,小拳頭捏緊:“嗯!媽媽我記住了!我不會跟壞人玩的,我只跟好人玩。”
喬露笑起來,把兒子抱到牆角掖了掖被角:“好了,今天故事講完了,睡覺吧。”
小傢伙把被子扯到脖子下面,拉住喬露的手:“那媽媽,我們今天不學拼音了嗎?”
喬露笑着捏捏他的臉蛋:“這麼晚了還想學呢?不困嗎?”
“嗯!媽媽我不困,我們可以學一點點的。”他把食指和大拇指聚攏,做出“一點點”的手勢,卡姿蘭大眼睛眨巴眨巴,萌死個人!
看著兒子盛滿期待的眼神,喬露心軟了。
對壞人不能心軟,對自己軟萌乖巧的兒子,喬露很難拒絕他的要求吶。
“那好吧,今天先教你六個單韻母吧。”
小傢伙蹭的從被窩裏鑽出來,跑到抽屜里給喬露拿紙筆書,拿完迅速上床鑽進被窩,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喬露把幾個韻母寫在紙上:“來,跟媽媽念:aoeiuü……”
小傢伙有模有樣地學起來:“aoeiuü……”
念着念着,沒幾遍,自己就睡著了。
得,還真以為這小傢伙好學呢,人類的本質果然還是一學習就想睡覺。
……
月明星稀,天地朗闊,又是一個晴朗夜。
昨晚沒洗澡,今天徐海州又上浴室去了,回來的時候頭髮濕漉漉的。
“安安又睡著了?”往床上望了眼,徐海州問道。
“嗯。”喬露套上外套走下來,找了塊干毛巾給他擦拭頭髮。
徐海州享受地閉起眼睛:“謝謝老婆。”
喬露笑了一下,迅速在他發頂揉弄幾下,甩了甩毛巾,拿了衣架晾起來:“干透了才能躺下。”
這男人睡覺喜歡抱着她,兩個人有時候會睡到一張枕頭上去,她可不想大冷天的睡又冷又濕的枕頭。
“好。”
把毛巾掛到窗口,喬露很快又上了床,蓋着被子坐在床上看書,翻完一本伊索寓言覺得沒意思,都是前世耳熟能詳的故事。
“下次回家給我也帶點書吧。”她對徐海州說。
想了想又道:“我想要故事性強一點的,小說雜誌什麼的都行……誒對了,咱這市裡有圖書館嗎?”
“有。”徐海州最後揉了把頭髮,覺得干透了,忙脫鞋上床,把媳婦兒攬入懷:“什麼時候有空帶你去逛逛,挺大的。”
“好呀。”喬露滿足了,前世娛樂活動過多,她都沒時間看看書,現在多的是時間,趁這個機會多看看書充實知識庫也好。
想想覺得日子又有盼頭了,躺平了窩進男人懷裏。
兩人相擁而眠,不需言語,氣氛就已升騰到曖昧頂端,某人的手又不老實地吃起豆腐。
想着今天一整天的經歷,還有候才軍最後那句祝福語,喬露拍開他的手:“哎,今天候大哥不是祝我們倆早生貴子嘛,我想問問,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徐海州掀開被子正要下去扯燈繩的手一頓,忽然收了回來,莫名其妙給喬露壓了壓被角,才把燈繩給拉下來。
“什麼想法?”躺下后,先親了親她的嘴,后又移到脖子上啃了幾口,他好像特別喜歡她這裏的皮膚,說是比其他地方都要香。
喬露自己當然聞不出來有什麼不同,只當是夫妻之間的小“情*/趣”了。
“生孩子的想法呀。”喬露笑眯了眼,只是燈都熄滅了,徐海州沒看見。
徐海州埋在她脖頸處的腦袋輕輕往上抬了一下,高挺的鼻樑刮在她的鎖o骨上,有點癢。
說話的時候熱氣噴洒在她的下巴:“孩子不是你生嗎,應該問你有什麼想法。”
“我的想法嘛……”喬露慢悠悠摩挲他的後腦勺:“生孩子可痛可痛了,我不想生怎麼辦?”
雖然她沒經歷過生喬安的痛苦,但原身留下的記憶告訴她,那真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徐海州抱住她親了親,撫摸她的鬢角,動作別提多溫柔:“那就不生,反正我們已經有安安了。”
喬露推開他的手,放在嘴邊咬了一口,他指節修長,一口只能咬三個關節。
“安安又不是你的孩子。”
“胡說,安安就是我的孩子。”徐海州抽回手,捏她鼻子,帶着一點懲罰性的意味,力道沒收住,喬露有點呼吸不過來,沒好氣地拍開他。
喬露:“那如果我生的話,你想要女兒還是兒子?”
徐海州:“只要是咱倆的孩子,我都喜歡。”
“非得說一個呢?”喬露挑眉。
徐海州想也沒想地道:“要女兒吧。”
“為什麼?”喬露好奇。
“喜歡,而且我們不是已經有兒子了嗎,生女兒多好,女兒肯定像你”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兒子是漏風小夾克,雖然喬安挺乖,可徐海州不敢保證自己和喬露的兒子會是個乖乖小孩。
說起乖小孩,徐海州笑出了聲:“我小時候可調皮了,沒少被我爸媽揍。你要是生個兒子,我怕性格像我。”
喬露忍笑,往他懷裏縮了縮:“真的假的,你看起來挺穩重,小時候這麼皮呢。”
徐海州攬住她的肩膀向里一撈:“嗯,所以我喜歡女兒。”
其實她知道他的顧慮,無非是為了照顧喬安。
“如果可以的話,再生一個就夠了,一兒一女,多好。”徐海州說。
“那沒有兒子,你就不會遺憾嗎?”喬露在套他話呢。
徐海州搖頭:“怎麼會,我們不是有安安嗎?家裏又沒有皇位繼承,非要兒子做什麼?”
