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起,吾名千索
“不，不不，不要殺我！”人聲斷絕。一抹暗紅衝天而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精美的弧線。人頭落下，平靜的水面上頓時泛起猩紅的波瀾。
天空中的明月漸漸躲入雲后，似乎不想看到下方的情景。
一名青年，手持大劍豎劈而下，他身前的那人在劍刃和罡風中化作兩片爛肉向兩側飛去。地面上被犁出一道寸許的刃溝，很快便是被鮮血灌滿。
“三十三。”青年的氣息有些急促，但是他的話語依舊冷漠，和手中的石劍一般，沒有絲毫溫度。那柄石劍是他最寶貴的東西，也是他唯一的東西。
“你究竟是何人！”那人大喊着揮動着手中的尖刀向青年的脖子砍去。只見那青年身形一晃，刀刃自鼻尖前擦過。一步前踏，手中的大劍斜斬而上“吾名千索。”
咔噗！！
一劍，將那人自腰間到另一側的肩頭攔腰斬斷！至死那人也沒回過神來。血風起，命火熄。
青年看了眼前方的一群人，口中的呼吸聲頓時緩了下去，眼中燃起冷火“你們。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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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那一天男孩已經十二歲了，可以叫做青年了。他獃獃的看着前方，那是一個破敗的小院。大門倒塌，只留下兩道高矮不一的木柱子立在兩側。小院四周的矮牆近乎完全倒塌，院中散落着大片血跡、碎肉，隨意望去便可看見數道屍體。
“爹？娘？你們在哪兒。”青年的聲音有些發顫。一時間竟無法邁出腳步。
大口呼吸着，帶着微顫的身軀，青年拖着一把石劍走入“家門”。走過那熟悉的小路，看到了眼前那熟悉的房屋。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
道路兩旁躺着很多“人”，青磚已經被洗紅，甚至有點發黑。那房屋頂上開了一口大洞，就連房體也倒了一半。
“爹？”青年頓時停下了腳步，眼前的那個人是那麼的熟悉。
“不。不會的。哈哈。不會吧。”他不停的說著，刻意在臉上露出笑容。他的步伐越發不穩，好像一顆枯草在迎來風中隨時都會倒下。
終於他來到了那人身前，頓時一道雷霆劃過腦海，青年已是忘記了呼吸。
死了，男子胸口處被轟出一口大洞，鮮血淋漓。地面上也的鮮血已經開始凝固。
“啊！！！不！！！”青年抱着那人的屍體痛哭大喊起來。男人已經死了，秋之羽已經隨風飄落。
臉上掛着淚珠，鞦韆索似是想起了什麼，又猛地抬起頭來。
“娘！娘！！”男孩輕放下男人的屍體連忙跑向那爛房，跑向那寒風中唯一的溫暖。
青年穿過房門來到卧室前。只見卧室內的地面散落着許多東西，十分凌亂，床腳坐着一名女子。
“娘？”
聽到那聲音，女子那原本灰白的眸子中終於有了一絲光亮，只不過很淡，很淡。女子整理了一下略微破爛的的衣物，在臉上勉強擠出一道笑容“秋兒。”，她的聲音有氣無力。使得青年的心靈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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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吹起，將青年臉前的髮絲吹開，在月光下露出了一張俊俏的臉孔，劍眉星目，氣宇軒昂。
青年的衣服上有着幾道划痕，已經被鮮血浸濕，在他的身後倒着數十道屍體。
“八十七。”青年此時的氣息已經平穩了下來，他的聲音更是深沉，冷的驚人。他的目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直指上方山腰處的一道洞口，那裏亮着燈，倒映着幾道身影......
