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發生

玉博涵認真地聽着玉如清講述她的出生歷史，但她還是似信非信，因為親愛的媽媽自從精神失常后犯病時，講得話做的事情總是匪夷所思，令人不可思議。

玉博涵神志恍惚地看着玉如清小心翼翼溫情地說：“媽媽，您這些天為我上學前做準備工作已經非常累了，您身體不好，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媽媽不累，媽媽高興，媽媽下定決心告訴你這麼多年來一直珍藏在心中的秘密，我心裏感到輕鬆了許多，孩子，記住，你的畫家媽媽和記者爸爸才是你的生身父母。”

玉博涵的思維高靈敏度地在記憶的寶庫里搜索，她記事比較早，有些記憶就像刀子一樣刻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小博涵小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公園和動物園，她一進去就特別的乖巧，格外得快樂，從不鬧人。所以兩家的大人只要有時間就要領小博涵到公園或動物園玩上一趟。

公園裏鳥語花香、蒼松翠柏、湖水泛舟、山峰疊翠、亭台樓閣、紫滕薔薇、曲廊回榭、奇花異草……如入仙境，有一種飄逸脫俗之美。令小博涵流連忘返。

動物園裏雄猛而威風凜凜的老虎、獅子，調皮而機靈的猴子，溫良而憨態可掬的熊貓，美麗而溫情脈脈的梅花鹿，笨重而步伐穩健的大象，驕傲會開屏比美的孔雀……如入原始森林，有一種自然野性的美，令小博涵聰慧的稟性更增添了靈氣。

每次從外面回來，小博涵都會把看到的東西憑着記憶和理解用彩筆畫下來，並講解給父母聽。

秋天夫婦為開闊女兒的視野，豐富女兒的思維寶庫，便有意識地尋找機會帶女兒到祖國的名勝古迹去遊覽，故宮的紅牆黃瓦、北海公園裏的白塔、萬里長城的連綿起伏……都給小博涵的腦海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小博涵曾跟文雅瓊去看畫展，文雅瓊指着《奉獻》中的嬰兒說：“喜歡不喜歡畫中的小孩兒？”

“喜歡，媽媽這小孩子是誰呀？”

“是你，你就是她的模特。”

“什麼是模特？”

“模特就是媽媽畫畫時參照的對象，就是說，畫中的小嬰孩是畫的你。”

“太好了，媽媽，那畫中的小孩是我，那雙手是媽媽的手嗎？”

“是的，是所有做媽媽的手。”

“媽媽，這大廳里的畫好美好美，我長大也畫畫，當畫家。”

“好孩子，快快長大吧！”文雅瓊親了親寶貝女兒的臉蛋。

小博涵曾被秋天抱在溫暖的懷抱里到郊外去踏青，秋天邊走邊教博涵背朱自清的散文《春》……一切都象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山朗潤起來了，水漲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小草偷偷從土裏鑽出來，嫩嫩的，綠綠的。園子裏，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

小博涵興緻勃勃地一句一句地跟着秋天讀，邊讀邊看春的景色，果真，春天樣子就是朱自清描寫的樣子。

“爸爸，您教我讀的這些文章太美了，爸爸我長大也寫很美很美的文章。”

“好孩子，快快長大吧！”秋天高興地舉起小博涵。

小博涵曾坐在容振華的膝頭上聆聽他給她故事講天文歷史，認真地跟容振華學寫字做簡單的算術題，小博涵對這些都很感興趣，她敬佩地看着容振華羨慕地說：“爸爸您懂得的知識真多，您的學問真大，您怎麼會懂這麼多的知識呢？”

“是因為爸爸讀的書多，平時愛學習。”容振華疼愛地撫摸着聰明伶俐的異姓女兒。

“爸爸，我長大也讀好多好多的的書，懂好多好多的知識。”小博涵非常認真地說。

小博涵生病了，身體難受極了，玉如清給她看病給她打針讓她吃藥，精心護理着她，她的病很快就好了，博涵摟着玉如清的脖子親昵：“媽媽，您怎麼知道我生病了，怎麼打了針吃了葯就好了？”

“因為媽媽是醫生呀，媽媽學習過怎樣為病人治病。”“媽媽，我長大也當醫生。”

“好孩子，快快長大吧。”

最讓小博涵快樂的時光是哥哥容博豪放假回來，領她去遊樂場、游泳場玩耍。

在遊樂場裏，小博涵喜歡坐在鞦韆上盪鞦韆，喜歡坐在轉椅上轉圈圈，喜歡滑滑梯，喜歡壓翹翹板，容博豪愉快地陪着小博涵玩耍，彷彿自己也回到了小時候。小博涵在容博豪的陪伴中玩得十分開心，稚氣的臉上蕩漾着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在游泳場裏，小博涵喜歡容博豪把她放進救生圈裏，跟容博豪一起愜意地自由自在地遊盪在若有若無的水中。容博豪時而藏在水裏，時而撲騰起一串水花，時而仰泳，時而蛙泳，引逗的小博涵不時發出銀鈴般響亮的笑聲。

小博涵最喜歡的是看容博豪從跳台上翻着跟斗跳水，每當這時，她就乖乖地坐在看台上笑成一朵花似地拍着小手使勁喊：“哥哥了不起，哥哥跳得真好！好極了沒法說！”