噗嗤——把喬露逗得,笑停不下來。
“他又不是你親兒子。”
“胡說。”某男俯身下來,以吻封唇,懲罰一樣在她上唇輕輕咬了一口:“他就是我兒子,親兒子。”
喬露捂嘴笑,心口被填地滿滿當當。
是了,安安才三歲,只要他們不說,等過幾年說不定會認為徐海州就是他的親爹。
“那你別後悔哦。”
“不會。”即使沒有孩子,也不會後悔。
反正有安安了,還有她,一家三口不也挺好嗎?
徐海州是個傳統的男人,但又不完全傳統。說實話,比起孩子,他更在意家庭氛圍的和諧,如果因為孩子的事兒讓夫妻倆生出間隙,那麼他寧願不要。
喬安那麼乖,他是真心把他當作自己的親骨肉看待。
且生孩子又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老婆還得上鬼門關走一趟呢。再者,孩子生下來,最少三年內夫妻生活別想好,這剛剛新婚,勁兒還沒過,生什麼孩子,不添亂呢嘛。
思來想去,不生為妙。
“不談這個了。”
翻身,堵住了女人喋喋不休的唇。
“唔——輕點!”
今晚註定又是一個不眠夜。
……
翌日,徐海州早起做早飯,昨晚折騰了小媳婦兒大半個晚上,這會兒還癱在被窩裏難起難動。
喬安早在七點鐘就準時醒了過來,正想拍拍媽媽讓她起床,被趕來的徐海州攔住。
“噓——讓媽媽多睡會兒。”
喬安眨巴眨巴眼睛,屁股一撅,自己從床上爬了下來,哼哧哼哧翻出衣服往身上套,一件一件,從秋衣開始,再穿毛線衫,再穿一件棉花夾克,最後套上大棉襖子。
徐海州還想幫忙來着,小傢伙手兒一抬,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我不要幫忙,我自己會穿的。”
雲淡風輕的樣子很有種小大人的感覺。
徐海州忍笑,等他穿好后牽着出去洗漱,鍋里有剛燒開沒放多久的熱水,倒進搪瓷盆里調好溫度,之後小傢伙就可以自己解決衛生問題了,都不需要大人看管,特省事兒。
喬露起來的時候兒子正在堂屋裏逗泡泡小白玩,看着兩條小傢伙因為逃避他的手指,驚慌失措地在水裏遁跑,咯咯笑個不停。
喬露掀開被子,腿還有點酸軟,走出門沒看見徐海州,倒是喬安,見到她撒腿衝上來,撲進懷裏蹦躂。
“媽媽!媽媽大懶豬!太陽都曬屁股了!”
喬露差點被他撞飛,穩住身形后沒好氣地捏他鼻子,比孩子還孩子氣:“你才是小懶豬,今天哪裏有太陽?”
喬安腦袋往外轉,今天果然是陰天啊。
撓撓頭,喬安不知如何辯駁了,可是媽媽今天就是懶豬,她都睡了好久好久好久,他想叫她來着,偏偏爸爸臨走前叮囑要讓媽媽睡到自然醒,他都不敢發出大動靜。
懟嘴懟贏了兒子,喬露還挺驕傲,哼着小曲兒開始穿衣服。
小傢伙眼巴巴望向她,一會兒跑到身前,一會兒繞到身後,跟個陀螺似的轉不停:“媽媽,今天可以教我學更多拼音嗎?”
他想很快就學完,然後就可以自己看書,都不用媽媽講了!
“可以,有空教你哈,不急。”
都說三歲看老,兒子如此愛學習,未來可期啊!
“那好吧。”
喬露早上在家收拾家務,剛拿起掃帚吳桂芳就來叫她一塊兒上市場買菜,一路說說笑笑還挺有趣,比自己一個人去有意思。
跟吳桂芳一起買菜也有好處,她會教喬露選菜技巧,比如菜苔粗不一定老,菜苔細不一定嫩,指甲掐一下根部,容易掐出印子的就是嫩菜苔。
穿越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喬露,才曉得原本買個菜也有這麼多文章可以做。
回家路上,喬露向她請教了許多選菜技巧,吳桂芳都一一解答,後來吳桂芳又把話茬往她昨天那身新衣服上引,隱晦地問能不能給她瞧瞧,實際上什麼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倒是又給了喬露一個新商機的想法——既然大家對她的新衣服如此感興趣,自己穿越前又是服裝設計師,穿越後為何不繼續這一行?家裏正好有縫紉機,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啊。
越想越覺得事情可行性很高,便隨口答應了吳桂芳的請求。
這邊,喬安小朋友熱心地幫助媽媽拎了一袋子土豆,累得哼哧哼哧,兩個大人邊笑邊停下腳等他,一來二去回得就晚了。
一進院門就看見屋前焦灼踱步的李紅軍,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見到人疾步匆匆迎上來,眉頭緊鎖:“嫂子,你去哪兒了?有事兒找你!”
喬露迅速擱了菜籃子,擔憂地看着他:“怎麼了?海州出事了?”
吳桂芳拍拍她的胳膊:“別急別急,聽聽人家怎麼說。”
似乎意識到自己太過着急的神色讓喬露擔心,李紅軍笑得合不攏嘴,趕緊解釋:“沒有沒有,海州沒事兒,就是你做的翻蓋手套,賣爆了!”
“啊?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