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府反誘拐小組
西土異域著名學者斯蒂文到訪森羅西城的日子臨近,森羅西城學政楚平正在向松濤彙報相關日程安排與有關演講、交流內容。
這時,松濤的秘書糜布敲了敲房門。
松濤示意他進來講話,糜布輕聲道:“地府反誘拐小組到了,要您過去,說是集中開一個會。”
松濤略微皺了皺眉:“好吧,這就過去。楚學政,交流的細節我看了,內容很好,你就安排吧,涉及到西土異域的專家,很多事情要做細緻一點。”
楚平應着聲,抱着一疊文件離開了。
松濤起身出門,走進了會議室。此刻,他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彷彿天上忽然掉下來一個大麻煩——地府高層直派,來者不善,不得不小心應對。
只見會議室內,地府反誘拐小組已經先行到達,他們是受了地府判官的直接委派,也代表着判官的高度權威。
西城城督馬葉南也已先行到場。他見松濤進來了,忙熱情地起身向反誘拐小組介紹:“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西城令松濤大人。”
然後又向松濤介紹道:“松大人,這位是地府反誘拐小組組長汲強大人。”
汲強面如鐵石,彷彿見慣了大陣仗,對於松濤的到來,只是簡單示意:“松大人請坐,我們再等一等捕房方面,直接開個現場會。”
過了一會兒,西城尉孟一輝帶着蔣江捕頭也推門進了會議室。
汲強待他們坐好,便開門見山道:“都到齊了,那捕房就先說說吧,你們了解的案情是怎樣的?”
孟一輝示意蔣江。
蔣江於是開口介紹相關案情:“我們是接到線報,稱北山三界庵有拐賣婦女案情,於是迅速佈控偵查,同時做好準備,隨時抓捕、救人。由於線報比較模糊,具體情況不詳,所以,我們只能是一邊佈控,一邊偵查,再根據偵查情況確定下一步行動。三界庵為比丘尼修行場所,為尊重起見,我們派出了兩名女捕快現場偵查。沒想到的是,疑犯竟然襲擊了我們派出偵查的女捕快,且欲行不軌。我們遂立即採取行動,救援同事,搜捕疑犯,搜查現場。疑犯熟悉當地情況,反偵察追捕意識很強,他們砸掉了寺院總閘,藉助黑暗逃脫,並且藉機襲擊了佈控捕快一人,致其殉職。女捕快獲救之後,我們搜索到寺外的一處三昧洞建築,初步認定,此地應該有女性藏匿,似為拐賣現場。隨後在三界庵的搜索調查,沒有查到有價值的線索。拐賣疑犯出手殺死捕快,此種情況,我捕房還從未遇到過,是我現場指揮大意失職,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汲強喉嚨里“嗯”了一聲,說道:“你們西城捕快辛苦了。這件事情影響是兩方面的,在捕快系統內部,前所未有地襲擊地獄捕快,震動很大,但更重要的影響還是社會面,現在有聲音傳到了判官耳朵里,說西城有地獄管理的法外之地,這就不是小事了。”
汲強開口的這個話頭很重。他隨即盯着西城令松濤道:“松大人,你說說。”
松濤略一沉吟,汲大人是明明白白說自己管理的森羅西城有法外之地,定性這麼嚴重的事情,怎麼說?而且汲大人所指很清晰,躲是躲不過去的。松濤覺得,與其閃躲,不如先接一下,顯示自己的擔當,但關鍵的話卻不一定要自己說,責任也不要自己扛。他眼睛餘光暼了眼馬葉南,便單刀直入地回到:“汲大人,您說的所謂法外之地是五陵特別區吧?五陵區有很悠久的歷史,
是有點特殊,馬葉南大人就是那裏出來的,比較熟悉情況,還是請馬大人先講一講吧。”
“好。”汲強示意馬葉南,“馬大人說說。”
馬葉南暗笑,自己不好回答了,就把球往我身上踢?一個區的歷史沿革,這麼複雜的事能這樣簡單就扯清楚嗎?好像你們誰真能把責任擱在我身上似的!
城督馬葉南想好了,就緩緩開了口:“好,我先說。首先,必須說,西城沒有法外之地,我們整個地獄管理範圍內,就沒有哪裏是法外之地,我是做城督的,職責也是防止法外之地發生的,那麼,現在可能發現了一些問題,與當地歷史民情也可能有些關係。有問題,就要解決,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汲大人帶隊過來,我們的工作,就是全力配合。”
汲強心道,這等於是什麼也沒說,還把球踢回給我了,好,那就接着來,我給你說具體的,看你接不接招。
汲強道:“馬大人說得對,不過,你沒有回復剛剛松大人提出來的,他說五陵區有些特殊,哪裏特殊?”
