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是鬼
她一口氣跑到車裏,大口喘着氣,並打開了車裏的燈。
她看到車的擋風玻璃後放了一包煙,她哆嗦的抽出一根,點上,猛吸了一口,她根本不會抽煙,所以大聲的乾咳起來。
她又抽了幾口,心緒才平靜下來。
藉著車燈的光,她無意眼角瞥到高小雲的包,它就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面。
蘇麗想起了什麼,將煙頭扔出窗外,將高小雲的包拿在腿上,將拉鏈拉開,在包里翻找起來。
她要找高小雲那封邀請信,看它有沒有變化。
那封信就在包的左側,蘇麗將信拿在手中,仔細看去,信的內容沒有變化,但原來高小雲名字的位置變成了潘婷兩個字。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凡是收到信的人死後信上所屬的名字都會改變嗎?
蘇麗從後座拿起自已的包,慌亂的打開,拿出了自已的那封信,她驚奇的現自已那封信的名字也換了,她的名字換成了----唐格。
“不----。”蘇麗尖叫着喊道。
如果信所屬的人死了信上的名字會變成另一個人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經死了。
可是自已並沒有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而自已也沒有變瘋。
她將那封信丟在了背包里,然後無力的靠在後背上。
她開始回想自已來到青苹鎮所經歷的點點滴滴,忽然,她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自已並非沒有看到可怕的事情,事實上----她看到過。
她和劉要去青苹鎮的路上,迎面飛馳駛來的那輛貨車,就是自已所看到的可怕事情。
可是那輛貨車其它人也都看過了啊,而高小雲所說的河底死屍和劉要所看到的滿油箱血自已卻看不到,這中間有什麼分別嗎?
她的頭越想越痛,滿腦子的疑問,同學一個個慘死讓她的心不堪重負。“我死了!”她喃喃的說,儘管這個結論她自已都不信,但可能是事實。
自出車禍到現在已經兩天了,她從來不感到餓,而自已頭部受了那麼重的傷、流了那麼多的血,睡了一覺居然能下床走路,除了她已經死了外,身上生的這些事做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
她以前把自已的快康復歸結為自已天天鍛煉的原因,使劉要他們相信她說的,自已受傷並不重,但事實是她已經死了。
如果她早將自已的邀請信打開,也許會阻止這一連串的事生。
她望着窗外,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她從未想到過自已死。當現在試圖接受自已死亡這個消息后,心裏如此難受。
她打着車,漫無目的向前開去,天sè漸漸黑了下來,她不知自已要開往何處,停在哪裏!
車燈已經打開,道路中間閃出一道亮光,蘇麗茫然的將車開了一個小時,這條道路似乎永遠盡頭一般,那麼的安靜,沒有人也沒有車,只有筆直的道路和道路兩旁茂密的樹林。
蘇麗就是在這條路上出了車禍,所以並不知道這條路總長有多遠。得知她現在已經死亡后,她現在的思維已經麻木了。
忽然,一個人影從樹木邊直插公路中間,蘇麗猛然驚醒,慣xìng后踩了一腳剎車。
她感覺撞到那個人身上,新裝好的汽車玻璃出現了一道裂痕。
蘇麗停下車,睜大眼睛向前看去,見距汽車十米遠的地方,一個人爬在地上。
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人,而這個人又恰好撞在自已駕駛的車上,蘇麗感覺自已要崩潰了。
她下了車,感到全身無力,一步步走到那個被撞者面前,藉著燈光,她看到地下那個人的穿着有些熟悉,她顫抖着將那個人的身子翻轉過來,“啊!”她尖叫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高鵬。
高鵬不是走在自已的身後嗎,怎麼會在車前出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苦笑着,覺得自已先前想着逃出青苹鎮這個念頭多麼的可笑,她現在知道自已從來沒有信過自已能逃出青苹鎮,眼前的一切不過證實了自已心裏最深的想法而已。
不管是眼前的高鵬還是剛剛死去的高小雲,都證明了一件事,他們從來沒有逃離青苹鎮的範圍。
她打量着四周,證實了自已的猜測,眼前的地方非常熟悉,就是自已駕車停下和高小雲商量回去接高鵬的地方。
她接到了高鵬,不過是被自已撞死的高鵬。
她開着車跑了將近三個小時,原來一直在繞着青苹鎮在轉圈。是誰將她們邀請到青苹鎮,是誰製造了滿油箱的血和眼前的車禍,青苹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她獨坐在公路上,不知道怎麼辦?
