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潛心修道為青淵
胡卿一愣,然後輕輕一笑,勝過了漫天紅霞。
“好一個李公子,當真風流。”
“那胡姐姐之意?”李太白笑。
但見胡卿玉手款款搭上李太白的手,輕輕一動,便是落在了李太白身後,一同坐在了馬背上。
香風襲來,李太白心神有些蕩漾,好在是穩住了,只在心裏暗道一聲妖孽。
“胡姐姐可是要坐穩了。”李太白話音剛落,白馬便向城中疾馳而去,那守門之人也不管,畢竟城中縱馬,李太白不是一次兩次了。
城門口只餘下哀嚎聲一片,這不是好白菜上豬拱了嗎?真是氣煞一眾人。
醉夢樓。
作為碎葉城第一大酒樓,三層樓高,通體上等紅木,外觀自是極為氣派,內里卻是風雅得緊,牆上掛有書畫,屏風繪着花鳥魚獸,連着一切設施都是上好的金絲楠木。
或許是因為胡卿外來人的緣故,醉夢樓的酒與碎葉城的酒比起來獨有一番風味,釀造之法也是不同,尤其是那招牌美人醉,獨冠碎葉城,甚至是在與碎葉城相鄰的周遭城池,也是頗俱盛名。
每日都會有着很多人到此飲酒作樂,附庸風雅。
今日也不例外。
當李太白二人到酒樓的時候,一眾人見到胡卿與李太白同乘一匹馬,俱是大跌眼鏡,懷疑自己看錯了。
雖說在他們印象中,李太白飲酒作樂從來都是到這醉夢樓,但什麼時候二人關係如此親密了。
“白弟今兒怎如此大膽,敢調戲姐姐我了。”酒樓一間上好的包廂,也是李太白一直待的包廂里,胡卿看着已經喝上酒的李太白,如是開口,並非如方才那樣稱其為李公子。
“咳咳,卿姐,明明是你攔着我不讓我進城的好吧,怎的還怪起我來了。”李太白給胡卿也倒了一杯酒。
“呵,伶牙俐齒。”胡卿也不惱。
“咦?卿姐,今兒這酒?”李太白感受到了今日所喝的酒蘊含有元氣,且味更加香濃,喝下去,極為舒暢。
“你莫不是認為以前給你喝的是真正的美人醉吧,若如此,我這醉夢樓如何引來一眾武者。”胡卿一副看白痴的神色,
“你之前未入武道,喝不了有元氣的酒,所以給你喝的都是稀釋過的。”
“現在嘛,你已經適合喝真正的美人醉了。”
看着胡卿的眼神,李太白一陣腹誹,合著之前喝的是假酒?
“啊,天理難容啊,卿姐,你、你竟然賣假酒給我,虧我對你一片真心。”
“呵,你還有臉說,你就說,自相熟之後,你哪次喝酒結賬了,可憐姐姐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都不敢去城主府要賬。”胡卿看着李太白在那嚎啕,顧自說道,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咳咳,卿姐,我的好姐姐,我錯了,咋倆誰跟誰啊,你說是吧!”李太白聞言,想了想,好像是沒給過錢,心裏直接佩服,原主也太會了。
“哼,油腔滑調。”胡卿白了其一眼。
待二人喝的差不多了的時候,胡卿盯着李太白,沒來由一句:“白弟,我感覺你變了,但又好像沒變。”
李太白一瞬間清醒了許多,看着胡卿像是醉了的模樣,其實心裏清楚,像她那樣的強者,這點酒是沒有絲毫影響的。
“卿姐,我前幾天差點就沒命了。”李太白也不回答,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是啊,經了此事,白弟竟已有了一顆強者之心,還短時間內踏入了武道之路。”胡卿感慨。
“嘻嘻,我是天才嘛。”李太白打趣道。
話說二人相識也是頗為莫名。
李太白第一次去的酒樓就是這醉夢樓,正遇到胡卿從酒樓出來。
當時的他年方過十,初次見到胡卿時,還不知對方是酒樓老闆,只覺的對方好看極了,沒來由的一股鄰家大姐姐的親切感,遂上前道:“姐姐,你好漂亮啊,你能做我的姐姐嗎?”童聲稚嫩,是那樣的天真爛漫。
胡卿也是沒想到如此遭遇,只當是哪家小孩亂跑,對其笑了笑,便離開了。
後來,李太白經常去醉夢樓,希望能夠再遇到胡卿。
知道胡卿就是醉夢樓的老闆娘后,李太白更是高興了,去醉夢樓直接就找她,一來二去,二人便相熟了。
而胡卿也是對這個要她做姐姐的小孩沒來由的上心,似乎是合她眼緣,又似乎是她離家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親切。
他看着李太白常在酒樓飲酒聽琴,吟詩作對,雖武道不顯,但卻壓的一眾儒生,莫敢言文,風流公子的名聲也是冠壓碎葉城。
如今,李太白似乎是突然長大了,不過二人仍是以往。
……
月色漸濃,李太白已是離開了酒樓,此時在城主府門前與對面二人大眼瞪小眼。
這是去過二人世界了,那麼晚才回來?李太白看着對面穿着鮮麗,郎才女貌的二人,想怪不得早上不同他一道,原來是另有安排啊,他不由得想到之前的花朝節是不是……
“呃,爹娘,您二老這是?”李太白一副你們不是說不去的嗎?不是說花朝節沒有什麼意思嗎?
