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都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謝。”他忽然就轉身,沙啞着聲音開口。
說完,就直接往書房,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阮軟嘴角輕輕抿了起來,回了卧室。
都說傅家大少爺是一個天才少年,端的是君子端方,果然不錯,比她還容易害羞。
只是那二少爺……
難道真的是有鬼魂?
她從小最怕的就是這些東西,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
夜晚,阮軟聽着旁邊均勻的呼吸聲,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門。
她到是要去后花園裏面看一看。
房門掩上的一瞬間,房間裏的男人刷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他輕車熟路的從窗戶上面一躍。
落地前雙腿微彎曲,緩衝了一下力量,然後步伐矯健的直接就往一個方向前進。
幾分鐘之後,阮軟也從窗戶下面路過。
她一邊走一邊觀察,有沒有什麼異樣,所以走的並不快。
這是——
她視線一凝,在窗戶下的草堆蹲了下來,雙手在上面摸了摸,又抬頭往上看了看。
傅家的有人都非常的嚴格,並且盡職盡責,她白天看這裏草坪的時候都是非常的平整。
而且,負責花圃的傭人每天晚上走之前會檢查一遍,如果出現一絲不平整,都會整理。
而這個花圃,還剛剛好就是他們卧室下面的……
傅翎琛輕車熟路的來到暗室。
傅溫書聽到聲音,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嘶啞着聲音,“阿琛,不用每天來我這裏,剛娶了新娘子,你要多陪一陪人家,對人家好一點。”
他能感覺到他時間不多了,阿琛他不能……
那個女孩子是阿琛想娶的,對他想畢應該是有點特別的,希望那個女孩子對阿琛也好。
“咳咳——”傅溫書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聲音粗啞的就像是破風箱。
說這一句話,似乎用了他很大的氣力。
“哥……你別說話,我肯定會對她好的,你別操心我了,”傅翎琛趕緊幫他順氣。
溫潤的鳳眼裏浮起一抹笑,傅溫書抓住他的肩膀,骨瘦如柴的手枯槁灰敗,刺的傅翎琛眼眶生疼。
“阿琛,你一定要幸福。”
雖然我可能看不到了。
“好,我會幸福的,哥你一會看到的,我一定會找人治好你的。”傅翎琛斬釘截鐵說完,扶着他躺下休息。
猩紅着眼從暗室出來,今晚的月色朦朧,昏暗的月光下,只有萬物朦朧的輪廓。
他,還有那些仇人都能享受在這空氣中,可是他哥就只能在暗室里……
清亮的鳳眼裏一片血紅,垂在身下的拳頭狠狠握緊。
阮軟順着昨天的路線,找到了後花園。
月光太暗,幸虧她的夜視能力不錯,才能夠勉強看得清這裏的佈局。
她掃視了一圈,無非也就只是一些花草,還有一個佈滿青苔的牆壁,沒有什麼異常。
可是,路上踩踏的痕迹就是一路到這……
“嘶——”
脖子上忽然多出一隻冰冷的手。
冰涼而且還有一絲滑膩,形容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倒像是非人類的東西。
阮軟渾身一僵,都說那種東西,都是冷的。
“二少爺,我只是路過,不會打擾你——”
傅翎琛眉毛挑眉,起了逗弄的心思,朝她脖子後面吹了一口氣,陰冷道,“下來陪我~~”
阮軟身體和腦子都綳成了一條線,密密麻麻的寒意讓她心裏面直發毛。
一股冷風吹過,阮軟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佈滿青苔的牆壁,在昏暗的月光之下,冒着點點綠光,像是能把人吞噬一樣。
阮軟聲音都在打顫,“二少爺,雖然已經死了,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現在是你大嫂~~”
耳朵上面被呼出來的熱氣撲撒,阮軟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鬼的溫度怎麼可能是熱的!
阮軟用力握住拳頭,一個后勾拳……
傅翎琛眼神突然一冷,身體不經思索,立馬就往後跳出。
阮軟瞳孔顫動,竟然還是昨天晚上那個男人!
她神色迅速變得凝重,“你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臉上再給他畫一個疤,恐怕就連她也很難分得出真假。
怎麼一個人進到傅家,到底什麼目的?
“你更想問的是,為什麼我和傅溫書長的那麼像吧?”傅翎琛有些煩躁。
阮軟不語,不過臉上的神情卻說明了一切。
“你就這麼關心傅溫書?你喜歡他?”
阮軟眉毛輕抬,“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有錢能使鬼推磨,”傅翎琛眼神極盡冷漠。
無疑,他把她當成了那些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女人。
不過,她不在乎。
她也並不是全然無所求。
“你又有多光明正大,還不是大半夜的在這裏鬼鬼祟祟?”
傅翎琛伸手就準備把她拉過來,阮軟迅速往後退一步,警告道,“相信你也不希望讓傅家的人在這時候看到你,”
果然,她話剛說完,傅翎琛果然就不動了。
阮軟深深看了一眼他,轉身迅速離開。
她才剛到傅家,萬一被人大半夜的看到兩個人獨處這裏,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流言。
在她身後,傅翎琛漆黑的眼眸越發的幽深,像是寒冬臘月的寒潭,讓人心生冷意。
須臾,傅翎琛忽然反應過來,臉色大變,迅速折回密室。
傅溫書這個時候還沒有睡,看着傅翎琛匆匆忙忙的進來,又匆匆忙忙的出去。
————
阮軟輕手輕腳的折回房間,房間一片漆黑,她憑着記憶找到了床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躺下。
忽然,她面色一變。
另一半的床非常平整,沒有絲毫凹陷的痕迹,而且床上的溫度,早就已經變得冰涼。
阮軟伸手往那位置摸了摸,原本應該躺着傅翊琛的位置此刻卻空無一人。
人呢?她皺了皺眉頭,坐了起來,打開了床頭櫃的燈,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半個房間,她站起來巡視了一圈,就連洗手間都是空的。
大半夜的,傅翊琛能去哪裏?她忽然想起剛才在後花園碰見的男人,心裏的疑問一點點擴大,轉而冒出了另一個荒唐的想法。
難不成剛才在後花園碰上的男人是傅溫書?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毀容,只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假裝的。
畢竟自己現在也在以另外一副模樣示人,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並不難理解。
可是剛才那人言語輕佻,跟自己之前接觸過的傅溫書,兩人的性格實在挨不上邊,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