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扎馬斯-賽德
“大叔,說的真對!”
看着被拍了馬屁,一臉驕傲的白鬍子大叔,白倉在剛升起的月光照耀下,笑的格外燦爛。
可惜,此刻的白倉還不知道,漩渦已經生成,雖然只是踩在邊緣,但也逃不出被漩渦捲入的命運。
夜空中,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了。
樹下的桔圓亮玻璃的屋頂可以看見,從山峽升起了縹緲的霧氣。
幽靜的紫丁香叢,花還沒開,沉浸在月光當中。所有的花,露水沾濕了的,彼此可以分得利落。
光與影在澳徑上那樣混在一起,好象不是樹與路組成的,而是晃來晃去的透明的房屋。
白倉睡在了白鬍子大叔家。
躺在地板上,身旁是七個矮人同睡,這讓白倉痛苦不堪。
一個矮人的鼾聲,就足以在安靜的夜裏讓人碾轉反側,七個矮人的鼾聲疊加,那簡直是一種酷刑。
黑夜中,白倉睜着眼睛,此時他史無前例的覺得感知敏銳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他能夠清楚感知到,自己的骨頭都在隨着矮人的鼾聲而顫抖。
一隻在月光下也顯得過分蒼白的手,輕柔的按在了兩扇窗戶的交接處,一絲赤金色光芒自窗縫中間亮起,向上下兩端蔓延而去,沒有碰到任何阻礙后,赤金色光芒熄滅。
扎馬斯-賽德拖着一條殘臂,蒼白的臉色閃過一絲怒氣。
這種用戰氣自窗縫侵入,然後瞬間將鎖住窗戶的機關化為粉碎的小巧功夫,扎馬斯-賽德足足花費了十天時間才用的熟練。
然而,這註定是徒勞的,原因很簡單,白鬍子大叔家的門、窗戶,從來沒有裝過什麼亂七八糟的機關,連鎖這種必要的東西都被豪邁的白鬍子棄如敝履。
扎馬斯-賽德忍下一口悶氣,用柔勁推開窗戶,他曾經試過,用這種特殊手法,能夠將一隻睡着的貓移動卻不驚醒。
“吱呀呀……”扎馬斯-賽德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整個人縮在窗戶下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沒辦法,生了銹的窗軸,只要動就會響,而且那種金屬軸承的摩擦聲音,在夜裏特別刺耳。
等了好半晌,發現屋裏沒有動靜,扎馬斯-賽德才緩緩吐出一口冷氣,重新站了起來,一隻手輕輕的在窗台上一按,扎馬斯-賽德整個人無聲無息的飄進了屋裏。
雙目中微微有赤金色光芒亮起,黑暗中的一切都纖毫畢現。
白鬍子大叔家有兩間帶門的房間,一間是白鬍子大叔自己的卧室,另一間則是一間空屋,如今白倉與七個矮人就睡在這裏。
扎馬斯-賽德根本就不用選擇,透過厚厚的實木門,依然能夠聽到八種不同的鼾聲此起彼伏的響着,一個單獨在一間屋,另外七個則在另一間屋。
吸取了窗戶的教訓,扎馬斯-賽德全身赤金色戰氣暴起,只一個閃身,便無視四指厚的實木房門,出現在了白倉所在的房間。
分辨人族和矮人只用了扎馬斯-賽德零點零一的時間,然後在白倉開口大吼之前,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脊椎上,瞬間控制了白倉的一切行動。
夾着白倉,扎馬斯-賽德一秒鐘也沒有耽擱的出了白鬍子的房子,然後長長吐出一口氣,極度俊美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情,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這次潛入挾持行動還算完美。
扎馬斯-賽德單手拎着白倉,全身赤金色戰氣籠罩,無視任何木質結構的房門,無聲無息的闖入了另一個房子。
將白倉扔在地上,扎馬斯-賽德闖入了主人的卧室。
躺在地上的白倉,感覺大腦和身體之間的聯繫被暫時切斷,失去了行動能力,但是透過被扎馬斯-賽德破壞的房門,白倉看着這位二皇子殿下,將手插入了房間主人的胸膛,然後那平日裏只喝劣質朗姆酒,見到人總是一臉笑眯眯的老頭,竟然一點點的被那赤金色的戰氣吃了下去。
