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初來乍到
“觀眾朋友晚上好,現在是天氣預報,氣象台於今天下午6點鐘發佈颱風紅色警報,今年第1號颱風“水明”正以每小時36公里的速度向東南方向移動,強度變化不大。
預計,“水明“將在明天早上在閩洲一代沿海登陸的這一大片區域都將會有8-9級大風,颱風中心經過的附近海面風力可達10-13級……
預計江蘇大部,山東東南部將出現中到大雨,局地暴雨天氣。下面請看城市天氣預報。”
醫院,窗外半凋不凋的葉子搖晃着,頑強的像一隻入秋了的蟬,拼了命的叫着,似乎要把生命固執的留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有些淡黃的陽光順着大理石的窗沿平鋪在病床上,彷彿點亮一盞燈似的,將原本潔白的床鋪染成了明黃色,同時在花送鼻樑側面打下一截陰影,陰影下是一雙令護士小姐姐都誇讚漂亮的眼睛。
只不過花送並不是很在意,自從自己不再熬夜看小說了之後,就有越來越多的人誇讚他的眼睛,不論男女。
真是的,好似有多好看一樣。
整個病房只有一瓶點滴在緩緩流淌,每次躺下來,看着蜿蜒着流入靜脈中的藥液,安靜中象徵著時間的流逝,正對着床位的是一面玻璃窗,窗外正有白雲飄過……
花送思緒在不停的浮浮沉沉,窗外的白雲也是浮浮沉沉的。
無聊……
不知我們是否也曾遇到過這麼一種境地,那是一種因為無聊至極而感到的痛苦,不工作不學習不看書不玩手機……腳步也被拘束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裏逃離不得,或許是太無聊了,哪怕升起了一點點關於上述幾個活動的念頭,也都會覺得:
這麼無聊的事,還幹什麼呢?
對,就是不想,就是懶的動彈。
沒有必要去看書寫作業啊……
無聊……
好似宇宙的奧秘都與花送全都無關了,花送像一隻有理想卻不巧被一把扔在了鹽鹼灘上暴晒的鹹魚一樣,飽受理想的煎熬和痛苦,然而止步在翻身的痛苦和翻身了也還在鹽鹼灘上的絕望面前。
就這樣曬着吧,難受也就難受好了……
安靜的病房之中,年輕人耷拉下眼皮,儘力不叫別人看見那雙足以令人拍手叫好的眼睛,躺在一片片明黃色之中,虛着眼注視着一滴一滴流淌的吊瓶。
………
破舊的小木屋中,三道黑影圍坐一圈,細細碎碎地小聲絮叨着,似是在密謀什麼驚天大案。
“哎花送,你嘗這個燒雞腿,可香了。”
“去去,你那油手別往人身上抹。”
“小道這裏有二兩小酒,不如我們小酌幾杯?”
“那感情好啊,採石場的時候偶爾才能沾沾酒氣……”
“張春博你倆喝就行了,那玩意辣的,我喝不下去。”
“嘿,男人總得要會喝酒,來張哥給你表演一個,龍吸水!”
“張公子好酒量……”
“哈哈……哈,不……不敢當。”
說罷,張春博拖着自己那兩百斤的身子朝着地上趴去,緊接着沉悶的呼嚕聲從下面傳來……原來是醉了。
“這不才幾口么,這就喝醉了?”花送瞥了張春博一眼,“沒出息。”
21世紀的花送還隔病床上干躺着,說來這21世紀的身體也是奇怪,每年一到春秋兩季,就會得肺癆,具體一點就是和呼吸有關的病症,搞得花送不勝其擾,煩不勝煩。
花送越來越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和21世紀有些出入,
連帶着21世紀的記憶也出現了模糊,總是有些片段想而不起,憶而不清。
不過比起這些,花送這幾天在老道和張的陪同下,粗略逛了逛水明國的街道,經過一系列的詢問,發現他們居然被傳送到了儋州,尤其是燒花雞特別的香味四溢……
花送躺病床上可是幾天不能胡吃海塞,醫生專門要求了他飲食清淡。
小米粥勞資都快喝吐了,花送幾人一合計,拿墓穴中席捲來的黃金草草換了些水明國的貨幣,在街上好一陣買買買,幾人提着酒肉就往傳送來的小木屋撤退。
於是便是幾天的吃吃喝喝,三個人造的油頭垢面的一副糙漢子樣兒。一開始陸仁甲還偶爾收拾收拾自己的道袍,但是花送和張春博才不管身上彭羽先前準備的對襟漢服,就那麼往地上一坐,迫不及待的搶雞腿吃,乾脆把道袍一收,也坐下來吃吃喝喝。
別說,這死老道一抽一個準,雞腿總是能被他提前搶走。
附近的鄰居只當是幾個遠遊的旅客,兜里有錢(大把大把的花錢買酒買肉),不在乎形象打扮(他們邋遢的樣子叫人懷疑臭男人這個詞是他們創造的),享受着漂流的無憂無慮(花送做了一副撲克牌)。
總之這三人完全沒有對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一點不陌生,好像就跟回了家了一樣,一點點初來乍到的感覺都沒有。
花送幾人也不是沒有想過在這裏先熟悉熟悉,拿黃金換錢做點買賣,好歹有個立足之地,比如他們完全可以弄個小商店,賺點小錢把這個小破屋子修繕一下,畢竟還有個傳送陣呢,也不知道能用不能用。
再比如說這幾天水明國的皇室貌似要舉辦一個名叫“大流海會”的活動,為了紀念建國一千年,花送和張春博就想着到時候去湊個熱鬧,看一看有什麼好玩的。
目前為止,花送他們兜里有錢,有地方住,沒人管着,水明國倒也沒有什麼人口管制,他們就開開心心的當個鹹魚。
無憂無慮的鹹魚生活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沉迷了。
陸仁甲漲紅着臉拉住花送就是一頓說:“哥啊,我之前也不是想強迫你下那個墓的……實在是想把你從採石場帶出來……還要瞞過漢風國的一些人……”
花送沒控制住自己,還是被那倆貨勸酒喝了不少,反手一把拉住陸仁甲的脖子嗓子一扯就說:“我就說!勞資在徐州城可是救過你一命的!臭老道,你這次幫我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出來……你以後有難,勞資以後肯定幫你……”
陸仁甲已經趴地上吐了張春博一身,張春博扯着呼嚕哼哼唧唧的一把把身上的陸仁甲扯到一邊,就地一滾翻了個身繼續睡……
花送也開始犯迷糊……
“明天繼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