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入5陵區
突髮狀況與地獄捕快的殉職,反而讓如坐針氈的森羅西城城尉孟一輝平靜了下來。
事件的步步驚心,遠遠超出了通常的案件,他需要整理思路——
首先必須取得地府上級的絕對信任和支持,由此才能有下一步偵破工作的順利開展,而接下來的佈置,以現有的力量如何取得儘可能快速的進展,也需要足夠的傾斜。
他的對面,坐着他的屬下:森羅西城捕頭蔣江。
蔣江也在等着自己的上級能給他某些方面的幫助。
孟一輝看着有些茫然的下屬,盡量用緩和的口氣道:“我們面對的,可能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嚴峻考驗,事發地北山五陵是個特別區,他們當地傳統保甲組織很強大,而我們捕房地獄捕快的力量很薄弱。像婦女兒童拐賣的事,有可能得到當地保甲組織的支持,甚至共謀都有可能。這就增加了我們的難度。不是說這個區我們不能動,只是說這可能會很困難。上邊的工作,我來爭取,去找馬葉南,他從那裏出來,他的幫助很重要。你下邊的工作,我建議,把明面的工作交給劉華,就憑那支箭,這些案子的關聯度已經成立了,暗裏的工作,你來做,最好進行深入的調查,要拿到真憑實據。有了真憑實據,不論哪個區,我們都拿得下。”
蔣江道:“您的意思,是我派捕快打進去?”
孟一輝道:“我以為這是必須的,你需要第一手的秘密準確情報。否則我們明面上做事,別人看得一清二楚,我們怎麼打得過對手?”
蔣江沉默了。
“有難度?”孟一輝問。
“有難度。”蔣江道,“我試試吧。”
……
就在蔣江一籌莫展之際,甘天卻在往五陵特別區一個名叫茂西村的農家院裏搬啤酒。
幾個當地的僱工把一筐筐的當地啤酒——武帝精釀,放到甘天租住的房間廳堂內。
甘天付了工錢,隨手打開一瓶瓶啤酒遞到僱工手裏。
僱工們拱拱手,舉着酒瓶,邊走邊喝,有說有笑地去了。
甘天在茂西村租下的是一個整院,這個地方的規矩也很奇特,外來租客只能租一個月,到期即刻離開,不得逗留。
甘天的房東是一對老夫妻。
在安頓好啤酒之後,甘天就推着小推車,給兩位老人送了一小推車營養品,兩位老人高興得眉開眼笑:“今年過節不收禮……”
甘天跟老人說,他到這裏來,也沒別的事情,就是過一過田園生活,好好開開心,釋放釋放壓力,能讓二老高興,那再好不過,等晚上,他還準備請客,村子裏只要願意來的,就過他的院子來,他給烤全羊。
果然,到了晚上,甘天在院子裏點起了火,將一隻整羊綁好了放在火上旋轉着炙烤,烤肉的香氣瀰漫在整座院落,也飄蕩在村落上空。
屋裏的兩張桌子被搬到了院子裏。甘天從村裡飯館定了些成菜,擺滿桌子,武帝精釀隨取隨拿,隨便喝。一時間,院子裏到處是村民,不少村民都是一手舉着啤酒,一手拿着筷子,喝一口,然後到桌子邊夾菜吃。
全羊烤好了,甘天就跟電影《新龍門客棧》裏的小韃子一樣,利落地分肉落盤。
大盤子往桌子上一擺——
別客氣,吃!
舉瓶子,喝!
熱烈慶祝漢武帝榮光時代及去世……不知道多少年,管他呢,就藉著這當地特產精釀啤酒,不需要任何理由,喝!
喝完了,
不少村民散了,不願意散的,節目繼續——
有燈的地方就有村民聚集,有村民聚集的地方就有激烈的較量,哪個叫撲克,什麼叫麻將、牌九,接着比劃。
只一個晚上,甘天就與村民們打得火熱,贏得了村民們的強烈好感。
第二天,甘天補了一覺醒后粗略估算了一下,一晚上居然輸了大約50萬貨幣單位,這冤大頭當真名不虛傳,村民們的強烈好感也是有充足理由支撐的。
睡醒了覺,甘天就趕緊請僱工收拾狼藉的院子與住屋,付工錢那是必須實時的,而且還要再往每人手裏塞一瓶武帝精釀啤酒……等僱工走了,他就仰天大笑出門去,一家挨一家地串門、聊天——閑鬼一個,除了吃喝玩樂,其餘一概不考慮。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注意到了茂西村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比如說,這個村子供奉的神叫漢祖,他問誰,誰也不告訴他是怎麼回事。還有,只要是村裡識字寫字的,一寫就都是寫隸書,和外面受教育寫字的鬼族完全不同。
村子裏除了喝酒、聊天之外,還有一個特別的愛好,就是射箭。
院子裏,街道上,似乎隨處都可以看見箭靶,小朋友們聚在一起,男孩子們很多時候就是比賽射箭。不僅是小孩子,就是成年村民們也不閑着,變着花樣比賽箭法。
入鄉隨俗,村民們熱情地邀請甘天參與。
甘天從未有過如此經歷,見狀不免躍躍欲試,只是一上手才發現,別說射箭了,那些弓,他一張都拉不開。
村民們也是急得抓耳撓腮,彷彿很對不住這位豪氣的客人,最後只好把兒子、孫子們做遊戲用的玩具弓給他挑了一張。有了兒童弓箭,甘天也就能勉強跟着能比劃比劃了。
這種稀爛的水平,結果當然不言而喻,輸得內褲全無。
按照當地規矩,作為懲罰輸家,村民們把一枚五銖錢吊在甘天褲襠下面,讓他叉開腿靠樹而立,那些贏了的村民們一邊喝着武帝精釀啤酒,一邊輪流舉着弓箭狂射。
“奪”地一聲——
弓箭正中五銖錢穿孔,釘在樹上,五銖錢應聲而碎。
“好!”村民們齊聲喝彩,舉瓶慶祝。
又有村民過來,在甘天褲襠底下又系了一枚新的五銖錢,接着喝一口啤酒,順箭頭瞄準,拉弓如滿月,箭走似流星……
“奪”
“奪”
“奪”……
在一聲聲美妙的震動里,甘天不停地向上天祈禱着。
“這要是射偏了,我的天……”
還好,村民們的弓箭都射得出奇得准,箭箭釘在五銖錢中間的方孔——錢穿上。
看着甘天擔驚受怕的樣子,村民們比贏了他的錢還要開心。
射完了箭,村民們又擁着甘天,要他請喝酒,然後又找地方展開激烈的競爭遊戲,更高更快更強是競技體育永遠的追求。
這時村裡通知,明日一早,村東解老頭夫婦要遷移供養了,大家都過去辦事。
遷移供養?
這是什麼東西?
甘天問那些村民。
村民們並不願意多說,就說是給解老頭夫婦辦喪事,過去幫忙守個靈就行。
村民們說,你是客,沒你的事。
甘天堅持,說這天天朝夕相處的,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喪事過去幫忙也是應該的。
看甘天態度堅決,村民們也就一邊贏着錢,一邊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