一大一小的異姓兄妹盡情嬉戲玩耍。

回到家，休息完畢，容博豪又拿起小提琴給小博涵拉起了優美動聽的曲子，邊拉邊唱：

讓我們盪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麗的白塔，

四周環繞着綠樹紅牆。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紅領巾迎着太陽，

陽光灑在海面上，

水中魚兒望着我們，

悄悄地聽我們愉快歌唱。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做完了一天的功課，

我們來盡情歡樂，

我問你親愛的夥伴，

誰給我們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讓我們盪起雙漿，

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麗的白塔，

四周環繞着綠樹紅牆。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啦......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讓我們盪起雙槳。……

陶醉在美妙音樂聲中的小博涵閃着渴望的眼睛：“哥哥，你又會跳水又會拉琴又會唱歌，哥哥的本領真大，哥哥真是了不起，哥哥你怎麼會的？我怎麼不會，我要向哥哥一樣什麼都要會。”

“哥哥的本領是在學校跟老師學的。你還小，還沒有上學，自然不會。”

“哥哥，我長大也上學上大學，跟老師學很多很多的本事”博涵無限嚮往。

“那你就快快長大吧！”容博豪無限憐愛地颳了小博涵鼻子一下。

玉博涵回憶着小時候的美好情景，不覺淚光閃閃。

“媽媽，畫家媽媽和記者爸爸現在在哪裏？”

“他們早在十二年前就離開人世了。你的親生父母在離開人世前把一個紫色雕花木匣託人帶給了我。那一年你爸爸調離了工作崗位去了基層工作，我帶着你來到這荷花鎮工作。”

玉博涵的頭只覺嗡的一聲像炸裂似的疼痛，心像刀割似的在流血。畫家媽媽、記者爸爸、幹部爸爸和博豪哥哥這些親人們都已離她和媽媽而去，她感到發自內心的悲涼和痛苦。她閉上眼睛，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奔流直下。

“孩子，別傷心。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只是你知道的晚了而已，痛苦的過去就讓她過去吧，現在好了，你馬上就要進入大學校門成為大學生了，嶄新的美好明天就要開始了。忘掉過去的一切痛苦，去開始你新的生活。”

“媽媽，我的好媽媽。”玉博涵撲進玉如清的懷抱泣不成聲。

“好孩子，不哭了，你看我這腦子，差點給忘記了，我還有一件重要物品要轉交給你，是你親生父母的遺物。你等着，我拿東西讓你看，你就什麼都明白了。”玉如清用手娟為玉博涵擦去眼淚，邊說邊向柜子走去。

玉如清打開柜子，把手伸向柜子裏面，還沒容玉如清拿出柜子裏面的東西，玉如清就突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什麼也不知道了。

玉博涵嚇得抱住了玉如清，一面掐人中一面喊：“媽媽，您怎麼啦？”但是沒用，玉如清失去了知覺，聽不見玉博涵的聲音，感覺不到玉博涵的搖動。

玉如清被送進了縣醫院，經奮力搶救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卻無法挽回地留下了後遺症，喪失了語言能力，喪失了思維能力，全身癱瘓，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成了植物人。玉博涵被這突入奇來的重大打擊感到暈頭轉向，束手無策，一下子懵了，怎麼會是這樣，玉博涵痛苦地在心中吶喊：我該怎麼辦？

面臨人生十字路口的選擇，十六歲的玉博涵痛苦地在十字路徘徊了很久很久……有人給她出主意把照顧和護理母親的責任推給母親的原單位，可是她不能這麼做，如果自己去上大學，那麼她這一生一世都會感到心靈不安，都會感到愧對母親，盡不到做女兒的責任和義務是會受到良心的拷問和譴責的，母親是那麼的愛她，愛她勝過愛自己的生命，她卻無以回報。無論自己將來的前程如何的燦爛輝煌，活着受良心的折磨又有什麼意義。人首先對得起“人”的稱謂，人並不只是為自已而活着，人不應該是自私的。既然生存於這人世間，就應該有承擔責任和義務的最起碼的準則。否則愧對人生。如果自己留在母親身邊，整日守侯着病魔纏身喪失語言能力思維能力自理能力的植物人母親，放棄上大學的機會，那她美好的理想、遠大的抱負就會化為泡影、化為烏有，令她神往的大學生活將離她遠去，她的前程她的未來將是一片黑暗，一片虛無。她不敢往下想，甚至令人發冷發抖，玉博涵痛苦不堪，極其苦悶煩惱。擺在她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鋪滿鮮花灑滿金色陽光的寬廣之路，一條是崎嶇不平險惡重疊荊棘叢生的路，選擇吧，青春少女，命運就是這麼的殘酷。

玉博涵把淚往心裏流，儘管她的心在流着血，血與淚溶化在一起，凝聚成了一種堅強和堅定的信念。經過多日的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下定決心留在母親身邊。母親啊！您把無私的偉大的崇高的愛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了女兒，女兒為何只一味索取母親的愛，不能加以回報呢？母親，歷盡人世間無數艱辛和磨難的母親啊！女兒會把愛無怨無悔地回報給母親，在母親最需要親人照顧的時候，女兒是不會離您而去，女兒會用純潔無私的情懷寸步不離地陪伴您、侍奉您，直到您生命的最後時刻，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步。女兒會用生命的泉水澆灌母親這棵傷痕纍纍的大樹。母親，不管您病成什麼樣子，您永遠是我的好媽媽，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好媽媽。

既然命中注定我此生此世與不幸與坎坷解下了不解之緣，那麼，可詛咒的魔鬼們，你們都來吧，施展你們的魔法吧，我不怕你們，我已經長大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我要與你們做頑強的鬥爭，做堅強的勇士，我是不會被魔鬼和困難嚇倒的，我是不會向命運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