駕車繼續逃離青苹鎮嗎?她知道既使向前開一百里也無法離開。
一陣風吹過,她感到全身冷,看着高鵬滿臉鮮血的臉,她忽在想起了高小雲給她說的話,“是你殺死了孫勃玉,你殺了劉要。”她一直對高小雲對自已的指責很憤怒,覺得她冤枉了自已,但當撞死高鵬后,她隱約開始相信高小雲所說的了。
孫勃玉是當著她的面跳樓的,他當時表情似乎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雖然她固執的懷疑當時醫生也在房間裏,但如果她是錯的呢?
當時她已經死了,也許在那時孫勃玉看到自已是個死人,心中恐懼才跳了樓。
還有劉要,是自已親自開槍殺了他,當時他喊自已是鬼。
高小雲死在了自已的手裏,儘管自已沒有殺死她的動機,但不能否認高小雲死在了自已的手裏,同時,她隱約明白了為什麼高小雲最後鬆開了握緊樹枝的手,是因為現她已經死了。
眼前的高鵬就不用說了,死挺的躺在自已的面前,這四個人說起來全部死在自已的手中。
是誰設計了這一切,讓幾個人全部死在了自已的手中,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她顫抖着將高鵬身邊的背包拿在手中,哆嗦的從裏面掏出了那封信,果然,高鵬的名字換成了陶傑。
“你在哪,快出來,雖然我看不到你,但我知道你就在我的旁邊,你快出來!”她站起身,瘋狂的向空中喊道。
沒人理她,公路上非常安靜,同時這一切也很詭異,一個女孩子瘋狂在向天空嘶吼。
蘇麗確定導演這一切的人就在自已身邊,否則不會有這麼巧的事生,四個人都死在她手裏。
泄完胸中的鬱悶后,蘇麗感到了從來未有的疲倦,她無力的向車內走去。
也許是累了,她垂頭喪氣的打開車門,坐在了車座上,她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還有一個人沒有死,那就是趙言。
但她毫不懷疑趙言的命運和其它人一樣,先是看到可怕的景象、接着瘋,最後死亡。
既然想到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在主導,蘇麗索xìng一動不動。
她在這一天連續經歷幾場生死事,讓她的情緒近乎崩潰,無論jīng神還是體力都說不出的累,畢竟就算再堅強的人也難承受生在她身上的事。
她閉上眼,決定什麼都不想,不知不覺已經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天sè已經露出白光,車的四周白茫茫一片,原來起霧了。霧非常濃,十米外的樹木根本無法看的清楚。她揉了揉眼,沒想到自已已睡了一夜。
她向前方望去,驚奇的現高鵬的屍體不見了,這個變故讓她神經瞬間緊張了起來。
她以為看錯了,動車向前開去,高鵬的屍體確實不見了。
她以為撞死高鵬只是一場夢。
但地上的鮮血明顯告訴她這不是夢,是真的,她昨晚的確撞死了高鵬。
是誰將高鵬的屍體弄走的,居然沒有驚動自已。高鵬長的又高又瘦,背走他的人必定有非常大的力氣。
她下意識的打着車,向前開去,儘管她對找到背走高鵬屍體的那個人不抱希望,但她可以肯定,那個人和青苹鎮所出的一連串事情絕對有關。
汽車開了十分鐘,濃霧依舊沒散,突然,她看到公路出現一個人,這個人的肩膀上抗着高鵬的屍體,這個人從背景看,他居然是趙言。
為什麼是趙言,她和青苹鎮是什麼關係,他將高鵬的屍體背到哪裏?
