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神明的交易

這時候黎梨突然想到了每次回到現實的時候，系統和她說的。

「為您打開通道」

所以這個通道是網絡通道嗎？天秤用網絡通道將兩個世界相連？

「怪不得天秤能來這個世界。」漫畫家頓悟了，「我記得我之前的設定是sss階異能者也無法脫離世界，所以天秤才會為穩定帝國和主角們對上！因為祂認為主角們的行為是錯誤的，會影響到世界的穩定！」

「祂是通過網絡通道來到這個世界的。」黎梨想了想，「所以祂在現實世界和我們對話總是用機械朗讀，也不曾露面做什麼，祂無法真正的在現實世界出現。」

現在想想天秤第一次在現實中露面也是出現在漫畫家的電腦上，這件事在當時就已經初見端倪。

天秤千算萬算，可能就是沒算到現實世界並不是哪裏都有網絡的吧。黎梨想到。

在學校的時候有校園網，沒有校園網的時候她會開手機移動流量，到了家更是有ifi，現在想想她好像確實是全天都生活在網絡環境下。

漫畫家也一樣，他們這代人幾乎離不開網絡。

「哎，能說了，真的能說了！」漫畫家又驚又喜，然後又火燒眉毛一樣劈了啪啦拉着黎梨說道，「大佬，趕緊的，我把我最開始的設定說給你聽。」

離飛機落地還有幾十分鐘，足夠他們好好交流情報，把在天秤監聽中不能說出口的秘密開誠佈公。

「極黑最大反派boss天秤把人類分為有價值和無價值，ss階能創造的價值多於ss階一生中會殺死的人，所以祂才會扶持ss階，建立帝國。原設中天秤也沒有尋找到跳出世界的機會，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天秤就找上我了。」漫畫家自己也很納悶。

「你之前說過試圖直接畫漫畫世界毀滅，失敗了？」黎梨詢問。

漫畫家點了點頭，而後說道：「我畫了漫畫世界毀滅，然後被編輯退了回來。然後我用小號發到網上，確實有人看到了，但是依舊對天秤沒有影響，祂還跟我說這沒有用處。」

「你是能看到黑格的行為和心理活動，還是只是旁觀？」黎梨想到了這個問題。

「有時候能感覺到，有時候感覺不到，就是和普通畫漫畫感覺一樣。」漫畫家指了指腦子，整理語言，「就是那種，靈光一閃的感覺？」

他手舞足蹈的和黎梨解釋：「我原本打算安排的劇情里沒有黑格，但是在我下筆打草稿的時候，他就蹦來出來，我一開始以為是靈感來了。」

「還真是搶筆？」黎梨覺得還挺好笑的。

漫畫家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一到大佬你的劇情，劇情就如同脫綱的野馬，不受控制。」

而他也只能一邊說著卧-槽一邊老老實實畫漫畫，末了還要被編輯罵怎麼不按照大綱來。

「天秤要你做什麼？」黎梨最後問道。

「祂要我畫漫畫，想到什麼就畫什麼，有靈感就畫，靈感到哪了就畫到哪。」漫畫家愁眉苦臉，「不能停。」

漫畫家活脫脫就是一個被壓榨到虛脫的可憐社畜，而黎梨也算是一種異世界打工人，他們確實同病相憐。

但是黎梨想了想，比較在意「靈感」這兩個字。

她轉而整理信息，思索起來。

而後她感覺自己差不多知道了現實世界和漫畫世界的關係。

漫畫家的存在讓她以為漫畫世界是虛幻的，只是漫畫家藝術創作的結果，但是顯然漫畫家並不能控制漫畫世界的劇情走向，他只是在某些時候思維突然和漫畫世界的發展連上了。

他無法改變漫畫世界的發展，因為他並不是創世主，他只是無意識的觀測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本來就是兩個不相干的世界，但是漫畫家的靈感捕捉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他把自己的觀測用漫畫的形式記錄了下來，讓兩個世界產生了交集，同時這份交集引來了本來無法跳出世界的天秤。

天秤通過網絡進入現實世界，也是因為這個漫畫是在網絡上連載的。祂無法跳出網絡，但是這也足夠祂做手腳了。

黎梨能用異世界的人氣值和天秤交易異能，而據她現在回憶，交易的異能雖然不是高階但是也有a階的水平。這證明人氣值確實存在極高的價值。天秤督促漫畫家卻沒有讓漫畫家注意人氣值，只讓黎梨賺取人氣值。

現在想來，只能藉助網絡影響現實世界的天秤可能也只能藉助黎梨才能得到人氣值。

漫畫的人氣值祂得不到，所以這個可以為穩定世界犧牲的神明才會找上黎梨，因為只有黎梨這個現實世界的人才能讓祂得到那些人氣值，黎梨是祂挑選的中轉站。

等到黎梨晉陞sss階，恐怕就是天秤一鼓作氣將所有人氣值轉移到漫畫世界的時候。

「天秤是最後的boss，所以原設里祂很強，特彆強。」漫畫家擔憂的說道，「祂的異能是【等價交換】，但是這個等價是祂定義的，祂自由決定交易的開始和結束。不需要對方自願，甚至不需要過問。祂是那個世界的神萬物皆在祂的異能之內。」