“不，不好了！！”來人一臉慌張。座位上的男子站起身來一腳將其踹到一旁“慌什麼慌！”男子將碗中的酒水飲盡，目光指向那人“要是無故打擾老子，你就提着頭出去吧。”
聞言，那人一個激靈連忙爬起身來“大，大人！外面的兄弟死了好多！都死了，好多血！好多屍體！”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一回想起那畫面他的身體便不住的顫抖起來。
“嗯？”男子眉頭微皺，看了眼那人的表情，隨後喊道“老二！”
“怎麼了，大哥？”片刻后一名彪型大漢肩扛着一根半身高的獸腿自洞口外走入。
“外面好像有情況。帶着他和幾名兄弟一起去看看，如果沒有情況就把他宰了。”說罷男子又坐回石凳上。
“哦？襲擊？這可是多久未聞了啊。就連都城都不敢派人來，還有什麼人敢來找我們的麻煩？”那大漢一口撕下一大塊肉，吃的滿嘴殷紅。
“還是去看看吧。保險為好。”男子叮囑到。
“切！好吧。”說話間那壯漢看向那人“如果你敢忽悠我大哥，老子特么讓你不得好死！”
“走！”扛起獸腿，隨手拉了幾人，那大漢便是出門去。
“看來還是有天獵幫鎮不住的人啊。就是不知道是無知么，還是真的不怕。”那男子冷冷一笑重新打好一碗酒便是喝了起來。
天獵幫可是宇宙中有名的一方大幫，幾乎可以擠進前5000名，也算得上一方小霸王了。而男子所在只是一處分部的分支的分支，說白了就是幫內的渣渣，但在這地球上也算是強大了，不是一般人敢惹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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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兒，今天我教你一套劍訣，你且記好了。”秋之羽右手一揮，食指上的玉戒發出微微亮光，一道黑影自其中飛出，隨後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鏘！石削飛濺開來，隨即地面裂開一條縫來。那是一柄寬大的石劍，一半的劍身沒入土內，但也有半人之高。
“爹，你什麼時候搞了把石劍啊。我看你也不會幹藝術活啊。”男孩今年八歲，他即將跟隨父親踏入劍道。
“這把劍是別人給的。”秋之羽單手將其拔出對着空中輕輕揮了幾下，那石劍上發出幾道輕吟。質樸的表面，卻是意外的鋒銳。
“哪有人送劍送石劍的？雖然看上去挺鋒利的，但和鐵劍啊金劍啊銀劍啊什麼的有的比么？還不一下就斷了。”男孩說到。
秋之羽搖了搖頭，他的手掌輕輕撫摸着那石質的劍身“這柄劍的品階很高，就連我巔峰時期也無法看透它，它的強大至少不在界器之下。”
“界器？那是什麼？很強么？”男孩問到。
“界器的強大可不是你現在能想像的。那可是能夠鎮壓一方界域的神兵。一方界域你知道么？那可是由數百萬星辰所佔之地！”秋之羽說到這裏不由得嘆了口氣“如果當初我也能有一把界器，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道星被奪，修為被毀，只得到處逃竄躲避追殺。”
男子看着手中的石劍，眼中情緒有些複雜“這是我在一次逃竄中從一名外族強者那裏得到的。也多虧了這把劍，我才能活着逃到母星，也是多虧了這柄劍我才能和你娘在一起。”
男子將手中的石劍插在男孩的身前，看着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蛋兒男子心中暖暖的“我不恨他們。在修行界本就是如此，優勝劣汰，弱小就會受到欺負。道星被奪，修為跌落，這隻能怪我自己太弱小。反而我還要感謝他們，若不是因為他們，我又怎麼能夠過上這麼幸福的生活。秋兒啊，修行路不會輕鬆，但我和你娘也不希望你背負太多，跟着自己的意願走就好了。”
男孩看着自己父親的臉龐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看着。
“不多說了。來吧，將那把石劍拔出來。”
“嗯！”男孩不再多想，目光鎖定那柄石劍，眼神堅定。
“那人會是你嗎。”男子喃喃一句便不再作聲。
男孩雙眼緩緩閉上，他的右手緩緩伸出。就在此時，石劍的劍身竟開始微微抖動起來，絲絲石灰脫落透出了几絲微弱的光芒。
“大天星辰，一方界域，我遲早會達到那種高度！至於那些傷害了我家人的人，我決不會放過你們！等着吧，等着我踏上巔峰。”男孩雙眼陡然睜開，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他的手掌陡然握緊。“起！”風起，塵揚，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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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生肉咽下，臉上露出慎人的笑容，那壯漢一步踏地猛地飛來，手中的獸骨更是迎頭而至。
