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jiojio
矢志用手在小哥面前晃了晃,小哥才回過神,深藍色的眼睛在凸出的眉骨下面顯的很好看,顏色和粗布外套沒有顯得很違和,反倒讓他更像一個異域的王子。
“好久不見。”小哥站起來和矢志碰了碰拳頭,然後抱了抱。
這是矢志在這個世界上第二個願意和他親近的人,第一個是小女巫,只是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遠在烏恩·祖魯的艾莉正在大禮堂裝模做樣的禱告着,突然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然後止不住地打了好幾個。
小女巫揉着紅紅的鼻子,心裏突然預感到自己好像被不得了的什麼東西惦記上了。
“最近沒有去大集市嗎?”矢志問畫家。
“沒有,我加入了動物工會,平時都在營地里。”
“聽說那裏管飯的,你終於可以全心的畫畫了。”
畫家聽完,並沒有顯得很高興,而是尷尬的笑了一下。
“工會不喜歡音樂和藝術,所有的人都要勞動換取食物。”
“但是工會不限制我們的自由和活動。”
“你最近怎麼樣。”畫家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起了矢志。
看樣子工會有精神控制的傾向,極端的宗教和政治團體嗎?右翼勢力?矢志不確定要怎麼說。
“我還好,找到了新的工作,等我拿到工資可以喝一杯。”
小哥終於開心的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需要你的幫忙。”矢志直接對小哥說。
“我想去大集市擺攤占卜,你能幫我畫一套卡牌嗎,二十二張,等我賺到錢就還給你。”矢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覺得畫家小哥平時的生活也很困難,他需要畫筆和顏料,如果參加了動物工會,他還要怎麼繼續自己的藝術之路。
“複雜嗎?可以說說都有什麼嗎?”
“有愚者、魔術師、女祭司、皇后。。。”
“風格是黃色的筆畫風。”隨後矢志在小哥的顏料板上找到了最接近的顏色,然後儘可能詳細的描述了人物的特徵。
“聽上去還挺麻煩的。”小哥感到困難撓了撓頭。
“是啊。”矢志也突然發現,這一套卡牌的複雜程度不就是壁畫了嗎,以小哥現在的條件是不可能獨立完成的。
正當矢志和小哥討論的時候,矢志的通信器收到了一條消息。
居然是廳克教授的,信息只有兩個字:“速回。”
難道又發生了什麼嗎?
和小哥匆匆道別之後,矢志飛奔向軌道巴士,因為矢志潛意識對廳克和卡莫教授很有好感,起碼他們沒有對自己有隱瞞,而且願意接納自己。
等到占卜院那座熟悉的舊樓時,矢志已經輕車熟路的跑到廳克教授的方便。那扇機械門還是打不開,矢志用力的敲着門。
廳克教授在裏面喊道:“門出了點問題打不開,我卡在裏面沒法動,你去找吳教授吧,是她要找,但是又不願意給你發消息啊。”
“那教授,你在裏面沒關係吧。”矢志有點不可思議小老頭的淡定。
“沒關係的,我剛剛睡醒,發現卡椅子上了。”說完自己咯咯的笑着。
“那我等會回來找您。”矢志有點不放心他。
“吳教授的房間在三樓,整個三樓都是她的房間,你隨便敲一個門就行。”廳克教授隔着門告訴矢志。
因為耽擱了這麼久,又想到吳美淑那一副看你一眼就是抬舉你的表情,就渾身不自在。
深呼吸了幾口氣,矢志敲響了三樓的房門。
“在這邊。”吳教授推開了一個房間。
她這次穿了一身酒紅色的連衣裙,只是身子太圓,有點像紅酒煮出來的栗子。
“吳教授你好。”如果此時此刻的矢志是一個剛入職場的小白,那麼吳教授肯定是穿普拉達的女魔頭,或者是那種盤頭大姨式的後勤大媽。
但是此時的矢志是診斷死亡並且上班多年的的社畜,除了社恐有些不敢直面吳教授,心裏的忐忑已經好很多了,但是手還是不自覺的蹭了蹭褲子。
“跟我來。”吳教授想用鼻孔看矢志,但是因為個子矮如果要那樣的話,就要做一個類似瑜伽的高難度動作,只好不太開心的轉身進到了房間裏。
吳教授的房間超級大,牆紙是夏天闊葉植物的綠色,大部分傢具也都是淺綠色,房間頂部的吊燈散發著沙灘上太陽的光亮,在這座灰暗的城市裏顯的極其特殊,窗子旁是兩株矮小的如同椰子樹一樣有着粗壯主幹的植物,彷彿置身在熱帶雨林一般。
穿過綠色的房間,進到了一個粉紅色的屋子,屋子裏面都是長毛的粉紅色裝飾,在房間的一角,有一個巨大的落地鳥籠,鳥籠是那種圓形的籠子,用很粗的金屬條從地面向上彎曲組成,籠子裏面是矢志上次在車站見到吳美淑時騎的那隻大鳥,只不過它似乎不喜歡京城的初冬,一隻腳站立着打着瞌睡。
離開粉色的屋子,是一個充斥着土豪氣息的金色房間,吳美淑直接坐在房間裏一把看上起非常舒服的沙發椅上,那是一把巨大的有着又高又寬靠背的皮質面椅子,人坐上去感覺被從四周包裹起來,安全感十足。
“這是我出發時行李的清單。”吳美淑從沙發旁一個不高的精緻小茶几上拿起了一個夾頁本,就是那種背面是一個木板,在訂單有一個大夾子可以夾零散的紙張。
矢志接過厚厚的清單,粗略的掃了一下,就被裏面的內容驚住了。
“您出門要帶七十多個杯子?還有五十雙鞋?”當翻到第三頁的時候,矢志實在忍不住說出了口。
“您知道七十多個杯子是一個什麼場景嗎?要用紙包裹起來,還要搭上架子防止互相碰撞,全部裝完能佔小半截火車吧。”
矢志覺得眼前的人就是上個世界小學生寫的瑪麗蘇小說中的主人公,早上從一百平米的大床上起來。
這次出行是陪着“聖上南巡”,你個副院長擺這麼大排場,知道的是你愛顯擺,不知道還以為是皇太后駕臨了呢,再說,哪個皇太后出門能帶這麼多杯子,你是怕渴死還是怕別的地方都是茹毛飲血的野人,平時喝水都用椰子做的碗?