直截了當的問題,有些拼刺刀的味道,不過馬葉南應對自如,他侃侃而談道:“地獄所轄每個地區都是特殊的,要說五陵區的特殊,這個地方民眾地方區域觀念重,比較抱團,處理這一區域的問題,就更要合理合法,要能服眾,因為你稍有瑕疵,他們就可能會反擊你,比較強烈,這你不能說人家不對,這是對我們管理水平的考驗,不能說因為我們做得不好,引發地方民眾的怨言,這本來也是我們應該做好的。”
馬葉南的回答,讓汲強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我說當地問題,他說工作方法,意思是自己沒毛病,即使有毛病,也是一些不嚴謹的工作作風,把個人職責甩到集體日常工作頭上,這鍋甩得一點毛病沒有。見馬葉南不接招,汲強轉向松濤,引松濤替自己攻擊馬葉南的漏洞:“松大人,這是不是松大人所說的五陵區的特殊性?”
松濤遲疑了片刻,自己並不能攻擊馬葉南,同時也不能引火燒身,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便說道:“所謂複雜的情況,就是它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馬大人說了一個觀點,我認為很重要,那就是處理問題,尤其是敏感問題要有水平。現在汲大人過來,肯定也是考慮到了事情的複雜影響。我覺得,既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別下簡單的結論。前期,先把事情研究透了,捕快方面,把案情摸透。摸透了,提到桌面上,咱們再結合特殊性,拿出解決的辦法。”
兩位大人都摸不清汲強的路數,就如太極高手一樣推來推去,這讓汲強意識到,如此周旋下去,意義不大,便轉移話題,回到了案件上:“那就說說捕快方面的調查方向和進展。”
蔣江心道,大家彼此試探火力,都推來推去,這對於險惡的地府官場屬於常規動作,但問題是,案情目前就卡在這裏,推來推去等於沒解決問題呀!既然大家都不提,作為捕快,具體幹活的,我們得提!
蔣江道:“事發地點與疑犯退卻的路線,都指向了五陵區,這個區域,對我們捕房來說的特殊性,是捕快力量太薄弱,現在至少可以說,疑犯在鑽我們力量薄弱的空子。我們正在想辦法協調捕快力量,對五陵區進行更深入細緻地調查,希望收穫更多線索。”
汲強點頭,卻忽然道:“蔣捕頭,你說這件案子的發生,是接到了線報,線報應該了解更多內幕,這線報是誰報上來的?”
蔣江一皺眉,道:“汲大人,線報這樣的事,涉及到線人,對方是不能出現在公眾面前的。”
汲強冷冷道:“我們不是公眾,是專門的調查組,在我們面前沒有秘密。”
蔣江搖頭:“汲大人,雖然您說得沒錯,可是,作為一個捕頭,我也要強調我們的特殊性——線報是我們捕房辦案的底線,有些情況只能是秘密。”
汲強與蔣江陷入了僵持。
汲強顯然沒有想到,不只兩位大人,就是一個小小的捕頭,整個會場身份最低的一個,竟然也敢在這樣級別的會議上,直接反駁自己的辦案要求,看來調查組工作不會很順利。
而對於蔣江來說,他堅定地認為,在這個時刻,一個捕頭必須堅持,該咬住的就要咬一咬牙。
孟一輝見狀,慢悠悠地開了口:“如果說,線索的源頭,這個線人消息來源,那還是西城副捕頭劉華提供的,按照刑部的佈置安排,劉華在全力調查19-20A案,情況非常複雜,涉及的各種事件,各種人員,也都牽一髮動全身。本案與19-20A案有所關聯,也不是簡單的事。我們全力配合汲大人,盡量先多了解下案情,一個線人倒不是一定要追的線索。”
孟一輝輕輕打了一個圓場,他覺得,這樣雙方都有了一個台階。
可是,汲強的感受完全不同,在他看來,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題,被西城尉一把推到了更低的級別,這推擋的功夫,當真是個個不弱。
汲強不動聲色道:“我聽懂了,是劉華掌握的線索,那就把劉華喊來。我要單獨和劉華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