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嫉惡如仇，穿越前丟入河中的東西

夜幕降臨，四周到處都是髒亂的三四層樓的房屋。微微的亮光從房屋中的縫隙照射出來，每個房間傳出的要麼是不堪入目的話語，要麼是打雷般的呼嚕聲，要麼是哼哼唧唧和搖床聲。

這裏是費爾城的貧民區，是希望之光照不到的地方。至少城裏人是這麼說的。

可本地人都知道，這裏才是真正的費爾城！

中心的光鮮亮麗只是費爾城偽裝的面具。本地人在那裏做着最低賤的工作，同時還要被限制出入。晚上回來還要交上一大筆保護費。不過即使這樣，城中心的工作依舊難求。

先不說那虛假的面具。真實的費爾也是有着自己的運作規律。

這裏有很多幫派。而幫派或許可以說是貧民窟的警察。雖然這些“警察”暴虐，放蕩，殘忍，但是總有人管着他們。如果他們沒按規矩行事，第二天便會被迫消失。

廣闊的碼頭和巨量的物資需求需要大量的卸貨工和水手。城區富老爺們奢靡的生活需要多行多業的工廠，而這些工廠同樣需要大量的勞工。還有在城區工作的大量低等打工人。

這麼多人住哪？貧民窟唄。這個時代可沒什麼無產階級的說法。工人就像是畜生，用了就丟。富人們需要黑幫們幫忙管理着這些工人。黑幫老大可以隨便殺人。但是小弟殺了人，對老大來說，那是他的財產，一個小弟憑什麼動他的財產？而對於富人來說，再招人培訓很麻煩。如果是低等工無所謂，但是高等工，要是出了岔子黑幫們交不出新的技術工或者給不出交代，這個時候要麼換老大，要麼合併黑幫。他們只問責老大！

至於黑幫們之間的爭鬥，富人們才懶得管。只要不要太過火影響他們的生意就行。而且富人們需要的是有能力穩定的黑幫老大，他們不需要弱者。或許以前是，但是他們需要的是此刻。

這就是費爾底層的運作規律。

至於乞討這一行業比較特殊。負責這項工作的黑幫過個幾年總會換一批。但是對於真正的費爾來說，它的面貌總不是一成不變的。黑幫們總是過個幾年就有大規模的激戰，然後就是某個黑幫老大死了的消息流傳。等到黑幫們合併的差不多，內部又會有大規模內鬥，然後就是最大的黑幫老大死亡的消息流傳。

從另一種角度來說，費爾又從未變過。

……

啪啪啪

一陣鞭子的抽打聲從一個荒舊的小巷中傳來。

這裏有一個被房屋圍着的庭院。庭院中有一個破舊的小屋。

孤兒們平常住在着小破屋中。而黑幫們則會在旁邊的房屋內打着牌或者喝着酒聊着不堪入目的話題。

平常這裏偶爾會傳來一些小孩的歡聲笑語。畢竟哭可是要被打的。沒人喜歡哭聲，包括這些黑幫。

但是此時，一個瘦弱的小孩被捆着手脫光了吊在樹枝上。一個邋遢的瘦瘸子拿着細嫩的樹枝抽打着被吊起來的小孩。

小孩已經無力叫喊了。而他的同伴則蜷縮在一旁不敢發出聲音。其中有幾個同樣滿身青一塊紫一塊的小孩。不知道為什麼，其他的小孩卻沒受什麼傷。

“夠了！”

這時，旁邊一個壯碩的男人叫了一聲。

“最近有些亂，人比較少，這不是孩子們的錯。適而可止！

孩子們，我知道現在賺錢很難，不過大家也是需要生活啊。你們吃的用的都需要錢。

所以答應我明天一定不要再賺到這麼少的錢好嗎？一切總有辦法的，

動動腦筋。

行了，先去睡覺吧。”

壯漢走向前準備把吊起的男孩放下來。每個小孩都不是他的財產，死了可是會被問責的。不過最近又抓到了些新的孩子。等新貨一到，這些被打得有些殘的就可以砍手砍腳拿去采割了。

（“采割”，按照清高宗實錄的其他記載，應為“採生折割”的簡寫，意指將兒童誘拐后打殺殘廢、斷手斷腳，而後令其沿街乞討，所得錢財歸己所有。）

這時遠處角落的黑暗中一陣黑氣湧出，凝聚成了一個戴面具頭頂大光球的窈窕女子。

此人正是姚善。至於其他兩人，在問清楚孩子們所住的地方后，便傳送到他們原來的地方了。有姚善的主意識干擾，姚善惡念根本無法進行真正的折磨。而且剛剛與其說是折磨，還不如說是貴族中新穎的刺激do哎。指不定還幫他們解鎖了新世界的大門。

