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覺
突然一道金雷劃過夜空，正對着鞦韆索陡然落下。
轟！！金色的光芒陡然綻放，氣浪層層翻飛，掀起大片塵土。雷鳴和震響淹沒了鞦韆索的痛喊聲。
那金芒漸漸滲入皮膚下，鞦韆索的意識變得麻木起來，眼前的光芒也是愈發模糊。
風暴終於停歇，方圓百里已是一片荒蕪，大片大片焦黑的樹樁佈滿四周，漫天焦糊之味。鞦韆索也是一身焦黑的跪立在原地與那樹柱無二，唯獨那兩無神的眼珠子是灰白色的，與那焦黑相比之下顯得格外的突出。
不知過了多久，鞦韆索眼前漸漸有了光線，透過他的眼皮投射在他的瞳孔上。光線越發強烈，就連閉着眼睛也難以忍受，便以手遮擋在眼前。
突然身上傳來拉扯的感覺，鞦韆索不禁睜開了雙眼。頓時眼前一陣泛白，隨後四周的景象漸清晰起來。
“這裏是。”鞦韆索的眼睛飛速轉動，目光掃向四方，收入眼底的是一片蔚藍，那赫然是一片天空，廣袤無垠。
白雲滿天正慢悠悠地飄動着，在那蔚藍之下格外明顯，若有若無的微風輕輕地滌盪着它們，倒也不急。
波～突然身體一沉，腳下傳來質感。水波環環散開，此時鞦韆索發現自己正立於一處湖面上，湖水平靜，與天齊寬，放眼望去，水天一色。
“啊～真是個熟悉的地方啊。”突然一道聲音傳來，鞦韆索聞聲望去，只見一名男子自半空中正緩緩落下。那男子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略微驚嘆道“好純凈的靈魂。”
“你是什麼人？”鞦韆索問到，他不自覺地吞下口中的口水，只覺得眼前這看起來無比普通的人無形間透出着致命的壓力。
“嗯？”聞言，那男子有些驚訝，顯然是沒想到如此“你不認得本座？”
鞦韆索搖了搖頭。
“唉～想本座堂堂北域之主，竟不為人所知。”男子搖了搖頭，隨後看着鞦韆索，道“小子，現在是什麼年代？”
“嗯？”鞦韆索愣了一下，隨後回答到“天星元年303年，怎麼了？”
“天星元年？呵呵，沒想到啊，是你么......”男子沉思片刻又是接着問道“小子，你可知當今四域之主為何人？”
鞦韆索不喜歡小子這個稱呼，但還是如實說到“不知道。”
“......”聞言，男子拍了拍頭，一臉失望“你小子莫不是個野人，怎麼一問三不知？”
“呵呵，那你就是圈養的了？”鞦韆索有些不爽了，接着問到“你知道我又是誰么？你又知道四域之主是誰么？呵呵，我至少還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你又算什麼東西？你腦袋脫軌了？！**！”
那男子再次愣住了，他堂堂北域之主，萬千星辰的主宰者，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野小子給懟了！雖說已死，可那狗牌卻是貨真價實！
“呵呵。夠膽啊小子。你可知道誰是這識海之主？”男子看着青年緩聲說到。
青年不禁打了個寒顫，無法直視那男子的眼睛，只覺此刻就像是被一頭凶獸盯住了。
“什麼，是識海？”青年說話間吞了下口水，聲音有點小。
“呵呵。”
嗤！只見那男子雙指併攏，隨手一揮，順着手指延伸向下，眼前的畫面陡然炸裂開來。水花濺向兩側，整個湖面變得不再平靜。
鞦韆索只覺得腦子頓時一脹，整個人瞬間失神，就像一個木偶般立於原地，持續了約莫兩秒才恢復過來。他喘着粗氣，感覺那那男子的眼光越發詭異。
“那就是你的了。”男子微微一笑“看你剛才的口氣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沒想到就是一個野種。這樣我就不會有任何忌憚了。”
聞言，鞦韆索頓時頭皮發麻，只見男子隔空連點，八道金光自其指尖射出，破空而至，圍在鞦韆索四周，化作八柄金劍。男子心中默念咒語，陣型已成。頓時一股偉力激射到鞦韆索的身上。
“啊！！”痛，宛如被撕裂一般，每根毫毛，每寸皮膚，那種撕裂感無處不在。
“呵，小子，勸你還是不要掙扎了，這樣只會徒增痛苦罷了。”男子淡淡的道，同時不斷變換着手形，操控着那劍陣。“唉。你這樣又是何必呢。安穩的死去不好么？”
“我死你個頭，啊！！”咬着牙，鞦韆索已是難以發聲。
