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親見後母
圓圓的小腦袋，穿着一身粉藍的衣衫，看着十分喜人，腳上的虎頭鞋隨着小人兒不安分的腿動來動去，甚是有趣。
見葉雨兮也在邊上，小小的人兒很是機靈，從陳氏身上蹦了下來，走到葉雨兮邊上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睿哥兒見過五姐姐。”
瞧着這軟萌萌的小人兒，葉雨兮說不出什麼感受來，前世自己對其並未有太多的關注，也並不喜歡這個突如其來的弟弟。
直到自己快要死的前幾日才見過他，彼時已是一個小大人了，可對於自己，卻只有冷眼相看，許是二人並未有太多的相處，自己又過於淡薄，才導致那番局面吧。
思及此，葉雨兮柔聲喚道：“睿哥兒，到姐姐這來。”
睿哥兒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陳氏，心中想要過去，可又怕惹惱了葉雨兮，陳氏也難不定主意，只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得了回應，睿哥兒這才撒開了小腿，臉上佯着笑意撲進葉雨兮的懷裏，其實在睿哥兒心中，何嘗不想與葉雨兮多親近親近。
“五姐姐……”
軟軟糯糯的聲音，就這樣撞進了葉雨兮的心間，她呼吸一顫，連那本該撫摸着的手也是微微一抖，“睿哥兒如今可還覺得不舒服？”
許是葉雨兮語氣輕柔的原因，這讓原本就歡喜的睿哥兒更加依賴起來，抬起小臉來，“五姐姐，你快勸勸娘，睿哥兒不想喝那又黑又苦的葯。”
睿哥兒委屈着一張臉，倒是讓葉雨兮輕笑了起來，用指尖點了一下其額間，“睿哥兒要乖乖吃藥，若是好了，五姐姐日後帶你出府吃好吃的。”
終究是個孩子，聽見好吃的，倒也不反駁了起來，只是緊緊抱住葉雨兮的身子不撒手，倒是讓陳氏有些尷尬。
“夫人，薑湯來了，快讓五小姐趁熱喝了。”
陳氏從零落手裏接過那碗薑湯，稍稍弄涼了些這才放到葉雨兮面前，“快些喝了，祛祛寒氣。”
本坐在葉雨兮懷裏的睿哥兒此時伸長了脖子盯着桌上的薑湯，“五姐姐也要喝葯了嗎？”
陳氏藉此抱回了睿哥兒，道：“是啊，莫要打擾你五姐姐。”
睿哥兒作勢虎頭一扭，道：“睿哥兒可乖了，那葯五姐姐還是快些喝了吧。”見睿哥兒乖巧的端坐着，好不可愛。
“你呀，慣會淘氣。”
陳氏點點睿哥兒的腦袋，語氣中滿是寵溺，瞧着母子二人之間的互動，葉雨兮不禁艷羨起來，這樣的溫情，怕是此生再難重溫了。
手中的薑湯已不再燙手，葉雨兮低頭淺笑，慢慢地飲盡碗中的薑湯。
“今日你一大早便過來了，想來也未用早飯，不妨留下與母親一同用飯？”
陳氏只是客套一番，可若是加上睿哥兒那亮閃閃的希冀模樣，葉雨兮怕是再難拒絕了。
“如此就勞煩母親了。”
見葉雨兮留下，睿哥兒忙從陳氏懷裏跳下，腆着一張憨厚的笑顏，來到葉雨兮的腿邊，“睿哥兒最喜歡五姐姐了。”
葉雨兮抬手摸着睿哥兒的腦袋，說道：“是嘛，五姐姐也最喜歡睿哥兒了。”
屋內傳出一陣陣痴痴的笑容，倒是讓屋外送來膳食的丫鬟與小廝愣了一番，待其對視一眼，就瞧見那屋內出現了本不該出現之人。
桌上的飯菜太過簡單，不過是幾碗清粥，一碟醬菜，兩籠小籠包，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葉雨兮看着這些餐食，不禁皺起了眉頭來，可陳氏卻未察覺到，“若是不夠，讓她們再添些來。”
陳氏乃是清正廉潔的官家女子，生來過的節儉，只是如今嫁到這葉府來，萬萬不可如此，生生讓其受了委屈不可。
“夠了，這不還有我愛吃的小籠包。”
看着已經在吃起來的睿哥兒，葉雨兮這才笑着動起了筷子，“睿哥兒如此可愛，想來父親回來見到了，定會歡喜。”
陳氏一愣，繼而答道：“老爺快回來了，你可是想你父親了？他可有給你來信？”
葉雨兮想到那個一生為了自己的父親，眼角微微濕潤，“來了信，不久方可歸來。”
話盡，二人看向門外的遠處，也不知是在看些什麼……
“五姐姐，娘，快些吃啊，不然睿哥兒可就全吃完了。”葉雨兮扭頭看去，果真是個懂事的，那桌上有一籠小籠包一看便是為她們留着的。
用過早膳，與陳氏閑聊了片刻，由着雀兒攙着回到了青嵐院，“小姐你可回來了，身子還未好利索，作甚要亂走，若是加重了，可如何是好！”
葉雨兮還未看輕人影，身上就憑空多出了一雙手來，“好了，你家小姐身子好得很，莫要慌張。”
若說前世葉雨兮最幸運的是什麼，那便是有了忠心為主的四丫鬟，哪怕是死，也絕不離開自己。
“小姐你還這般沒心沒肺的笑，你早早的帶着雀兒去，也不曉得知會我們一聲。”憐若埋怨了起來，看着剩餘兩個以憐若為首的丫鬟，葉雨兮當真是哭笑不得。
“你們就是這般關心小姐我的身子，讓我連屋門都進不去了。”
四人這才意識到，忙推搡着葉雨兮入了屋內。
只是還未等葉雨兮解決這手頭上的事情，便被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喚了過去。
“雀兒，憐若，隨我一同前去。”主僕三人隨着李嬤嬤一路走來，一路上沉默不語，饒是重生歸來的葉雨兮心中也是無底。
“李嬤嬤，不知祖母此番讓我前去，所為何事？”李嬤嬤掛起假笑，語氣平緩，“五小姐且放心，老夫人不過是聽到您醒了，這才讓我帶你去見見，也好讓老夫人安心不是。”
話雖如此，可葉雨兮直覺告訴自己，並不僅僅如此，“五小姐，到了，且隨老奴來。”
葉雨兮低下頭去，隨着李嬤嬤進了屋內，見坐在高位上的祖母，心中一凜，“孫女見過祖母。”
李氏對葉雨兮這頗為端莊的禮儀甚是滿意，臉上的嚴肅倒也少了一分，“聽丫鬟說，你這病好了不少，如今可還有不適？”
“勞祖母掛心，孫女已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