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魏瑪立國

哦，這些祭台放滿了果品

和美麗的篤蓐香枝

或那蒼白的橄欖樹枝，——而後

是瀕死的花朵，因簇擁被壓碎了。

菲尼克斯手裏拿着一份周刊，周刊的名字叫做《畫報》，是萊比錫著名的雜誌。在這期周刊的封面上，新rì耳曼國，不再是戴着戰時鋼盔的接生婆，而是一個金sè長的少女，沒帶帽子，身穿民間服裝，一隻胳膊下夾着《摩西十誡》，另一隻胳膊撐在投票箱上，投票箱裏如雨點般飄着選票。在她身後，旗幟飛揚，一群人正在跨越懸崖，朝着充滿萬千陽光的地方前進。

這又是一個歷史xìng時刻，1919年1月19rì，選舉按預定的rì子在全國舉行。革命者的鮮血尚未擦去，全國依然硝煙未散時，當反對者也已被槍炮消滅時，“mínzhǔ派”開始進行的的確確公正的投票以建立一個新的國民議會。

菲尼克斯的父母也要參加投票，所以他們一家又回到了市裡。透過窗子，菲尼克斯望着樓下街道撒謊那個擁擠的人群，復原士兵有的臨時充當起了小商販，偷偷售賣糖果、香煙、明信片；有的四處行乞，炫示他們的戰爭創傷。婦女們也剛剛獲得了選舉權，他們散傳單，即使最反動的黨派也積極予以合作。不得不承認歐洲的確更容易實現mínzhǔ，雖然帝制剛剛取消，人們已經知道如何競選和投票，連婦女也迅被認同和鼓動起來，菲尼克斯想想自己的東方古國，革命者還必須扮演啟蒙老師的責任——教會民眾認識選票上印着的漢字！有意思的是，這種mínzhǔ完全是美國式的，連競選的宣傳也大量模仿美國，卡車上播放着廣播，演說家表演講，建築上掛着巨幅公告，街道上滿是散傳單的人。

數天後，當菲尼克斯隨着父母走進投票室里，各黨派的代表一言不的將選票到他們手裏，菲尼克斯注意到這裏寂靜無聲，那些代表們看上去愁雲慘淡，此時的他們沒有激情，沒有狂熱。事實上，除了新組建的**最終決定拒絕參加此次選舉外，其他所有黨派都在競爭那421個席位。這些黨派包括dú1ì黨和多數派，基督教黨派的zhongyang黨，支持zìyou資產階級的mínzhǔ黨，代表大資產階級的人民黨，匯聚保守人士和帝國主義者的民族黨。而在所有這些黨派中，只有dú1ì黨、多數派和mínzhǔ黨要求建立共和國，雖然他們之間也觀點各異。

參加選舉的人達到了83%，在被統計出的37oo萬選民中，有3ooo萬人參加了投票，而結果顯示多數派獲得大勝，得到38%的選票。這個結果意味着革命業已結束，同時議會制也在此獲得勝利，共同得到75%的選票的多數派、zhongyang黨和mínzhǔ黨的聯合，使得全新的德國共和國才能得以建立。

菲尼克斯搞不懂議會裏的政治格局和影響，但他知道，議會次會議的召開地將設在魏瑪，而且第一屆魏瑪zhèngfǔ將在會議中產生，同時《凡爾賽和約》也將在此次會議上被迫審核並通過。可憐的共和國和屆zhèngfǔ，什麼都沒做到，先要通過這樣一份極其恥辱的條約，一杯毒酒在嬰兒出生時就已被催生他的父母灌下！

歷史沒有出乎菲利克斯預料，蝴蝶的翅膀還沒有帶來颶風。2月11rì，德國人有了第一個臨時總統——弗里德里希.艾伯特。

現在議員將要面對一個棘手的問題進行表態，即與戰勝國的和平問題。當文本於5月7rì交給德國代表團，讓他們簽字時，所有左翼和右翼的報刊都怒吼起來，民眾被動員起來，進行示威，組織宣傳運動，呼籲拒絕在屈辱的條約上簽字。此時的菲利克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離德國如此貼近，這讓他想到了“火燒趙家樓”，想到了“五四”運動，此時窗外生的一切和遙遠東方古國正在生的一切是多麼的相似啊！遠隔大6和重洋的兩個國家的人民此時都在為拒絕在《凡爾賽條約》上簽字，遊行，示威，愛國的熱情像岩漿一樣灼燒我們主人公的胸膛，這一刻菲利克斯和他身邊的人都感覺到了有一團烈焰在他的胸中燃燒！

