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瘋狂的儀式

……

在稍稍地調整好自己的呼吸之後，雨生龍之介便開始集中自己的精神，開始進行自己期待已久的召喚儀式。

“盈滿，盈滿，快點滿，盈滿，周而復始，其次為四……”

雨生龍之介一邊在鼻子裏哼吟着咒語。一邊用腳蘸取鮮血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描畫著召喚惡魔的圖案。

“也許真正的召喚儀式應該比現在我所做更加莊重一些吧。”雨生龍之介在心中想着。

不過對於雨生龍之介來說，那種壓抑至極的氛圍極其難受。他覺得，與其費勁心思去模仿儀式的應有那種莊重氛圍，到不如讓自己的心情愉悅來一些。

畢竟他會為了去畫圖案而去殺人，本來就是想給自己尋找一個新鮮的刺激感，所以他僅僅只是把窗帘給拉上了，營造一種陰暗的環境。

“咦，好像是要念五次來着？”雨生龍之介頓了一下，然後努力回想着接下來進行儀式的具體咒語。

“那個……然盈滿之時便是廢棄之機……沒錯吧？”

說完話后，他便拿起自己手上的一本略有些發霉的，佈滿是蟲洞的日式裝訂古書看了起來。

書上文字十分細小，並且還亂七八糟地堆疊在那已經泛黃的紙上，文字的內容寫得簡直就是像是妖術一樣的荒唐的無稽之談。

但是從零散於頁面上的基督和撒旦之類的文字來看，這似乎是有關於西洋神怪的描寫。將人類的身體作為祭品供奉給異世界的惡魔，從而召喚出惡魔，這寫得簡直就是一個離譜的奇幻世界。

仔細地看了看書上的文字后，雨生龍之介又重新開始了他的召喚儀式。

“盈滿，盈滿，快點滿，快點滿，盈滿。好了，這下是五次了。ok。”

鮮血還有剩餘，所以他便把剩下的鮮血隨意地塗摸在起居室的牆壁上，畫出一個又一個奇怪的圖案，搭配着現在陰暗的氛圍，看起來倒是有些嚇人。

待塗完剩餘的鮮血后，雨生龍之介走向蜷在陰暗角落裏，被用毛巾堵着嘴，被用繩子捆綁住身體的虛玄夜。

待走近后，雨生龍之介彎腰俯下身體，近距離貼着男孩的臉，他想看看男孩對於他剛剛怪異的反應。

但是，此刻的虛玄夜面無表情，絲毫沒有剛看見一個殺人犯在殺完人後進行瘋狂儀式的恐懼表情。他只是默默地注視着雨生龍之介，一句話也不說。

他已經放棄了，從他被雨生龍之介抓到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接下來要麼就是雨生龍之介沒召喚出caster，然後他被雨生龍之介殺死；要麼雨生龍之介成功召喚出caster，他被caster戲劇性殺死，反正橫豎都是死，他已經無所畏懼了。

“喂，小鬼，你認為這個世上真的有惡魔存在嗎？”

雨生龍之介一邊向被捆綁着身體，堵住嘴巴的虛玄夜問道，還一邊歪着腦袋，裝作正在思考的樣子看着他。

當然，雨生龍之介並沒有希望這個被堵住嘴的小鬼能夠回答自己剛剛問他的問題，他只是想要讓眼前這個毫無恐懼表情的小孩，能夠更加切身地體會到恐懼罷了。

“外界的報紙和雜誌上，經常把我稱作為惡魔。但是，這難道不是很奇怪嗎？就我一個人殺得這點兒人數，只要隨便一個人用一枚炸彈，炸死的人就能夠在一瞬間超過我。”

其實雨生龍之介最喜歡小孩子了。因為大人有時在面對死亡恐懼下會顯現出令人厭惡的姿態。但相同的事情發生在小孩子身上可就不一樣了。看見小孩子哭泣，自己會有一種莫名的喜悅。可惜在虛玄夜身上，雨生龍之介並沒有看到他本該有的恐懼感，這不禁讓他感到有些氣餒。

“唉，算了吧。就讓他們把我當做惡魔吧，我也不願意去想他們說明其他人比我危害更大。不過，你說，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存在惡魔，那我頂着他的名號做事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他啊。這種事是不對的吧。所以我要召喚出真正的惡魔，讓他們清楚，真正的惡魔可不是我。讓我雨生龍之介來冒充惡魔是件不好的事，真正的惡魔他可是會生氣的。對了，你說到底有沒有惡魔呢？”

雨生龍之介越說越感到興奮，在平時寡言少語的他，只要一見到鮮血，特別是在將死之人的身邊的時候，他就會變的非常話多。

自己只留下這個小男孩沒殺，是因為那三人的血量已經足夠自己畫完召喚陣了。他準備等待儀式完成後，根據召喚的結果來決定這個小男孩的死法。

“你說，要是我真的把惡魔召喚出來了，那惡魔會不會生氣呢？而且惡魔被召喚出來后，我如果不給他準備好禮物，怎麼表達我對於頂替他名號的歉意呢？所以啊，小鬼，如果惡魔先生真的被我召喚出來了了，你能不能當成禮物被我獻給惡魔先生呢？”

說完后，雨生龍之介又在心裏想着糾結已久的問題：“被惡魔殺掉到底會是什麼樣呢？是會被他一口吃掉，還是會被他一點一點地撕個粉碎呢？”

總而言之，我覺得那一定會是一次非常寶貴的經歷。可惜啊，一個人一身只能經歷一次，而我也只能通過這個小男孩被吃時的面部感情與痛苦的叫喊聲來幻想那種寶貴的經歷，現在想想，突然有些興奮啊！

正當雨生龍之介興奮地幻想着，見到惡魔的情景時，他的手背上突然間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疼痛感把他從荒謬的幻想中拉回到了現實。

雨生龍之介的右手的手背上。在剛剛雖然什麼東西都沒有碰到過，但是此刻，卻好似將他的手背浸泡在腐蝕性毒液裏面一樣疼痛。

雖然那種疼痛感在一瞬間轉瞬即逝，但是疼痛過後的餘韻卻仍然殘留在他右手背肌膚的表面，使得他手背有些發麻。

“咦，這是什麼東西？”

雨生龍之介疑惑不解的問道。在他那疼痛感還沒完全消退的右手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莫名其妙地刻上了一個類似刺青一樣的圖案。

在看到手背上這個奇怪的圖案之後，雨生龍之介不但沒有感覺到一點噁心與不安。反倒是覺得自己右手背上的這個圖案很漂亮。

雖然不知道這個圖案所畫的具體內容是什麼意思，但是，這三條蛇交織糾纏在一起的圖案。就以作為刺青的圖紋來說，看起來真是非常的漂亮。

“那是——令咒！caster真的要來了！”躺在起居室地板上的虛玄夜，在看到雨生龍之介手上的圖紋后頓時傻眼了，我居然真的是那個被caster戲劇性殺害的那個小男孩，不，不行，我還不想死。

被雨生龍之介抓到后，自己還可以去幻想着逃跑，畢竟雨生龍之介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但如果落到caster手上，虛玄夜悲哀地想着，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要死。

“要死了。”虛玄夜無力地望着天花板，此刻他已經毫無動力，絕望的情感充滿了他的內心。

而就在雨生龍之介陶醉與自己手背上那漂亮圖案的時候，在這密閉的起居室內居然颳起了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