男子神情不變接著說到“放心吧，在本座奪舍你之後，本座會替你將你未辦完的事完成的。然後走向武道巔峰取回屬於本座應有之物。”
男子不停地變換手印，一道道金芒向那劍陣中心的鞦韆索擊去。聽着那凄厲的嘶吼聲，男子心中略微感到差異“我這才死了多久啊，現在的人靈魂強度都是這樣驚人么？”
‘未完成之事。’鞦韆索頓時身軀一震，這句話好似驚雷一般在腦海中炸響。痛喊聲漸漸小了，劍陣中心，鞦韆索死咬着牙關，口中不斷傳出悶哼聲。
‘未完成之事！’突然，這個世界劇烈的震動起來，蒼穹之上雲層翻滾，鏡湖波動。明鏡如水難平波瀾意。
“誰特么要你去完成，老子的事，老子來！”鞦韆索眸子漲紅陡然抬起頭來。
與此同時，回看現實，鞦韆索那焦黑的軀體胸口處陡然亮起，一團血紅的光球緩緩升起。紅芒包裹着他的軀體，一同飄起。天空中頓時雷霆翻滾，大片大片的雷電傾瀉而下。
滋滋滋～電弧在鞦韆索的軀體上跳動，淡淡紅芒亮起，將電芒阻擋在外。與此同時，鞦韆索的識海之內頓時雷雨大作。鏡湖愈發的昏暗，朝着猩紅之色轉變。識海的天空上陡然破開數道裂縫，落下萬千紫色神雷。
男子一驚，連忙切換手形，八柄光劍頓時飛回，圍在男子四周，發出道道劍芒與那紫雷對抗。“竟然天道不容！這是怎麼回事！”
劍陣剛散，鞦韆索的靈魂身軀一震頓時跌落在暗紅的湖面之上，他的目光陰沉且瘋狂，嘴巴裂笑着看着那男子。
“死吧。”鞦韆索淡淡的說到，鏡湖上頓時掀起滔天巨浪，在半空化作一張暗紅色的大手向那男子拍去。
狂風咧咧，男子的臉色有些凝重起來“難怪天道會將我的魂魄引來。既然如此，我就替天行道。”
男子右手一翻隨手捏出一道印決，八柄光劍陡然散開。交錯的斬芒遍佈天空，好似一張金色的大網徐徐落下“去！”
暗紅色的大手與那大網碰撞在一起，尖銳之聲響起，二者只間竟是有些許火花擦生。男子一驚頓時手掌下壓，那金色的大網也是隨之一收，頃刻間便是將那大手斬成萬千血珠。
金芒不散，男子的手形飛速變換，使那金芒再度凝聚，化作一柄巨大的金色大劍陡然斬落。
湖面一震，頓時伸出四道紅色大手自四周向那大劍擊去。
看了一眼，鞦韆索冷冷一笑，直接在那湖面盤坐起來，周身頓時紅芒四起，一團光球在其身前緩緩凝聚。
男子眉頭微皺，操控那金色大劍的同時還要消耗大量精力對付紫雷，對一個殘魂來說消耗有些大了。‘要速戰速決。’
金色大劍陡然散開，頓時金光爆閃，那四隻大手對撞在一起擊了個空，隨後那金芒頓時化作萬千劍刃向四隻大手匯聚的中心激射而去。
轟隆！在那無盡的劍氣擊打下，四隻大手陡然炸開，血雨漫天，不過很快又有更多的大手自湖面伸出。
靈魂之力緩緩包裹全身，男子身形輕輕晃動便躲開了那些大手，同時手中掐印操縱萬千金芒將那些大手盡數打散。
正在閃避的男子頓時一驚，只覺得後背冰冷刺骨，連忙握拳向身後擊去，同時藉助衝擊連忙閃避開來。
“這紫雷是專攻神魂的么。”男子看着自己的拳頭，上面的皮膚已經焦糊，男子心頭又驚又奇怪，靈魂也能烤的這麼香？？？
恍惚一會兒，只見下方又探出數只血手，比之前的多了不少，而上方落下的紫雷也是迎頭而至。
見狀男子內心說不出的難受，在他巔峰時期隨手一揮便能擊落大片星辰，像下面這些東西看都不看都能滅殺大片，只可惜最終身死，就連靈魂也是被打散成萬千，最終被滅殺殆盡，唯有這最後一縷被捲入虛無之中躲過了一劫。
虛無內無盡歲月的飄蕩，身上的靈魂之力也在漸漸消失，好不容易離開了虛無空間，回到了自己想了無盡歲月的地方，誰知現在竟是連一個野小子都弄不過，更特么無語的是，這天道怎麼聯合那野小子一起搞自己？豬隊友死馬！！
男子隨手一招，漫天金光頓時飛回他的手中，光芒凝聚逐漸凝實，一柄金色長劍宛如實質，被男子握在手中。無形的氣場擴散開來，漫天攻擊在進入男子一定範圍之後都宛如陷入了泥潭一般。
“劍斬·辰光！”一股極強的劍意散開，竟是將那紫雷頂了回去，長劍一斬而過，天地間萬物頓時靜止了下來。一條金線緩緩浮現，只見一道淡淡的身影手持長劍一斬而出，好似跨越了萬千歲月，隔着時間長河的另一端飛來。
錚！
血色大手一震，隨着那道劍芒掃過，整個鏡湖直接是蒸發不見了蹤影，就連一滴血水也沒留下。天空中的雷霆也是被這一劍抹去。整個精神空間直接被劍斬成兩半！沒有一絲風捲殘雲，切口光滑，就像是自然分離一般，渾然天成。