「就算是sss階？」黎梨問。

「就算是sss階。」漫畫家肯定道，「這是祂的規則，「萬物皆可交換」。」

「我大概能猜到。」黎梨輕嘆。

儘管天秤在現實世界處處受制，但是在漫畫世界祂依舊是無敵的。

而且雖然她知道了網絡是天秤連結兩個世界的通道，現階段她也沒有辦法利用天秤的這個弱點。

因為凌晨十二點的穿越是凝固了現實時間的，如果她讓漫畫家斷網，她自己也去不了漫畫世界。這個條件限制了天秤，同時限制了她。

就算卡住了那個時間，在他們去漫畫世界之後才斷網，斷網后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關閉，不止是天秤無法連接現實世界，黎梨自己也是。

知道了對方弱點，但是又沒什麼用的感覺讓黎梨難得有些沮喪。

但是她也不會放棄，她思索片刻，腦子裏轉了幾個彎，心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漫畫家，幫我一個忙可以嗎？」她轉過頭，看着漫畫家神情認真的問道。

漫畫家愣了愣，然後非常用力的點點頭：「說吧大佬，我一定做到！」

「我等着大佬你帶我飛！」他露出一抹有些傻兮兮的笑。

下了飛機之後，黎梨和漫畫家並沒有提這一茬，也沒有去問天秤剛才在哪。而天秤也像往常一樣默不作聲，雙方默契的翻過了這一頁。

試鏡的時候有些枯燥，黎梨頭一次參與這種事情，而漫畫世界的人在她心裏已經有了真實的模樣，現在無論聽什麼都覺得不是那個人。

這也是一種虛假？黎梨托着腮想到。

想到天秤的「規則」，再想到自己一開始就對漫畫世界的「虛假」定義，以及知道那是個真實世界的現在。黎梨發現她對自己異能的理解好像一直是讓別人相信，別人相信了她就能將真假顛倒。但是同時她自己相信了她就能讓自己改變，變成她所定義的模樣。

天秤sss階能無視其他人的意願，將自身轉化為一個「交換」的概念，那麼她呢？

她是否也能自由定義她心中的那片混沌，由自己決定真假？

[您好像想通了很多。]試鏡的間隙，系統說道。

「也算？」黎梨喃喃道。

她扭過頭，看向正在和工作人員談話的漫畫家，又看看手中的台本。

「我要是在漫畫結束的時候還到不了sss階會怎麼樣？」黎梨問道。

[不，您會的。]系統卻十分相信道，[這是我隱約預感到的，您一定會成為sss階。]

「還有呢？」黎梨問。

[穩固這個世界。]系統答道。

黎梨嗤笑一聲，沒再和祂說話。

天秤從一開始就沒有對她說實話，復活是假，交易是假，只有祂的目的是真的，這或許祂唯一真誠的地方。

世界在祂心中的價值還真是無法匹及的高，在保證這個前提的情況下，祂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死活，包括祂自己。

一個將價值論發揚到最大的——沒有感情的神明。

漫畫世界，嚴長嘯和嬈月等原a階已經晉陞s階，而一鳴等人依靠強大的天賦也晉陞s階。

潮汐的力量在越來越強，他們向著浮空城的方向聚集。

時間終於到了潮汐向浮空城發起進攻的時候，黎梨在這些貴族開會開到一半的時候無聊的直接離開，反正不會有人攔她。

想攔的人不敢，敢攔的人不想。

黎梨掛着她那隨意的笑，走過皇室的宮殿，走過華麗的走廊，直到露台之上。

動蕩讓這個世界的天空濛上一層如同凝固的血液的暗沉色澤，即使是晴朗的白天，一眼望去也像是讓人心煩意燥的陰雨天。

黎梨推了推自己的墨鏡，但是她的視線完全沒有被墨鏡遮擋。黑色的烏鴉在她身邊凝聚，而後展翅飛向天空，順着風飛到遠方。

「再這樣下去，在這個世界裏，屬於您的讚譽會轉移到名叫一鳴的少年身上。」

花瓣飛舞，天秤出現在了她的身旁。祂依舊掛着讓人心曠神怡不自覺親近的笑容，如同最為慈悲的神佛。

但是其實祂才是放任了一切的罪魁禍首，祂心中並沒有那些無價值的民眾。

「我像是會在意這個的人嗎？」黎梨無所謂道。

天空中烏鴉紅色的眼睛俯視大地，在黑壓壓的幾乎逼的人無法呼吸的天空之下，飛翔到了浮空城之外。

黑色的羽翼拍擊着天空的風，緩緩下落，來到了潮汐的駐紮地。

烏鴉在枝丫上歇腳，十分有靈性的邁着小腳丫向隱蔽處跳了跳，歪着頭觀察着這裏。

一鳴在和嚴長嘯過招，這兩個人都是近戰搏鬥的異能，空閑時候時常多練。

「你成長的很快。」嚴長嘯爽朗的誇道。

「謝謝。」一鳴壓低上半身，隨時應對嚴長嘯的招數。

「嚴長嘯！你也比之前順眼多了！」場外，安鵠羽在叭叭。

拳頭帶着勁風，因為有治癒異能的唐在，兩人都沒留手。

「我聽說了。」嚴長嘯側過身，避開一鳴的金屬拳頭，說道，「黎白歌就是黑格，是帝國的先知，是我們的敵人。」

「你是怎麼想的？」他問一鳴。

不遠處的樹上，黑色的烏鴉默默往陰影處靠了些，好像想用樹冠的陰影把通體漆黑的身軀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