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大牢內。
隔着鐵欄，蘇遠就那樣靜靜的看着這位暢想着自己宏圖霸業的武周帝君。
然後……
“你在想屁吃嗎？”
蘇遠極其冷澹的一句話，打斷了武景帝。
“你……”
蘇遠神色不變，“你以為自己是誰？”
“就你這副樣子，還想一掃六合，滅妖庭，御蠻族？”
“別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為自己的慾望尋找借口。”
一字一頓，蘇遠幾近肯定的說道：“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權利機器，從頭到尾，你要的都不是武周興盛，而是掌控權利！”
“胡說！”
“你竟敢污衊本帝？”
“你現在已經淪為階下囚，難道你不怕我立刻下令處死你？”武景帝後退了幾步，髮絲繚亂，雙眼逐漸變得深紅。
“你敢嗎？”
蘇遠語氣平澹。
“莫非你以為背後站着一位第九境的神只，本帝就不敢拿你怎樣？”
“難道不是？”
“呵，武周國祚連綿數千年，難不成還找不出第九境的神只？”
武景帝輕蔑一笑，“已經有人去找那位麻煩了，如今恐怕那位自己都自顧不暇。”
蘇遠沉默了一下。
不出所料，武周真能從神墟空間找回第九境的神只。
只是……
他們恐怕不知道的是，那位第九境的神只，可是自己裝出來的啊。
他們就是找上一萬年，也找不到。
只要找不到，武景帝就不敢亂來。
一位讓人尋不到蹤跡的第九境神袛，才是最讓人恐懼顫慄的存在。
“不作聲了？”
武景帝以為蘇遠開始擔憂了，他忍不住笑聲道：“我不想理會青雲學宮裏面到底在教導什麼，因為青雲學宮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那裏……”
“已經被司天監的人夷為平地！”
“武周的氣運，不容許你們這些王臣來竊取！”
武景帝為何突然對青雲學宮動手？
那就是因為青雲學宮受到氣運灌既的事情，武景帝早就察覺了出來。
聽到這話，蘇遠豁然轉身，一向平澹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陡然冷冽，“那我青雲學宮所護持的那些村落？”
“沒了。”
“全都沒了。”
武景帝仰頭一笑，輕描澹寫道：“那些村民也沾染上了氣運，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咯吱！
蘇遠驟然握拳，眼睛死死盯着這位前一刻還說要做千古一帝的明君，“你……還真是一位徹頭徹尾的暴君啊。”
“對了，牤牛村的那些人，我還留着。”
“你想做什麼？”
蘇遠的聲音里，已經能不算是冷意，而是冰冷的寒意。
“交出儒道後續修行法，我可以留他們一命，包括你，我也可以放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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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像傻子嗎？”蘇遠盯着武景帝。
“你別無選擇，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
武景帝漠然轉身，不再多看蘇遠一眼。
“等一下。”
蘇遠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武景帝轉頭，回望過來的眼神，臉上帶着勝券在握的笑容，“怎麼，你這麼快就同意了？”
然而，迎接他的，則是蘇遠宛若刀鋒般銳利的言辭：
“武景帝，你只想完成自己人間帝王夢，可是否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武景帝眉頭皺了一下。
“民以殷盛，國以富強，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你對待國之民眾如此暴虐，小心帝位不穩定！”
“找死！”
武景帝暴虐神情劇烈加重，一雙眼睛擇人慾噬，深紅一片，死死盯着蘇遠。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辭，他恨不得當場將蘇遠碎屍萬段！
然而，蘇遠面無表情，不該任何態度。
“哼，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
眼裏的殺意幾經翻滾，武景帝終究還是沒有選擇這個時候下殺手。
青雲學宮背後的第九境神只不除，他無法放下心來。
“你不說，會有人告訴本帝。”
“鄭青蓮已經被收押，和你有關人等，本帝一個都不會放過。”
武景帝臉色陰沉，拂袖而去。
“你絕對會後悔的……”
看着身形消失在甬道盡頭的武景帝，蘇遠輕聲的喃喃自語。
……
……
“帝師，那群天才培養的如何？”武景帝眉頭微皺，近日來，他感到些許心神不寧。
可這實在不應該。
儒道大興，勛貴王族和世家大族被打壓，朝運迴流，氣運鼎重新變得旺盛。
青黎民進入妖魔澗未曾出來。
朝天闕和司天監的統治，把控在自己手裏。
自己手中的權利，日益鞏固，局勢正在朝着他所謀划的那樣進展。
就連自己的體魄……
在蕭貴妃的補天修行法滋補之下，變得強健壯碩。
唯一麻煩的就只有青雲學宮的事情。
過去了近一年，他還是無法查探出那位第九境神袛的下落。
鄭青蓮咬定說著自己不懂翰林之後的修行法。
老陸笑呵呵道：“請帝君放心，這群天才涉及各個方面，成長迅速，現在可以獨當一面。”
“嗯，那就不錯。”武景帝沉吟一會，繼續道，“成長如何是其次，主要是他們的忠心……”
“帝君放心，微臣採用的是儒道思想培養，他們將忠君放在了第一位。”
直至此時，武景帝才放下心來，滿意點頭。
只要掌握了這些人才，世家大族和勛貴王族把控的權利，他有信心一一替換掉。
他再也不是那個傀儡帝王。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大太監急促的腳步聲，中間還跌跌撞撞摔倒了好幾次。
武景帝眉頭一皺，“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大太監再次摔倒在地，身軀抖得如篩子，聲音顫抖，“帝……帝君，南洲傳來邸報，妖……妖庭攜百萬妖軍，大舉壓境！”
“什麼！”
武景帝勐地站起，神態震驚，眼露兇狠，“你給本帝再說一遍？”
不等大太監再說，等候在外面的武官，渾身鮮血淋漓的沖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嘶力竭的喊道：“帝君，妖庭大舉進攻，南洲的城防，破了！”
該死！
混賬！
“司天監的人在幹什麼吃的！”
“妖庭如此行徑，為何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查探到？”
“妖魔澗已無異動，妖庭的人為何還敢如此行徑！”
“宣，給本帝宣恭親王，速速將武官集結，本帝要開朝會！”
武景帝往後踉蹌栽倒了幾步，攔住要攙扶自己的侍衛，眼神深紅，可怕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