‘暗影士兵只能傳送文字類的信息，無法傳遞畫面。而且還不懂這個世界的語言。雖然可以後期去學，但是那都是之後的事了。’

雖然很不想現身，但是暗影之力的影響越來越深，他已經等不及了。如果不親自來看到底是不是主意識認知里的對象，恐怕又要進行那無聊的折磨。況且，本來姚善惡念就是由暗影之力不斷強化的意念，他非常清楚如何激發姚善內心深處那潛藏的惡魔。

他也非常的清楚，姚善可不真的是他父母為他所起的名字那般的“善”。畢竟，那穿越前往湖裏扔的東西，足夠他做幾十年牢甚至被判死刑了。

而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姚善邪念知道，他成功了。

奄奄一息的小孩光着身子被像癱爛肉一樣掛在樹枝上一盪一盪的，滿滿的長條紅印佈滿了嬌小瘦弱的身體，微微的血珠從傷口中溺出結成嫩嫩的血痂，鼻青臉腫的頭無力的掛在脖子上，右耳朵甚至缺了一小塊，或許是剛割的，上面的血茄還是還是鮮紅色。

旁邊的小孩們眼中充滿了絕望，害怕。淚痕佈滿了他們髒兮兮的臉。寒冷的夜風和殘忍的畫面讓他們瑟瑟發抖。

四個大人站在一邊，一個瘦瘸的拿着被鮮血染紅的嫩條，還有兩個人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舉着火炬在一旁無聊的發獃。而最後一個與其他人體格完全不一樣的壯漢正向那個吊起來的小孩走去。

殘忍的畫面不斷衝擊着姚善的大腦。巨量的惡意猛烈地從主意識中蓬勃而出，竟然和姚善惡意搶奪意識控制權。但是在暗影之力的幫助下，這龐大的惡意盡數被轉換成姚善惡意的養料！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主意識不斷地在潛意識中吶喊。

“不用你催，我也等不及了！”

姚善惡意喃喃自語。

兩根火炬散發著微弱光亮，僅靠這些顯然無法和黑夜對抗。暗影之力湧出圍繞着這片小院跳動着屬於它的舞蹈。一個個暗影鏢師和三個暗影武僧凝聚而出。在這種小巷庭院中，明顯有着江湖武功的鏢師更有優勢。

外圍的鏢師在庭院入口的黑暗小巷中來回穿梭，佈滿了暗影之力凝聚的天纏絲，天纏絲透明堅韌，速度快時甚至能切斷硬骨。雖然暗影之力凝聚的天纏絲在白天或許會因為黑色的絲線容易被發現。但是有着黑夜的天然優勢，它將殺人於無形。

“誰？”

壯漢猛地一拋，一柄小飛刀朝一名暗影鏢師急射而去。

這小刀速度非常之快，但仍然被暗影鏢師躲過。

小院的人被壯漢的怒吼一驚，頓時向周圍看去。

只見二十個陰冷的濃黑身影站在院落四周的屋頂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能看到一點點微弱的輪廓。黑影中的二十雙眼睛散發著淡淡的紅光，猶如黑夜中飄蕩的惡鬼。遠處小巷的盡頭有一顆光球向下散發著溫柔的光束，光束中是一位穿着簡易卻優雅的單薄長裙，氣質孤傲聖潔的女子。她帶着深褐色的木紋面具，在溫柔地神光中顯得無比神聖。而她身下騎着一頭猶如地獄中踏出的惡魔般的黑馬，黑馬脖頸上的鬃毛猶如一片邪異的黑氣緩緩飄蕩，堅如磐石般碩大的肌肉隱藏着爆炸性的力量。女子面具下充滿惡意的眼睛及四周惡鬼般的黑影士兵和少女純潔神聖優雅的氣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又有着獨特的美感。

三個小混混哪見過這種場面，頓時嚇得腿軟，那瘦子更是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而那個壯漢也是面露懼色。

他的名字叫維托，家族歷代都是黑幫，很小的時候就跟着給幫做事當盜賊。後來在黑幫被人賞識獲得了資源提升至三階盜賊。

大部分暗影士兵身體素質雖然很高，但仍然是普通人類身體水平，無法戰勝三階戰士。

不過超高的武技和各種武器精通級別的使用。讓暗影鏢師能和二階甚至三階戰士對上幾招。

而被超凡力量影響的暗影武僧則相當於四階戰士。

此時以維托的經驗完全看不出眼前人的境界和勢力所屬。不過能躲過他的暗器，其中那個被他攻擊的人至少能跟他過上幾招。

雖然早知道做這行的很可能會被陌生的勢力攻擊。但是最近即將有大事發生，那些貴族老爺不應該還有如此閑情才對。

采割和虐待小孩畢竟是人神共憤的事情。由於費爾城的人口高流量，一些勢力極大並且還算正義的人難免會忍不住動手剿滅他們。而維托背後隱藏的很深的勢力權貴也對此並不在意。只要他們的提前把核心部下退出來就行了。

