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法落槌

華莎引着甘地，把衛九介紹給他。

兩個人略作寒暄，甘地就找到一個無人之處給紐城駱駝客的掌門人卡爾打電話：“卡爾先生，很高興和你通話，我剛剛在森羅西城看見一件東西，這件東西我在你那裏看到過，一件漢代玉馬。這東西怎麼這麼快就流回來了。”

那邊的卡爾一點也沒有感覺意外：“我剛剛收到了我的好朋友傑米克給我寄的拍賣圖錄，在森羅西城新開了一家拍賣行，你應該也知道吧，傑米克把玉馬交給了他們拍賣，我在圖冊上也看到了。”

甘地問：“我們才從西土異域回來，沒看到圖冊，東西是現場看到的，我有些驚訝，我記得那件東西是卡爾先生的。”

卡爾道：“我短暫保管過，然後轉給我的好朋友傑米克了，他說他喜歡，看來，他是喜歡錢，沒辦法，我也喜歡錢，哈哈。”

甘地道：“其實，卡爾先生如果交給獵逐，獵逐會讓卡爾先生滿意的。”

卡爾道：“當然，沒問題，我們會有很好的合作，一件玉馬並不算什麼。”

甘地笑道：“沒錯，的確不算什麼。”

掛了電話，甘地已經覺得，事情並不像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這時，老囧喊他上衛生間，甘地搖了搖頭。

老囧自語道：“上了歲數和年輕小子，根本就不是一個頻道。”

老囧威武地搖晃着，走向拐角深處的衛生間，才一進門，就覺得身子猛地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推撞，猝不及防地跌撞在牆上，回身，卻見一把短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喊——”

霍七戴着眼罩，一身工作人員的裝束，輕輕晃動着短刀。

老囧感覺得到刀刃在他脖子皮膚上的滑動，嘴裏輕輕道：“不喊，兄弟，咱們有話好說。”

霍七道：“沒那麼多話，告訴我，誰讓你的人到地下通道找我的麻煩？”

老囧當然知道霍七說的是什麼，他是怕什麼來什麼，一直在躲卻偏偏躲不過，然而，久經沙場的老囧還是保持了鎮定，他直截了當道：“抱歉，兄弟，我不能說。”

霍七也乾脆利落：“我數一二三，告訴我，或者死。”

老囧道：“別數，別數，兄弟，我信你的手段，不過，我要是說了，我也是死。所以，你聽好，我只能告訴你個線索，你能找到算你的，不滿意，你就殺了我，反正都一樣。”

霍七道：“好，你說。”

老囧道：“盜墓一哥，你就找他吧。”

霍七道：“騙我者必死。”

老囧道：“我是真話，只能說到這兒。”

霍七收了刀：“繼續上你的廁所，這裏什麼事也沒發生。”

說罷，轉身出了衛生間，順手把眼罩扯下，塞進了褲子口袋。

老囧想，自己現在追上去，一定可以看到對方的正臉，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是他不敢，他覺得他已經是僥倖活着了。

所謂江湖的真相，彷彿永遠就是這麼近，也這麼遠。

老囧長出了口氣，上完廁所，若無其事地從衛生間出來。

這個時候，他看到那些穿着西裝襯衣的工作人員，彷彿各個都是在微笑的背後，暗藏殺機。

還好，這時一個人站在了他前面，向他打招呼：“是囧總嗎？久聞大名。”

老囧定睛一看，卻見是一個高大的外國人，老囧咧咧嘴：“怎麼稱呼？你的漢語說得真好！”

那人笑道：“我叫喬治，

在森羅城留學學習過歷史學，平時天天聊天的都是中土語言學的學霸鬼族，說話就自然而然會了。”

“喬治先生……”老囧問，“你怎麼認識我？”

喬治道：“囧總的影響力，這個圈子不認識你的人可不多，我這次是代表紐城傑米克畫廊過來，也特別想多跟業內行家多多交流，囧總千萬要不吝賜教。”

老囧感覺臉有些熱，不過這場面對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賜教不敢，這個行業就必須多交流，能跟紐城大咖有交流，那就更好。”

喬治道：“囧總的舍家有很好的基礎，客戶資源很豐富，我願意給你個建議，舍家可以轉向做現當代藝術，現在能把這個做好的中土拍賣行並不多，但是我們可以支持你，從中土到西土，很多錢都在找出口，你的空間很大。”

老囧樂了：“你說的這個事，我還真琢磨過，有些事能做，可能也真要跟紐城好好合作，飄着的錢不賺白不賺，何況我這個人最喜歡合作賺錢。”

喬治笑着握住了老囧的手。

這時，彷彿出了什麼事。

工作人員打開玻璃櫃，把裏面那件漢代玉馬收起來拿走了。

華莎感覺詫異，走向衛九，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收起來了？”

這時，很多人都圍了過來。

衛九臉上也寫滿了無奈：“剛剛接到地府通知，這件東西不能拍了。”

華莎不解：“這些拍品地府都已經事先派人審查過，沒有問題。”

衛九道：“不是，是地府剛剛出了新的法規，交易規則收緊了，之前是能夠有來源證明的，就可以上拍，現在只要是明代以前的，也就是行家說的高古玉，就嚴禁拍賣，我們趕上了。”

華莎道：“太不巧了，這件東XZ家們都已經盯上了，要是拍賣，一定會出現一個好價格，成為漢旗拍賣首槌的亮點，這下漢旗損失太大了。不過也沒辦法，地府既然出了新的規章，那就只有執行。”

衛九道：“對，剛剛電話打過來，要我們立即執行，這個沒商量。”

喬治在旁悠悠道：“是不是太巧了？”

甘地在旁道：“中土地府對於文物交易是動態管理，實時監控，發現異常會及時預警，做出干預。我們在這個行業里，對這種管理早就習慣了，很適應，畢竟宏觀的東西，地府管理層比我們下面看得更清楚。”

喬治搖頭：“甘先生，你沒有完全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說的是，是誰發現了異常，誰做出的預警？”

甘地把喬治拽出人群，小聲對喬治說道：“喬治先生可以了解一下，中土拍賣行的一切資料都是公開的，禮部也好，刑部也好，都會收到拍賣圖錄，他們守土有責，也始終在監控，如果認為哪種交易可能存在異常，就會出手控盤，說句不該說的話，這件事是漢旗膽子有點大，步子邁得着急了點，太着急、太大膽，就容易惹事。”

喬治對甘地的說法並不買賬：“甘先生，實不相瞞，我現在很懷疑你在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