吳美淑抬起腳搭在一個軟凳上,頭也不抬的對矢志說:“這些會有人來做,你只要確保能全部到達目的就行。”
“你如果再敢在心裏說我的壞話,我就叫人把你打暈扔進臭水溝里。”
“呃。”矢志想辯解什麼,覺得又很徒勞,只好岔開話題,請示一下“老佛爺”還有什麼“折磨人”的指示。
“基本上就是這些,徒策這次有別的任務,只好安排你來陪我,你以為我願意要你來嗎?”
矢志心裏翻了個大白眼,還是客氣的說:“教授,我一定會儘力的配合您的。”
“嗯。”吳美淑從鼻子裏哼了一下聲,示意矢志退下。
如蒙大赦的矢志立刻躥出了房間,在第二個房間的時候,大鳥似乎聽到了矢志的腳步聲,對着他,的叫了兩聲。
離開吳美淑房間的矢志,拿着厚厚的清單去了廳克教授那裏,他有些擔心小老頭的情況,但是敲了敲門裏面沒有任何的反應,只要先去找卡莫教授了,請教一下這次出發要注意的事情,還有就是讓他注意一下廳克教授。
但是矢志並不知道卡莫教授的房間,又實在不想去吳美淑那裏觸霉頭,只好回到一樓大廳,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別人進來。
到了一樓帶着實在無趣的矢志,翻看着吳美淑的清單,清理除了要帶的東西,還有各種食物,茶葉的信息,矢志很難理解她的想法,也許女人都這樣吧,矢志想起了自己上個世界的事。
過了半晌也沒有人進來,矢志只能出門到外面碰碰運氣。
占卜院的佔地面積實在太大,矢志又不敢再去穿越那片森林,沿着大路四處亂晃。
路上看到幾個穿着占卜院制服、抱着厚厚書本,帶着高度近視眼鏡的人,但是他們都沒有卡莫教授的聯繫方式,因為他們都是占卜院的。
所以占卜院裏的占卜院是幾個意思?
矢志表明了自己是剛入職的萌新,還沒有被安排具體的工作和部門,希望“前輩”能介紹一下“神秘”的占卜院。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隨後問了矢志一個問題,“你的死亡是什麼?”
矢志第一反應是,你們怎麼知道我在亡者之森迷路的事,隨意意識到,應該是祖恩的預言。
“死於午夜月亮上的魔鬼。”矢志回答道。
“月亮上的魔鬼?”幾個書獃子互相嘀咕了一下。
“從沒見過有人有這張牌。”
“是的。”
“不過看來被祖恩教授預言過,應該是院裏的人了。”三個人討論完,表示確認了矢志的身份。
“你可以去找祖恩教授,我們是占卜院的學生。”
“我叫薩沙·威爾金森,符文預言師。”一個有着紅紅酒糟鼻的男生對矢志介紹着自己。
“我叫桑賈伊·林肯,解夢師。”
“我叫蘭德爾·摩斯,通靈者。”最後一個高個子一笑露出兩個有着寬寬齒隙的男生對矢志伸出了左手。
矢志趕緊也握住他的手。
摩斯的手指細長,骨節很粗,讓矢志覺如果在另一個世界,他可能是一個籃球運動員。
“但是今年不是考試終止了嗎,你是怎麼通過的?”威爾金森好奇的問道。
“嗯,考試因為索莫教授的事終止了,我是加試通過的。”
“那你考了什麼?”
“占卜。”矢志猶豫了一下,撒了一個謊。
“哦哦?那你是什麼派系的占卜師啊。”
“蒙派。”矢志很坦誠的回答了他們,畢竟自己是老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