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
向組織請假,boss沒批,不過依舊不妨礙我離開,反正我也快死了,我不在乎組織對我的懲罰,無論是扣抽成也好還是加大工作量也好。
只是可惜了我辛苦我多年攢下來的錢錢,還沒有花光光就要英年早逝了,本來是想等我退休以後跟林海一起養老的,現在用不上了,可惜可惜。
(2)
離開基地前,我把小隊的隊長職務過給了看我不爽很久的副隊長茉莉,她嘲諷我:“怎麼?太上皇捨得讓權了?”
我笑笑,狗才跟她爭。
反正以後被那幫兔崽子吵得想死的人再也不會是我了,完不成任務指標也不必再一個人承受boss的火氣,更不必擔心那幫小兔崽子的任務完成的不夠完美,這些破事我一天也不想管了,吃力不討好還要被後輩嚼舌根。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祝你好運。”
(3)
我其實一點都不在乎權力,要管的逼事太多了。
相比用絕對權威來壓制,我更喜歡玩小心眼子,只可惜在殺手組織里禁止在隊內玩這種心思。
我想讓位很久了,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人。
沒辦法,責任感太強也不是一件好事呢。
(4)
我離開基地后,第一件事是讓一直以來供應林海公司一切事物的供應商們,不必再在第一時間滿足他的需求。
林海只知道我給了他開公司的第一筆資金,卻不知道我在前面為他鋪了多少塊磚。
從前可以不必讓他知道,因為那是我自願犯賤,現在不行,我要他知道他離不開我。
他必須要記得我。
我可以不是他的硃砂痣,但必須成為他心上的一個疙瘩。
(5)
林海是個能幹的,不然我也看不上他。
只是無法及時供貨而已,又不是被業內封殺,他很快就找到了稍次的新供應商,剛好可以補上。
我一直在用我的人情來為他鋪路,似乎已經忘記了他的能力本來就很強,看起來他是吃軟飯的那個,可實際上他一個月的流水比我半年做的任務抽成還多。
我可以不再做“殺手”的,可我除了未蓮,什麼也沒有,我不願和“上流社會”的“貴婦們”打交道。
(6)
boss知道我快死的事情了。
我並不意外。
因為我剛得知我得了胃癌晚期的時候,是在基地里的例行體檢。
我很少體檢,因為工作太忙了,我情願多做一些工作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體檢上面。
是什麼讓我想要體檢來着?
好像是我第一次想離開未蓮,到林海身邊。
我想和他有個小孩子。
“你有告訴林海嗎?”安秩問我。
“沒有,他不用知道,我希望他等我死了以後,再來我的墳前哭,那樣我會更高興。”
“已經確定了嗎?”
“難道你不相信李秀瑩嗎?”
(7)
我回到公寓,將體檢報告放進盒子裏,它沒有上鎖。
盒子裏面是我每個月都給他寫的情書,有51封,我一封都沒有送出去,因為他嫌幼稚。
我是想給他看的,每次要出國的時候,我都會跟他說:“林海,我房間裏有一個盒子,裏面是我給你寫的信,你看看好嗎?”
我怕我出國做任務死了,他再也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他。
可惜他從來不屑於看我矯揉造作的酸雞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