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富二代
諸長泱含淚怒賺兩百中品靈石,再看那青年的眼神比看到榜一大哥都要親切。
將他扶起來后,雙方互通了姓名。
青年自稱名叫沈遮,是斬蒼派的弟子。
諸長泱聽完不免震驚,經過這些日子的惡補,他對縹緲大陸各大門派有了大致的了解。
這斬蒼派乃是大陸最頂尖的劍宗之一,與西域崑崙並稱。
諸長泱驚訝的倒不是沈遮是斬蒼派的弟子,而是他作為斬蒼派的弟子,御劍技術竟然這麼差。
這就跟藍翔技校的學生不會開挖掘機一樣,不能說完全沒有,但確實說不太過去。
諸長泱顯然並不是第一個有此疑惑的人,見他欲言又止,沈遮頓時瞭然,當即“哈哈”一笑,大方道:“我是家裏花了一些錢,才給送進斬蒼派的,修為上比我的同門稍差一些。”
諸長泱懂了,原來是花了擇校費。
然後他就酸了,斬蒼派就相當於劍修里的清華北大,這“擇校費”恐怕不是“一些”那麼簡單,這是一個純純的富二代啊。
沈遮不知自己無意間流露的富貴氣息刺痛了一位貧窮穿越者的心,只巴巴看向旁邊停着的“滑板車”:“諸兄,那個‘車頭''……”
君倏之前還有些嫌棄這車頭,被沈遮一看,又莫名有點不爽,也看向諸長泱:“真賣啊?”
諸長泱被他看得莫名心虛:“……”
碰瓷倏怎麼總在沒必要的地方體現出奇怪的佔有欲?
“賣,當然賣。”諸長泱道,不過,他略作沉吟,又對沈遮說,“這個是我自用的,這樣吧,我重新再造一個,晚些交貨給你,你看行不?”
這個決定主要倒不是因為君倏,實在是沈遮給的太多了,諸長泱沒好意思給人個二手的。畢竟土豪甲方難得,服務好了說不定能發展成回頭客。
君倏聞言露出喜色,當即飛快把車頭拆卸下來,連着劍一起裝進了芥子袋裏。
動作堪稱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諸長泱:“。”
“行。”沈遮倒沒多想,爽快地從芥子袋中掏出一張票據,“那我先付你五十定金,等拿了貨,再把餘下的款項給你。”
“就這麼定了。”諸長泱也點了點頭,接過了票據。
修真界也是有錢莊的,而且很高級,所用的票據上有特定的防偽符咒,無法作假。
沈遮遞過來的票據上就有一個淡淡的金色印鑒。
雙方可謂一見如故,談妥交易后,便相攜往滄波城裏走。
諸長泱趁機向沈遮打聽,知不知道哪裏可以弄到長春樓婚禮的請帖。
“諸兄也想去觀禮?”沈遮熱情道,“那你可問對人了,我正好認識倒賣這個的,你稍等,我給你問問。”
說著拿出傳訊玉牒,發了封短箋出去,對方也很迅速,不一會就回了信。
沈遮眉毛一挑:“諸兄,你運氣不錯啊,那人手上正好還有幾張帖子,要價也不貴……”
“真的嗎?”諸長泱一喜,“那我要……”
沈遮續道,“入門的一張只要五百中品靈石。”
“咳咳,”諸長泱差點沒被噎死,硬生生地轉了話鋒,“我要喘口氣。”
他就不該輕信富二代口中的“不貴”。
“算了算了。”諸長泱擺擺手,“我到時候在外面看一看,感受一下氣氛就好了。”
本來他也沒想過能真到現場觀禮,這種豪門盛宴,想也知道請帖有多搶手。
不過一張入門的帖子就炒到五百中品靈石屬實過分了,果然不管在什麼世界,黃牛的心都是黑的。
“那好吧。”沈遮聞言也沒多說,只是又提了一句,“你要是改變心意再和我說,最好早點,這東西是越晚越貴的,聽說主廳的請帖,黑市現在已經賣到一上品靈石了。”
上品靈石和中品靈石的兌換比例是1:1000,也就是說,一張主廳的請帖,夠買諸長泱兩次技術專利了。
諸長泱用憂傷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世界上的有錢人那麼多,為什麼不能多我一個?”