“咳咳,白兒,怎如此晚才回啊?”李青陽輕咳兩聲。
葉依柔一旁掩嘴輕笑,看了看天,好像也不算晚。
晚?李太白一陣腹誹,之前的他貌似經常回來的比這晚吧!
“要不我們先進去?”李太白看出父親的迥樣,做出您二老先請之態。
“哼!”李青陽同葉依柔先一步進府而去,心裏想着算你小子識趣。
李太白跟在二人後面。
雖不是第一次於府中行走,但李太白仍是忍不住讚歎,不愧是一城之主,府邸修飾確實大氣。青磚黛瓦,迴廊曲折,伴有人工河道。假山嶙峋,綠植叢生,環繞一池荷花。
臨了正廳,不待李青陽說話,李太白便開口:“爹娘,今日跑了一天,孩兒有些乏了,就不多做停留了,您二老也快些歇息吧!”
說完徑直離開,也不管李青陽如何。
葉依柔看着李青陽難得的迥樣,也是忍俊不禁,美人掩笑,平添一抹風景。
……
房間之中,李太白輕舒一口氣。回想今日境遇,便覺得應抓緊時間修鍊,提升自己的實力了。三個月後的選拔之戰,
他定是要參加的,且不說出去遊歷需要實力,這可是他來這方世界的第一戰。
他先是記起白日的感悟,修鍊起長生訣來,他有一種感覺,今晚一定會將第一層春風境修鍊成功。
運轉長生訣功法,李太白只覺心神一片清明,五感變得愈加通透,似乎是被放大了一般,寧靜的夜裏,細微的聲音都變得大了起來。
他卻是不管,心神移向腦海。只覺一片混沌,但卻不算太過模糊,已是有了邊界雛形,就像是一滴水珠,等着被破開,化作一汪清泉。
李太白知曉,要破境,就得破開混沌,神魂之力方能修成。即使是沒有神魂功法,武者只要達到了練穴境,神魂之力便可自然生成,做到神識外放,只是強度有限。
但李太白等不了。若想攀入這方世界的高峰,豈能如常人一般。
李太白按着修鍊之法,運轉功法不斷地去衝擊腦海中的那團混沌,只覺心神轟鳴,外界的一切都是消失。
良久,李太白終是穩住了心神,也連着那片混沌終於是到了破開的邊緣,只是再也寸進不得。
“咦?怎會如此?”李太白不得其解。
思緒良久,白日的感悟終於是顯現出來。
春風境,既言春風,那便是象徵著生機,混沌破開之時,亦是生機誕生之始,一味的去衝擊,如何向生。
李太白如夢初醒,運轉功法一邊衝擊着混沌,一邊又對其進行修復,像是在打磨,雕琢一塊玉,去其雜質,取其精華。
瓶頸似乎就這樣被慢慢地消蝕了。
“咔~”終於,混沌破開了一道口子,緊接着如晨間薄霧,於陽光之下,快速消弭一空,化作了一片識海。
雖稱為識海,但其實也僅有一汪清泉般大小。
在識海形成的一瞬間,李太白感覺神魂之力滋潤着周身,說不出的舒暢,比元氣入體破入鍛體境還要舒服數倍。
李太白睜開雙眼,鋒芒一閃而過,復又平靜下來。
“五丈嗎?”李太白將神識放出,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整個院子的一切,連細小的沙石都一清二楚,再遠就沒法感知了。
據李太白的認知,一般練穴境武者神識初開也就四五丈的樣子,看來自己神魂亦是不弱。
看窗外,月色漸隱,蟲聲消退,約莫已過子時。
李太白停下了修鍊,歇了下來。步入武道,神識初開,明日將是全新的開始,也是他名揚之始。
接下來的時日,李太白除了照常到醉夢樓里飲酒,與胡卿一敘之外,便是在修鍊室修鍊,或於演武場與府內一眾侍衛切磋,磨礪自己的劍法。
