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

初逢

眼前的這座府邸,可謂是福利堂皇,門前的石獸揚首欲馳,竟是用玉石雕刻而成的,巧奪天工,惟妙惟肖。駛過一輛四駕的彩繪黃銅馬車,馬車停穩后,一個佩刀身穿侍衛樣式的隨從拿出矮凳,穩穩地挨着車沿放好,

道,“殿下,請下車。”

新桃扶着昭安,碧緹拎着裙擺,以防跌着。昭安穩當地下了車,抬頭不經意地看了看宣王府偌大的門第。如此奢華的府邸,說是僭越也不為過了。

昭安面色未改,理了理裙擺,一旁剛成婚不久的宣王妃笑容滿盈地迎了上來,“許久未見如瓊了,真是亭亭玉立。”

新桃皺了皺眉,心想,這新王妃怎麼在外說帝姬的閨名,女子的閨名怎可在宴前張揚,真是裝親近反裝錯道了。

昭安笑了笑,回之以禮道:“多謝嬸嬸,昭安還未祝叔叔嬸嬸,新婚燕爾,琴瑟和鳴。”

這位新嬸嬸,是昭安的同輩人,是御史台蕭御史弟弟的大女兒,叫蕭薔,今年年節給宣王做了續弦,因是續弦便沒大辦,這蕭薔,年紀卻只長昭安四五歲。昭安暗自算了算宣王的年紀,暗自想道,倆人若不是木已成舟,完全瞧不出哪有登對之處。

嘖嘖,離譜還得看紈絝啊。

蕭薔道:“快進去吧,裏面早擺好宴席了。”蕭薔招呼着昭安。

雕甍綉檻,飛樓插空,庭院深深幾許,徒步難行。一處青瓦碧牆之下,怪石嶙峋,石縫中間流水潺潺,傾斜而下,激出一道道水花,煞是奇巧。而通向大廳的甬路是用銅錢鋪陳而成,宮中的下人衣着打扮與其他人不同,個個都穿着青色緞面制服。

昭安側目而視,注意到自己一入場,便有幾位婦人湊着議論,目光若有若無地投向昭安,昭安低頭飲下茶水,眼角微微示意左側的新桃,新桃心會,朝後院去了。

昭安有兩個貼身女使,碧緹是小時候就跟着昭安長大的,知道昭安的習慣和喜好,新桃是太後娘娘給的,人冰雪聰明,會見機行事,剛才昭安此番就是要新桃摸清楚,那幾個婦人到底在議論什麼?

閨中女子最忌諱的就是傳聞了,無論是豪門大族還是公主郡主,傳聞無疑是把利劍,隨時懸在女子的頭上,對於皇室公主而言,傳聞能使皇室蒙羞,世人唾棄,所以昭安自小便謹慎小心。

昭安向席上走去,女賓里的上席,坐着地位高者,下賓席就是無爵位的平常官宦女眷,一切都看出身。作為嫡公主,昭安自然是上席,旁邊坐着的是敬遠候的吳大娘子,她母親是安陽郡主,算起來昭安得叫她一聲表姐。

昭安微微點頭道:“表姐安好。”

吳娘子笑容滿面道:“公主真是華貴典雅,不像我家那個頑皮的兒子,平日裏就會玩樂,你可還記得我家沈良?小時你們還一起玩耍過。”

昭安道:“記得的,良哥兒小時候老帶着我去放風箏。”按輩分,這沈良算是她的侄兒了,雖然已出五服,但真是不好稱呼,這沈良比她還大上幾歲。卻要管她叫姨姐,一想到這處昭安就彆扭。

吳娘子道“正好,這席面還未開,去見見我家良哥兒吧,他可常提起你。”

昭安理了理鬢髮,跟吳娘子聊着天,往花園旁的亭里走去。

“姨姐好。”只見一個高大着寶藍色圓襟的男子朝昭安笑了笑。

“良郎安好,好久沒見了,倒是斯文了不少。”昭安道,比起小時候的潑猴,大侄兒現在長得確實好看多了,翩翩公子溫如玉。

沈良轉過身迎了迎身旁的人道:“這是我的好友,蕭三郎,他父親是先騎射將軍蕭明。”

蕭承轉過頭眼中微閃道:“公主金安。”

昭安回禮,心想沈良也算得上生得玉樹臨風的了,與他旁邊的這位相比還是遜色了不少。這位蕭三郎讓人一見便想起蘇軾寫的那首,“公子只因見畫,定非塵土之人。”

昭安從小到大,見過不少生得好看的人,東京閨秀皆仰慕,其無其二的探花郎齊梧,也是見過的,旁人吹得頂頂俊秀,在昭安看來也就是稍微豐逸點。

蕭承總算是見到了和他那位知己相似的廬山真面目了。

確實傾城,但和溫娘不像。

五六分相似?可算得上造謠了。

蕭承輕聲笑了笑,昭安抬頭望了他一眼,回了個燦爛的笑容,道:“蕭三爺好。”

!?

蕭承的嘴角僵在半空,三爺?

吳娘子和沈良哈哈齊笑起來,母子二人捧着肚子笑得合不攏嘴。

昭安若無其事地道:“論起輩分,宣王妃是我的嬸嬸,蕭三郎是王妃的小叔,我也理當喚您一聲”,昭安停頓了一下,接着道,“三爺。”

蕭承忍不住了,笑意加深,眸底蕩漾着絲絲笑意,在暗鴉的眸色里淺淺的暈染,彷彿了無痕迹,卻又深刻得難以掩飾。

得了,吳冠真是造謠。這位小…孫輩明明平易近人的很。

就是過分禮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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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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