“趙言,”蘇麗伸出窗外,大聲叫着趙言的名字。
趙言似處沒有聽到,抗着高鵬跑的飛快。蘇麗以為他沒有聽到自已在叫他,便狂摁着車喇叭。但趙言依然充耳不聞,向前疾跑着。
蘇麗駕車飛前行,她將車提到了八十碼,但趙言始終與車保持十米距離。
突然間,蘇麗將車停住,她驚詫的現前方不遠處是進入青苹鎮的孤形拱門。
也許是大霧的緣故,不知不覺間她跟着趙言來到了這裏,她看到趙言抗着高鵬的屍體跑進了青苹鎮。
追還是不追,蘇麗心中猶豫着,但很快她便作出了決定,既然自已是個死人,那還怕什麼,何況她覺得趙言的舉動很是詭異,似乎和青苹鎮有某種聯繫。
她加動油門,開進了青苹鎮,一路追蹤了下去,但當開到街角時,卻不見了趙言的蹤影。
青苹鎮此時一個人都看不見,大街上顯得很空曠,聽不到一絲聲音,宛如一個空鎮。
蘇麗將車停下,驚異的看着這一切,之前青苹鎮的人,那些車,街角竊竊私語的男人全都不見。
忽然,她看到從銀行入口處有個人走了出來,蘇麗簡直不敢要信自已的眼睛。
那個人居然是孫勃玉。“怎麼會是他?”蘇麗喃喃說。
孫勃玉不是死了嗎,怎麼可以看到他呢,大街上的人都去了哪裏?
難道是鬼嗎?和自已一樣,雖然死了但仍可以zìyou活動。
“孫勃玉,”蘇麗大聲叫着他的名字,孫勃玉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
“嗨!蘇麗。”他向這邊走來。他不是孫勃玉,她了解他,孫勃玉沖自已打招呼絕對不會用“嗨”。
那他是誰?那人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了,這個人的氣質和孫勃玉明顯不符,她感覺的到。
“我不是孫勃玉,”對面的人乾脆的承認。他不是孫勃玉,那為什麼長的和孫勃玉一模一樣。
“別驚訝,我是周傑才。”那人笑着說。
周傑才,這個名字似乎有點熟悉。
“不記得了嗎?那封信!”周傑才給她提示道。
忽然間,蘇麗想了起來,在孫勃玉死後,他打開孫勃玉背包里的那封邀請信,信上替換孫勃玉名字的那三個字就是周傑才。
“周傑才,”蘇麗驚愕的說,她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sè,“你是周傑才,那孫勃玉呢,你的樣子為什麼和孫勃才一模一樣?青苹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蘇麗語越來越快,她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人。
面前的這個人雖然不是孫勃玉,但她知道這個人絕對知道很多東西。
而且這個人身上的氣質感覺非常的熟悉,她可以肯定和周傑才有過交集。
“呵呵!”她笑道。“你的問題真多,和我十年前一個樣子,我當初來青苹鎮時也碰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當時我也非常急切的想知道一切。”。
“十年前,你十年前來到了這裏,一直沒有出去嗎?你告訴我,孫勃玉是活是死?”蘇麗急切的說。
“唔!怎麼說呢,他可以說死了,也可以說還活着。”周傑才無所謂的說。
“是死也是活!”蘇麗不明白他的話什麼意思。
“他的狀態和我一樣嗎?我知道我已經死了,但我現在和活的沒什麼分別!”蘇麗急切的問。
“不一樣,”他搖了搖頭,“你確定想知道這個小鎮的一切嗎?今後你可能要在這裏生活很多年,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留在這個小鎮會很無聊的,今後你可以去思索這些事來打時間。”
我要在這裏生活很多年?
他的話什麼意思?
“我現在就想知道,”蘇酈激動的說,“你為什麼和孫勃玉長的一模一樣?”
“好吧好吧!”他不急不躁的說,“其實我們打過交道的,你沒猜出我是誰嗎?”她詭異的笑着說。
蘇麗腦光一次,她知道他是誰了,“你是醫生,曾經給我動過手術的醫生。”她脫口而出說,她第一次看到醫生的模樣是在孫勃玉死後,當時她就覺得醫生的樣子和孫勃玉的眉眼有些想像,原來他的模樣一直都在變化着。
“我是醫生!”她微笑着說。
這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