初始,一眾侍衛怕傷了公子,不敢放開了打,可沒想到的是,單純的以自身武技,竟然無法勝過對方。後來隨着李太白實力的不斷提升,在將元力壓制到與其同一境界的情況下,竟然可以同時與好幾名侍衛戰鬥且不敗。
這可是讓一眾人震驚不已,要知道城主府侍衛最低都是練穴境,且能夠入選,也是箇中好手,幾人聯手,就是高境界之人也不是不能一戰,甚至是擊敗。而同等情況之下,幾人竟無法拿下李太白,眾人腦海中只有‘天才’二字。
……
“不能夠再突破了嗎?”修鍊室內,李太白喃喃道。
這三個月來的修鍊,李太白可以說是少有懈怠,也不出所望,自身已達到了鍛體境圓滿,要在進一步就得突破了。他心有所感,一味的苦修,難以助其突破,得歷練一番才是。
“不知我現在的實力如何了?”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實力,李太白只覺渾身元力充沛,不像是鍛體境所有的,且元力之精純,竟要比府內一眾侍衛強上很多,更是讓李太白覺得太玄經的不凡。
“選拔戰嗎?碎葉城第一天驕?”李太白想着往演武場前去。
演武場,足有三十丈見方,可供百人同時練習。中間立有一個五丈大小的圓台,雖用上好的石料打造,但其上也是佈滿了各種痕迹,顯然是切催對戰之時留下的。
此時就正有兩人在對戰。二人你來我往,攻殺有度,毫不退讓半分。
“老劉,你這刀怎麼軟趴趴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莫不是昨晚勞累過度,哈哈。”持槍的那人看着對面之人,嘴上如此說著,確是不敢小覷半分。
“哼,那也比你好,那槍耍的就像是繡花針一樣,我看還不如去繡花吧!”劉承看着馮驍道。
二人愈戰愈勇,身為侍衛小隊隊長,俱是練穴境巔峰,實力也是不相上下,誰也不服誰。
台下一眾侍衛看着二人戰鬥,也是見多不怪,習以為常,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只好打打嘴仗了。
李太白到演武場時,兩人已是戰至酣處。看着戰鬥中實力展現無遺的二人,李太白暗思量,論元氣純度,他勝,論武技,他也不輸,但是若是交手,他自認為接不下一招,一個大境界上的差距,可不是那麼好跨越的。但若是與練穴初期中期的人,他有自信敗之。
開玩笑,修鍊極為不凡入道功法,武技,若是這點實力都沒有,他還如何與鳳羽乃至整個天衍的天驕人傑爭鋒。
“公子。”眾人見李太白到來,紛紛拱手一禮。
若說之前,眾侍衛對李太白恭敬是因為城主府少主的緣故,那麼現在,確是發自內心的。無他,這三個月下來,李太白的實力有目共睹,且不說境界不高,就能與他們對戰而不敗,就其天賦,超越他們,怕是猶如喝水吃飯。
李太白點頭示意,然後目光看向武鬥台。
二人已是斗到了尾聲,不出所料,又是一個不分勝負。
“公子。”二人下台,亦是對着李太白拱手。
“劉隊長,馮隊長。”李太白回禮。
“公子是要演練一番嗎?”雖說他們自是知道李太白來的目的,但該問的還是得問,好做安排。
“是也不是。”李太白看着眾人,目光如炬,“我需要一場真正的戰鬥。”
眾人心中一凜,公子這是要與他們發揮全部實力的對戰?