打坐中的鞦韆索陡然睜開雙眼，哇的一聲噴出了大片璀璨的淡藍煙氣，由於體內的靈魂之力失去過多頓時昏厥過去，倒在半空中，被身前光球所放出的紅芒托住。
與此同時鞦韆索的真身也是直接噴出一口血來，全身上下裂紋密佈，好像隨時都會崩碎一般。頭頂上的光球一震，下降的趨勢一緩，頓時撒下無盡紅芒覆蓋在其身體表明，強行將鞦韆索的身體鎖住。
識海內，斬出一劍后，男子的靈魂身軀瞬間就萎焉了下去，手中的長劍也是散開化作漫天金光，緩緩消散與天地間。
“只希望這小子的身體扛得住，不然一切都白費了。”男子的身上飄着淡淡藍煙，身形漸漸變淡，已經變得透明了。他艱難地邁着步伐緩緩向前走去，只要能夠吸收掉鞦韆索的靈魂便能奪舍復活，只是這一絲絲靈魂變得更加的微薄了，怕是沒有可能在回到武道巔峰了。
“只要復活，就能有一絲希望。”男子雙手結印，打出一道淡藍色的印記。藍色的微光散發著淡淡的涼意，宛如淡藍的冰晶緩緩飄向鞦韆索的身前，與此同時男子的腦海中浮現出數道身影，和破碎的星域，還有他們手中朝自己落下的兵器“希望你們不要都死了，我很快就來送你們離開。”
“他們死沒死我不知道。你反正是要死了。”
男子一驚，眼皮不自覺的一抽。
啪！只覺得肩上一沉，莫名的壓力自心中陡然升起，一時間竟無法做出行動。
‘這是何等偉力？！！’
“咕嚕。”男子表情凝重，腦中毫無辦法。
“怎麼？繼續啊。我倒是挺看好你這攝魂印的，也許再來萬把個就能把本座給滅了呢。”宛如惡魔般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四周正在飄散的藍色煙氣竟然倒流回體內，原本該散去的靈魂之力竟自動涌回，在融入體內的同時還給男子帶來一種焦躁感，似在催促他出手攻擊身旁的那東西。肩上的骨手輕輕下壓，瞬間便是將男子心中的躁動擊潰。男子的身體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珠，他竟然在害怕，不對，準確的說是他的靈魂在害怕。
“別激動啊，本座可沒承諾放過你呢。”說話間，一個黑炭般的腦髏頭緩緩出現在視野中，一對空洞的眼眶中正燃着兩道橘紅的火苗，正如同眼眸一般看着自己，沒有絲毫的溫度。
心中一驚，男子右手猛地一握，那道攝魂印陡然炸開，幽藍的光芒頓時四射開來。藍芒照過，那骷髏頭愣了一下。就這一下下，男子頓時激發靈魂之力，暗金色長劍陡然浮現，一劍便是將肩上的那骨手擊開，男子趁機閃躍到百米之外冷冷的看着前方。
只見一具約莫兩米高的骷髏全身焦黑如同黑炭，不過帶有數道金色紋路附於骨上，那一頭火紅的長發飄動着其上不斷有火花跳起，仔細的看就會發現，那長發竟完全是由火焰構成，且每根分明，可見其對火焰的掌控能力達到了細緻入微的程度。
那骷髏的一隻手正懸停在半空中，似乎還未回過神來。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額？”那骷髏抬起那僵直的骨手在頭上拍了拍，眼洞中的兩簇火苗再度燃燒起來。
“對啊。本座是誰來着？怎麼沒有點印象。本座好像是被那啥元始什麼的人給鎮壓了，算了，不管了。還是先把你煉化了再回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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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雷霆在空中怒吼了半宿，直到將方圓百里轟平才卷着雲雨憤憤離去。此刻地面上唯一的凸起物便是鞦韆索的焦軀，其頭頂的紅塵果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屆的混沌行者也是夠倒霉的，這才剛起步就被天道察覺了，還有了心魔。不過道種竟融入了那柄劍胚。唉，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骷髏頭微微搖了搖“睡得也有些乏味了，也不知還要再等多少個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