至於會不會是別的幫派的攻擊，他們即不跟黑幫搶領地，也不跟黑幫搶人。根本沒有利益衝突。

此處已經很久沒有權貴們沒收到消息而被襲擊的情況了。雖然不知道權貴們的消息網出了什麼問題，但是維托知道要不是恰巧那位大人在這裏，今天恐怕要栽在這裏了。而那位大人正是埃爾庇斯王國中三大家族之一麥卡德爾王族中族長的私生子傑米.麥卡德爾。

傑米在一旁的房中休息。原本他察覺到城中心即將到來的風暴，便悄悄躲在這窮人區中。他認為他的家人已經瘋了，信仰聖教神信瘋了。雖然平常在公眾下看不出什麼，但還是讓身為私生子的他發現了些蛛絲馬跡。

其實他清楚，如果不是自己被分配到費爾城，做着這麼邪惡的事情，自己肯定早已被聖教神同化了。或者說，這裏離聖城太近，那些瘋子管不到這來。傑米心裏非常奇怪離聖教聖城最近的費爾城應該是聖教神影響最大的地方之一，但是那些聖教神的狂信徒似乎很少來這裏。這裏面一定有巨大恐怖的隱秘。傑米表示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只要離那個家，離埃爾庇斯王國的國都維納斯城越遠越好！

傑米只有四階戰士的力量，還有一個跟着他的六階魔能戰士。他本來就是個紈絝子弟，能靠家族的資源上升到四階戰士已經很不錯了，更別說還是個不受家庭重視的私生子。

在費爾城，他能調動的資源有限，大部分都是他父親的下屬那個九階的契約者管家所打理着。自己也就象徵性的被委派到“乞丐”這一行業中。其實按照貴族不可侵犯的高貴傳統，就算是私生子也不是屬下能夠越界的。但是麥卡德爾家族的高層顯然已經瘋了，除了聖教神的指令，他們啥也不在乎。

不過還好，傑米有個保命的傳送捲軸，這也是他來混亂的貧民窟躲避風暴的底氣。

最近混亂的世界，讓傑米不得安寧。

他正在房間苦惱着接下來該如何自處時。只聽外界一聲怒吼，心理頓時一咯噔。往窗外一看，房屋上都是看不出是人是鬼的人形黑影，底下還有一個聖女服裝的聖潔女子！

也許看到黑影，傑米還有些僥倖心理，但是看到聖女服裝的時候，毫不猶豫，帶着他六階手下，手撕傳送捲軸，直接逃之夭夭。

傑米非常清楚，在以前攻打魔族的時候，只要出現聖女，就代表着勝利和魔族巨大的傷亡。她的出現不止是意味着一眾八階聖騎士審判團的到來，而且聖女還能依靠自身生命之力承受神的分身，使用世間神級別的攻擊。

‘那些黑影是什麼，依靠着洞察之眼居然完全看不出來其境界。這可是九階以下的存在都能看穿其境界的傳奇物品。還以為對方有什麼可以限制其感知，但既然有聖女在，看來是聖教培育出來的新兵種’

斯~

想到這，傑米倒吸一口涼氣。聖教恐怖如斯，不做人也。頓時也懶得管為什麼聖教出這麼大陣仗來這種無名小地，直接傳送逃走。

不過傑米不知道的是，正是世界本源的暗影之力，才讓他無法探查。而姚善本身是傳奇生物，所以也有天生的屏蔽天賦。

“機~~~~~嘭”

壯漢維托向天空發起戒備和求援信號。黑暗中的房屋頓時燈火通明。

黑幫們在集結，四周傳來了這些地痞流氓的罵叫聲。維托知道靠這些人沒用，他只是向引起那位大人的注意。

不過等了一會，正奇怪為什麼那位大人還沒到時，強烈的危機感從上頭湧現。

他拼勁全力往旁邊一個翻滾。

轟！

只見原處的土地崩裂出了一個大坑。一根濃黑卻有絲絲佛文散發出來的佛光的杖棒深深的陷入地下。

遠處的姚善眼中散發著濃烈的惡意，如惡鬼呢喃般的笑聲從面具中傳出，宣告着這場戲劇的開始。

“盛宴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