嗤！破空聲傳來，鞦韆索左腳前踏一步已是蓄力完畢，手中的石劍帶着崩山之勢斜斬而下。
咚！一聲巨響傳開，石劍與骨棒對撞在一起，地面上頓時出現幾條裂紋。
見狀，四周的人紛紛退開幾米成環狀將二人包裹在內。
手上頓時傳來巨力，鞦韆索向後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他強忍住體內翻滾的氣血，冰冷的目光鎖定不遠處的那麼壯漢。那壯漢也是沒穩住身形向後踏了一步，頓時將地面踩出一個很深的腳印。他看了眼手中的獸骨，上面竟然開裂了！
“你小子是什麼人！”那壯漢的臉色有點冷。
“卧槽！我沒看錯吧！”一旁草叢前一人吃驚的道。
“我特么是不是酒喝多了？”又一人問到“我竟然看到那小子硬接了一名武宗的全力一擊！”
“那小子不過才一名剛剛踏上修行路的武者，你不會騙我吧。”旁邊一人搖了搖頭，根本就不相信啊。
“我日你媽！誰特么踢老子！”
“痛么？”
“不痛你特么來試試啊！”
“痛......那麼這，這這，這都是真的！”
眾人都咽了口口水。那壯漢可是他們黑豹幫的二把手，更是幫內戰力第一人，就連他們的老大也不敢和那壯漢正面對碰。眼前的這一切是那麼的虛幻，可是又無比真實。
石劍再度斬在那骨棒之上，鞦韆索手臂猛地向前一推，同時一個側步繞開。骨棒擦身落下，鞦韆索也是一步跨出。石劍在手中翻轉，他對着壯漢的腦袋順勢一劍斬下。
那壯漢頓時一驚，連忙向一側閃躲，同時釋放出真氣來護在周身。只是那石劍已經落下。
灰白的劍身上又增添了一縷鮮血。鞦韆索心中不免嘆息一聲“差一點。”
他出手已經夠快了，只是那壯漢戰鬥經驗豐富，竟然躲開這致命一擊，但還是被破開防禦，右腳負傷。
“啊！！！我要殺了你！”那壯漢此時雙眼通紅，手中的骨棒猛地砸在那石劍的劍背上。
砰！鞦韆索沒有憋住，一口鮮血噴出，身體竟是向後飛了數米遠，最後重重撞在一顆大樹之上。“咳咳咳！”嘴角鮮血湧出，鞦韆索只覺得身子變得很沉重。
骨棒終於是承受不住衝擊，在最後一次對撞中陡然炸開。那壯漢一個踉蹌，右邊的小腿上傳來劇痛，順勢單膝跪下了。“混蛋！”一拳砸地，那壯漢立馬站起身來，一臉豬肝之色。
鞦韆索也是爬到石劍旁，連忙站起身來。
呲啦～他撕下左肩的袖子在右手上纏了幾圈。扯了扯后他的目光重新看向那壯漢“這下我的劍不會再離手了。”
“他媽的瘋子！”那壯漢怒吼一聲，腳下發力，右拳之上覆蓋了一層氣旋“虎勁崩山拳！”
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鞦韆索竟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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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兒看好了。將手中的力量匯聚在刀柄中心，以意念溝通劍身，以精神力引導氣力匯於劍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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鞦韆索陡然睜開雙目，一點寒芒閃過。他舉起石劍，掌中的力量飛速增長“以一力，破萬法。”
“一劍光亮，一劍千秋！”
咚！
“哇！”煙霧中飛出一道身影，重撞在大樹之上。那人還是鞦韆索，那樹還是。。不對，那樹此時竟自腰間斷裂開來，在眾人的目光中轟然倒下！
全場頓時一片冷清。
煙霧緩緩散去，只見那壯漢還立在原地，保持着出拳的姿勢，宛如一頭猛虎，只是這頭猛虎的面部無比猙獰。鞦韆索杵着劍柄艱難的站了起來，他急促的呼着氣。
“八，十八。”他的聲音有些急促，且斷斷續續的。
微風吹過，那壯漢的身體頓時倒下，他的頭顱陡然炸裂開來。腦漿撒了一地，令人反胃。
“死，死了！那位大人死了！”一旁的人難以置信的說到。
“*！全都給老子上啊！”一人大吼一聲立馬手持短刀沖前。四周的人也是回過神來紛紛提刀衝來“他已經不行了！快殺了他！”
鞦韆索深吸一口氣后死死咬牙，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
“喝！”一聲斷喝，手中的石劍竟再度揮起！劍身上又脫落了些許石屑，那微薄的光芒再度亮出，雖然依舊很弱但相比第一次又亮了一些......
“一百零九。”鞦韆索左手用力一握，手中那人的脖子應聲而斷，瞬間死去。
鮮血染紅了草木，在月光下，一名青年光着左膀，右手拖着一柄寬大的等身石劍，向著山頭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