“公子可想好?”劉承想在確認一番,雖說答案顯而易見。
李太白縱身一躍,立於武鬥台上,有斐出鞘,只淡淡的開口:“請。”
眾人看着李太白只有淡然、從容,竟一時生出其能夠與他們真正一戰的想法,但轉念又否認了,雖說同境界下李太白能與他們一戰且不敗,有越階而戰的實力,但現在可是鍛體與練穴的大境界之差,這中間的差距,絕非小境界可比。
“嘻嘻,那就由我來與公子對戰吧!”只見一侍衛躍上台去,同樣手持一劍,練穴境初期巔峰的氣勢溢出,元氣震蕩。他名劉元,在一眾侍衛中也可排在中游。之前他是與李太白切磋的最多的人之一,此刻他也想知道公子真正的實力如何,能夠做到如此從容不迫。
“請。”
“得罪了。”劉元估摸着李太白實力,運氣一劍,動用三成的力量,向著李太白刺去,三丈的距離,不過剎那便不存在。
看着襲來的一劍,顯然不是真正的實力,可能還是經過考量后才出的劍。李太白也不惱,只是鍛體境巔峰氣勢湧出,元氣震蕩,輕輕一劍便將其抵了回去。
“劉大哥,這樣的劍可是太小看我了。”
“是屬下的不是,還請公子勿怪。”劉元內心震動不已,其一是李太白竟如此之快便達到了鍛體境巔峰,其二是自己三成實力就是初入練穴境也未必能夠擋下來,但李太白竟以鍛體境巔峰接了下來,而且似乎很是輕鬆。
眾人也是震驚,公子的實力與天賦當真是不同凡響,不過沒人認為其能夠戰勝劉元,除了劉承、馮驍二人。
之前李太白與眾人的比試雖是不分勝負,但他二人眼界絕非眾侍衛能比,可以看出李太白之前的遊刃有餘。
二人相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李太白或許會勝過劉元之意。
台上李太白與劉元已戰至了一起。
李太白仔細感受着對方的每一劍,對比着自己的實力,只覺遠不是自己的極限。
劉元則是越打越心驚,他所修劍法名為疾風劍訣,以速度見長,且已經是動用了十成十的實力,無所保留。反觀李太白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身法較之自己還快,每接一劍極為穩當且准,他可是知道李太白還有一套變化莫測的劍法未曾動用,一時竟生出自己要敗了的念頭。
台下的眾人看着身形不斷迅速變動的二人,皆是一片默然。他們看出李太白只接招而不出招,劉元全力以赴,卻無建樹。
李太白已經大致了解了自己的實力,便也不在留手,運起劍法花下醉向著劉元攻去。
眾人只覺李太白一瞬間像是醉了酒一般,出劍毫無章法,但又有跡可循,劉元只得慌亂抵擋,不下片刻,李太白手中之劍已是停在了劉元的脖頸之上。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鴉雀無聲,顯然劉元戰敗給他們帶來了不小地衝擊,甚至是那些達到練穴中期的人也生出自己能否打敗李太白的想法。
“屬下敗了,公子之實力,實在是……”劉元也是一陣苦澀,若是公子一來就出劍,怕是自己早就敗了吧。
李太白點了點頭,收劍下了武鬥台,心裏卻是暗道:七成的實力就可以輕鬆擊敗練穴初期巔峰的劉元,若是全力爆發,對上練穴中期怕是沒有多大問題。
“恭喜公子實力精進。”劉承與馮驍上前賀道。
眾侍衛也是回過神來,看李太白愈發恭敬。
李太白點頭,不做他說,反而問道:“五天後青淵戰選拔的報名是由你們兩個小隊負責吧!”
劉承馮驍聞言,像是想到了什麼,果然又聽到李太白說道:“把我的名字寫上去。”
“是,公子。”
“好了,你們繼續演練。”李太白見目的已經達到,便也不在停留,與眾人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
眾侍衛像是受了刺激,打了雞血,對戰起來更加的激烈。
……
“落花踏進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誒,姐姐,你說我們能見到風流公子李太白嗎?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寫出這樣少年意氣的句子。”
李太白方進入醉夢樓便聽到了稚嫩如黃鶯般的聲音,便不動聲色地於其相鄰的課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