魏瑪，關於《凡爾賽條約》，議員們鬱悶的現自己只有投票決定是否簽字的權利——條約不準修改——6月22rì議會以237票對138票接受該條約。最終《凡爾賽條約》於1919年6月28rì在凡爾賽簽訂。

於是火山爆了，全國各地都是抗議的人群，在慕尼黑3萬多人在廣場上抗議《凡爾賽條約》的簽訂，柏林的街頭甚至再次爆了槍戰，舊的統治者再次出現並高呼：“共和國出賣了我們！”而更大的混亂正在醞釀，而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就連法國人也知道這一點。百里安（Briand，1862——1932，法國政治家，曾獲1926年諾貝爾和平獎）曾對朋友說道，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為法國贏得3o年時間。

此時，菲尼克斯顯得非常之忙。蘭貝特開始聘請各科老師給予菲尼克斯系統的教育，這些課程包括寫作、rì耳曼語、法語、拉丁語、英語、歷史、地理、數學、圖畫、舞蹈和劍術，簡直包羅萬象，然而令大人們吃驚的是菲利克斯堅持下來，並學習得十分優異。讀者們千萬不要完全歸咎於主角模式，前世的菲尼克斯只不過是一個過了英語六級的大學畢業生，毫無疑問，他沒有絲毫其他語言優勢（中文除外），舞蹈和劍術絲毫沒有接觸過，他對歐洲歷史和圖畫也並不熟悉，可能唯一有優勢的就是數學和地理了，而且穿越過來絕對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異能或高智商。實際上，任何個人，當然這個人的智商在一般人水平，如果他有足夠好的私人老師和充裕的時間，本人又足夠努力，是足夠完成好這些並不要求太高的學業的。何況對菲尼克斯來說，的的確確，有足夠他為之奮的理由了，而在這之前他必須擁有獲得在這個世界頑強生活的任何知識。在他看來，擁有豐富而實用的知識和技能是任何時候都最保險不過的事情了。

他的寫作、rì耳曼語和拉丁老師竟然是“著名”的赫爾曼.黑塞，是由菲尼克斯的文法啟蒙老師弗朗茲.維弗爾為了自己的得意門生特意從瑞士邀請過來的。如果有熟悉諾貝爾文學獎的人就會知道，這位赫爾曼.黑塞於1946年獲諾貝爾文學獎，他是二十世紀著名的德語作家、詩人，更讓菲尼克斯感到高興地是，這位老師對東方文化極感興趣，尤其對孔子、老子、莊子的學說評價極高，對中國抱有濃厚的興趣，他在《我觀中國》中寫道：“中國的jīng神將征服他們（指侵略者），改變他們，逐漸使他們變為中國人……就是現在，作為世界強國的中國rì趨衰敗的時候，就是現在，在中國尚未被征服之前，它便已經征服了西方的一部分。……”雖然他的話，菲尼克斯並不完全贊同，可是在“異國他鄉”能結識一位對自己“祖國”抱有好感的老師，的確是件讓人愉悅的事。

而此時的議會則在進行一項最重要的職責，即制定一部憲法，直到7月31rì才在議會通過，後於同年8月11rì由艾伯特總統正式頒佈。這部憲法使得德國成為一個統一的國家，雖然聯邦制未被取消，當金融權從此收歸zhongyang。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根據憲法第48條，共和國總統可以解散國會而實施全權管理。而這一點很重要，將在未來揮極其關鍵的作用。

菲利克斯對這個共和國感到厭惡，雖然他並不是一個“完全的”德國人，但毫無疑問，沒有人願意接受戰敗的恥辱。和所有德國人一樣，此時的菲利克斯的頭腦里，當魏瑪共和國按協約國條件接受和平時，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投降、屈辱、軟弱這些詞。雖然德國屬於先動戰爭並且戰敗的一方，但親身感受到戰爭賠款、魯爾區被法**隊佔領，卻讓菲利克斯想到了腐朽的滿清zhèngfǔ和飽受rì寇侵略的中華國土，這個有着東方靈魂的德國少年此時感到異常憤怒！與西方文明不同，在東方的詞典里，任何時候，投降都是絕對可恥的詞彙，哪怕犧牲生命也絕不能投降！

菲尼克斯突然可以理解德國人對共和國和mínzhǔ的厭惡，就像他在自家沙龍里聽到的那樣：魏瑪共和國不是德國的，他是外國的舶來品，是威爾遜總統所想要的，是被外**用火車運載而來的。左翼派別顯然不會把這個共和國放在心上，如果有，也是懷着仇恨之心。右翼的宣傳則廣泛滲透了流行的公眾輿論，它把共和國各制度說成是衰敗到了極點。在商人那裏，在辦公室，在城鎮鄉村，甚至在軍隊學校，這些言論無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