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個鳳君
據林蘭介紹,對方似乎是個奪得魁首的大熱門,被稱作玉檀奴,那可是被鴇爹藏着的大寶貝,先前都沒有找畫師畫過小像。
阿岫還是被他欽點的畫師。
"誒,好奇怪,為何會突然找上我來畫?我也不過最近才來,若說畫風純熟,還是林姐姐更勝一籌啊。"阿岫疑惑地說道。
林蘭也無奈極了,她倒是想掙這筆錢,無奈昨天被揍了一頓,手腕傷了,對方來找她的時候,發現她這副模樣,於是就轉而點了阿岫。
阿岫聽聞自己撿了這麼個大便宜,心中更加不好意思,她說道∶"改日一定請林姐姐喝酒。"
林蘭提起喝酒就頭大,今日醒來發現自己身邊躺着的竟然是花奴,把她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花奴見她如此,似是被氣到了。她還被氣到了呢!花奴明明已經被其他貴人瞧上了,和她終歸有緣無分,卻沒想到他竟然將處子身給了她。
這讓林蘭既頭痛又羞愧。他何以對她這麼個毫無前途的寒門士女如此執着?
阿岫和林蘭到了雅閣林蘭原本想跟着去,卻未曾想到被門口的女衛給攔了下來。林蘭無奈,就只好讓阿岫自己進去了。進去前還囑咐阿岫別亂看,這裏頭的貴人多看兩眼說不定都會被挖眼睛。
原本阿岫還不信林蘭的話,直到她進去時,踩到了厚實柔軟的毛毯,周圍都是斂氣凝神的侍君,逼格一下子就被抬起來了。站在門口的阿岫頓時開始局促不安,她又開始慫了。
她的鞋底還臟髒的,人家金貴的波斯地毯都被她踩髒了,阿岫又開始天馬行空地考慮這個地毯踩髒了要不要她賠的事情。
在她走神之際,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走到她面前幫她斟茶。
"女君且等等,我家郎君方才有事,便晚了些。"
"無妨無妨,是我來早了才是。"阿岫應道。
約莫過了一刻鐘,阿岫發現不遠處的帘子後面多出了一道人影。
看着是個身材纖瘦的少年。
"女君有禮。"少年的聲音溫柔沉和,阿岫仿若有一種如聽仙樂的感覺。
"見過郎君。"阿岫也問了聲好。
只是問完之後,似乎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阿岫想着可能是人家男孩子害羞,於是主動開口說道∶"既是要畫像,郎君可否出來一展容顏?"
對方似乎被阿岫的話給驚訝了,之後又柔聲說道∶"不是說這秀女君最善寫意,連那靈風都畫得意氣風流,檀奴原本盼着女君也能為畫一張如此的,可能還是那靈風適合那樣的畫罷。"
這言語之間的落寞,這好聽的聲音,令阿岫都沒發現這裏面的邏輯漏洞。
"無妨無妨,若是郎君不願現身,那阿岫自然不會強人所難,只是若是如此作畫,阿岫的發揮餘地很多,可能不會很符合郎君的預期。"
阿岫的話音剛落,從簾內就傳來了一聲輕笑,那少年郎君說道∶"女君盡興便好,檀奴相信女君。"
這話說的,阿岫就更加謹慎了。畢竟最開始沒有要求的甲方往往是最難搞的。
所以阿岫在畫這副畫時也格外小心,生怕到時候耽誤金主美人的終身大事。
這幅畫也因為阿岫的謹慎小心,突破了阿岫作畫時間的最長記錄,畫完之後,阿岫似乎還不滿意,又寫寫畫畫按照自己的想法添了幾筆。
畫畫中途,那郎君甚至還貼心地準備了零食點心,只是阿岫專心做畫,沒有時間吃。等到畫完之後,畫作被那眉清目秀的小哥送進了帘子裏面。
之後便是一陣沉默。
畫中只有一個少年依稀的剪影,少年人獨自椅窗,清風明月海風,他的面容因着紗簾模糊不清,在炭筆的作用之下,紗簾被繪製得極其逼真,給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
已經易容的阿箬看着這幅畫都不由得嘖嘖稱奇,這二殿下果真不適合去當個皇帝,而是應當做個傳世名家,當然這話卻是阿箬不敢在初墨禪面前說的。
這一陣的沉默之中,阿岫的心情也很是緊張,她也不曉得對方喜不喜歡這個風格,故而心中剩下的就是忐忑不安。
"我很滿意。"熟悉的聲音傳來。
聽了這句話,阿岫才鬆了口氣,感覺眼前的郎君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