“這……”沈遮一時無言,頓了一下,才幹巴巴道,“其實也不是有錢人炒起來的,聽說高價買主廳帖子的,主要都是孜久問的愛慕者。”
諸長泱悟了:“……傷心富婆啊。”
那難怪了。
“傷心富婆?”沈遮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頓感新鮮,咀嚼了兩遍,又覺得十分貼切,唏噓道,“沒錯,就是傷心富婆。”
買請帖是沒戲了,諸長泱遂轉了話頭,雙方又閑話了一番日常。
諸長泱原以為沈遮也是趕來湊這次熱鬧的,且以他的身份財力,想來該有請帖在手。
沈遮卻搖了搖頭,說道他這次來滄波城其實是為了尋人。
至於找誰,他沒細說。諸長泱見他臉上有幾分異色,也就非常識趣地沒再問。
說話間,三人已經穿過滄波城恢弘的城門。
進入城內,入目便是寬闊的青石大道,兩邊商鋪林立,酒旗飄飄,喧鬧之聲充盈於耳,讓人心緒也為之一闊。
諸長泱四處張望:“不知客店在哪個方向?”
沈遮見狀說道:“長春樓大婚舉行在即,這時間恐怕不好找客店。兩位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妨下榻到小弟家中,正好諸兄還要交貨給我,也省得再跑一趟。”
諸長泱疑惑:“你家?”
剛才沈遮明明提過自己是吞川山人士。
沈遮微微一笑:“家父在這裏有些小生意。”
諸長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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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沈遮倒提醒了他一點,如今的滄波城就像旺季的旅遊景點,四面八方的人都往這趕,住宿可想而知有多緊張。
最重要的是,請帖的事,讓諸長泱見識到修真界的市場有多黑,就算這會還有空房,價格恐怕也不簡單。
秉着能省就省的原則,諸長泱應了下來,君倏自然隨他。
然後,諸長泱就猝不及防地又被傷害了一次。
“這就是你家的小生意?”諸長泱看着眼前恢弘的三層酒樓,感覺眼眶都濕潤了。
“正是。”沈遮嘆道,“滄波城人情風土與吞川山大不相同,家父力有不逮,原先在這經營的幾處生意都慘淡收場,如今只剩下這個酒樓了。”
聽起來實在太慘了,指聽的人慘。
諸長泱虛弱地擺擺手:“好的,知道了。”
雖然精神上遭受了一些傷害,不過等走進酒樓,看到今日的客房價格牌之後,那點創傷就被治癒了。
托沈遮這個少東家的福,諸長泱和君倏難得享受了一把貴賓待遇。掌柜的給他們撥了上房,並客客氣氣地準備了豐盛的酒菜,搞得諸長泱還怪不好意思的,當即在心裏決定,給沈遮的車頭免費升級為定製款。
用過晚膳,諸長泱又去櫃枱,想打聽一下新消息,沒想到沈遮也在,正鬼鬼祟祟地和掌柜交頭接耳:“……你確定消息沒錯,她真的在那裏?”
掌柜拍了拍胸脯:“我辦事你放心,而且我已經找好人引開她……”
話說一半,餘光掃到諸長泱,立刻話鋒一轉,笑道,“諸公子,你怎麼來了?”
沈遮聞言,也連忙收住話尾,欲蓋彌彰道:“哈,這個月的生意還不錯嘛?”
諸長泱:“……”
略生硬了啊少東家。
聯想到沈遮下午提到尋人時的異色,諸長泱隱約猜到,沈遮這趟行程恐怕不簡單。
不過這都與他無關,諸長泱便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笑道:“哦,想來問問城裏的情況。”
次日上午,諸長泱起了個早,本來想禮貌性地去找沈遮打個招呼,卻得知沈遮已經外出了。
諸長泱也沒當回事,便準備下樓去,結果剛一轉身,相鄰房間的房門立刻打開來。
君倏的腦袋探出來:“你準備出門了嗎?”