沒錯,是吃了下去,先是肌肉一點點消失,然後是骨骼,最後只剩下一張薄薄的人皮……
白倉毛骨悚然,頭皮似乎過了電流,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扎馬斯-賽德,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了。
就這樣,白倉被扎馬斯-賽德夾帶着,在落日鎮內一個又一個房子的遊走,每用赤金色戰氣吃了一人,白倉便發現一絲絲艷紅色的火光自扎馬斯-賽德的左臂中散逸而出。
從最後一座房子內出來,白倉已然有些麻木了,短短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整座落日鎮除了白鬍子大叔和那七個矮人,已經再沒有一個活人。
扎馬斯-賽德的左臂恢復了正常,在月光的照耀下,活動左臂的扎馬斯-賽德突然轉頭看向白倉,刀削斧琢般的英俊面容在白倉眼中此時如同惡魔。
璀然一笑,月光下的扎馬斯-賽德俊美如神子,然而看到這個笑容的白倉,腦海中滿是口中還咀嚼着血肉的食屍鬼。
扎馬斯-賽德一把掐住了白倉的脖子,壓低着聲音:
“黑髮小子,你看到了本王的能力,本王也看到了你的恐懼,本王生來便處於眾生之上,如猛虎對於綿羊,你的能力很有趣,本王會好好調教你的。”
在那隻吃人的大手掐住白倉脖子的剎那,他便閉上了眼睛,竭盡所能的表示自己的恐懼。
實際上,在白倉的視界中,扎馬斯-賽德化作了一個金色人影,通體散發著赤金色光芒,周邊還有濃濃的血煞氣籠罩。
白倉微微一顫,便發動了自己等價交換的能力,用自己口袋裏所有的金幣作為代價,獲得了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大量的信息、畫面烙印在白倉腦海之中。
白倉似乎被扎馬斯-賽德的話嚇壞了,臉部抽搐了起來,隱藏了嘴角那絲冰冷的微笑。
似乎是對白倉的恐懼很滿意,扎馬斯-賽德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着,那股獨有特有的氣質重新出現在他的身上,彷彿剛剛那隻食人惡魔從未存在過一般。
優雅的提起白倉,在月光的照耀下,扎馬斯-賽德如同去參加舞會一般,對着街道兩旁的房子優美的微微頷首,緩緩走向了荒野。
被人當做包裹一般提着,絕對不是什麼有趣的體驗,當脊椎處那團切斷了大腦與身體練習的赤金色戰氣被扎馬斯-賽德取出后,白倉感覺到周身上下無處不痛,還未掙扎的站起身來,腦門就被扎馬斯-賽德的大手按住。
一道鋒利的戰氣刺入白倉腦中,似乎留下了什麼。
“本王在你腦中留下了軍令印記,如果你敢違抗本王的任何命令,如同軍中違抗軍令一般的下場。”
扎馬斯-賽德鬆開了大手,低頭俯視着白倉,白倉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瞳孔是土黃色的。
“雖然形式不同,但結果相同,你的腦袋會在它原本應該在的位置消失!”
白倉垂下頭,不再與扎馬斯-賽德對視,示意自己的臣服。
“起來,去弄一隻三個月大的草原白樣,要活的,不能有一點損傷。”
扎馬斯-賽德用命令的口氣吩咐道,話音入耳,白倉便感覺額頭內部微微一漲,若不馬上執行命令,額頭內的東西真的會將他腦袋炸的粉碎。
不敢有一絲耽擱,白倉快步闖入了荒野那一人多高的草叢,雖然他從未進過荒野,也從來沒有獵過荒獸,但是依賴於腦海中數十荒野獵人的經歷,搜尋、捕捉獵物的本領,白倉也算精通。
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是清晨,東方剛剛發白,太陽還未升起,這時是草食動物們不會進食,清晨的露水會破壞他們的腸胃。
草原白羊的蹄印,荒原中大概的聚集地,行為習慣等等信息在白倉腦海中流淌而過。
突然間,白倉的瞳孔微微收縮,草原白羊最喜吃沼澤草,而不遠處就有一處面積不小的荒野沼澤,那裏不僅有草原白羊,還有一種,白倉此時必須要得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