諸長泱:“!”
說實話,這麼久了,他還是沒能完全習慣碰瓷倏這神出鬼沒的狀態。
諸長泱緩了口氣,道:“我要去材料行一趟,你要一起去嗎?”
如今他已經能夠使用靈火,也就能夠煉化修真界那些富含靈氣的材料。
所以這幾天他白天趕路,晚上便如饑似渴地惡補材料知識。但通過書籍學習始終有局限,想要直觀全面地了解,還是得看看實物。
君倏對行程根本無所謂,他只關心一件事:“騎自行車去嗎?”
諸長泱:“……騎。”
君倏下半身從房裏邁出來:“那我也去。”
諸長泱放棄掙扎:“行叭。”
兩人下到樓去,正要出門,不想就在這時,大門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沈遮手腳並用地狂奔進來,口中連聲驚呼:“救命救命救命——”
在他的身後,一把騰空的飛劍緊隨而至。
那劍銀光閃閃,猶如長了眼睛一般,緊緊咬着沈遮不放,沈遮上躥下跳,掀了好幾張桌子,仍是沒能擺脫那把劍,形容極其狼狽。
眼看沈遮就要被刺中,諸長泱不禁捏了把冷汗,本能地要上前拉他一把。
但立刻,他的手腕便被握住,君倏將他往後拽:“不要逞強。”
話音落下的同時,銹劍從芥子袋中飛出,如一道長虹,橫空斬向追着沈遮的那把劍。
銹劍去勢極快,不過瞬息之間,那把飛劍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攔腰砍中。
吭——
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飛劍應聲落地,距離沈遮堪堪只剩一寸之遙。
沈遮臉色慘白,連喘兩口大氣,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頓時大喜,連忙狂奔過去,“君兄,謝謝謝謝!”
一邊說一邊往君倏身後躲。
諸長泱:“……”他真的會謝!
不及詢問,門外又傳來一聲憤怒的嬌叱:“是誰打落了我的劍!”
隨着聲音,一個面容明艷的年輕女子氣洶洶地闖進來,破口大罵:“沈遮你這狗東西,別以為找了幫手就能逃掉,快把東西還給我——”
說話的同時,地上的長劍再次騰空,懸停在她面前,劍尖則再次對準了沈遮,發出迫人的氣息。
女子語帶威脅:“剛才沒下狠手,這次我可不會客氣了。”
諸長泱:“這位女士,有話好好說……”
沈遮:“師姐,我求求你了,你真不能去啊——”
兩人同時開口,諸長泱一愣,震驚地看沈遮:“她是你師姐啊?”
沈遮乾笑兩聲:“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師姐,明如素。”
諸長泱默了一下,沒忍住問:“你們師門關係這麼差的嗎?”
沈遮尬笑:“誤會,都是誤會,我跟大師姐情同手足……”
“少說屁話!”明如素打斷他,“還不快把請帖還給我!”
諸長泱這會總算覺出點不對勁了,問道:“什麼請帖?”
明如素磨牙:“這個狗東西,大清早的找人引開我,把我從黑市買的長春樓的婚宴請帖給偷走了。”
“?”諸長泱徐徐轉頭看沈遮,滿臉寫着不贊同,“沈兄,你不至於吧?”
一張婚宴請帖而已,以沈遮的財力,完全可以自己買到,怎麼想也不應該去偷師姐的吧?
沈遮連忙擺手:“不是因為這個。”
諸長泱不解:“那是為什麼?”
沈遮尷尬地看了看明如素,臉上露出難色,明顯不知該怎麼說。
看這情況,恐怕是涉及了什麼隱秘。
諸長泱便想把話題揭過去。
明如素卻是滿不在乎,仰起下巴,一臉不屑道:“能為什麼,不就是怕我去搶親。”
“啊?”諸長泱一愣,下意識道,“為什麼要搶親?”
明如素冷笑一聲,“因為我和孜久問有過一段情緣。”
諸長泱:???!
好傢夥,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瓜。
你們修真界爆料都這麼直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