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敢抓我們家豬?
陳良道:“錢,我現在沒有!”
“沒錢你他媽還說什麼?”光頭聽完大怒,擺手就要帶人抓豬。
陳良拿起一把楚倩雯割豬草用的鐮刀,擋在幾人面前道:“都給老子站住!”
“姓陳的,你想幹什麼?跟我們玩橫的?”
光頭目光兇狠,表情猙獰。
“我說了,願賭服輸,欠你們錢,我會給,但豬,不能牽!
誰牽,老子跟他玩命!”
“你當我劉亮是被嚇大的?”
光頭劉亮雙眼微眯,面露兇相。
“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還你五百塊。”
陳良故意沉着臉忽悠,他清楚記得,自己之所以會輸給這幾個傢伙這麼多錢。
完全是他們給自己下套了,所以這錢他壓根就不打算還。
上一輩不務正業,沒有識人之明,被這幫人坑的那麼慘。
重來一次,當然不會甘心吃這個虧。
因此,非但不會還錢,他還要想辦法把這幾個害群之馬,全給收拾了。
免得他們以後報復自己,禍害其他人。
之所以答應他們,只是想暫時穩住,騰出手來好對付他們。
畢竟自己老婆和女兒都在,把他們惹毛了,不太安全。
經商大半輩子,陳良什麼風浪沒見過?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是他縱橫商海的原則之一。
見陳良不像裝腔作勢,也不想鬧出人命的劉亮,突然咧嘴一笑。
“行,就三天,三天後我來拿錢。”
說著,他指點着陳良道:“陳良,我醜話說在前頭,三天後見不到錢,別怪我對你們家不客氣!”
說完,就帶人走了。
陳良放下鐮刀,轉身來到楚倩雯母女跟前。
楚倩雯不願看他,把頭轉到了一邊。
“倩雯,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
我知道錯了,請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陳良一臉真誠的道歉:“我以後再也不賭了,我一定好好賺錢養活你和安安!”
“哼,說得好聽!”
楚倩雯恨鐵不成鋼的抹淚:“五百塊啊,三天時間,去哪能弄這麼多錢?
你還要不要我們娘倆活了?!”
見楚倩雯一臉絕望,陳良心中一驚,生怕會再離家出走。
情急之下,陳良直接雙膝跪倒在地。
楚倩雯見狀吃了一驚,有點不知所措道:“你這是幹什麼?”
“倩雯,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我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
求求你,一定給我一次機會,再相信我一次!”
男兒在世,跪天跪地跪父母!
我陳良今天跪下來向你表態,從今往後,我絕不會再賭!
我一定會改!求你千萬別想不開,千萬別做傻事好不好?”
楚倩雯哭的梨花帶雨:“不是我不原諒你,五百塊,我們家哪有這麼多錢?
那頭豬是我們唯一的家產了,把它拿去抵債!
欠四叔家錢,還有保國嬸子的糧食,怎麼還?
安安已經六歲了,別人家的孩子兩年前,就開始上學前班了。
我們呢?拿什麼交學費?
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這麼多年,你有珍惜過嗎?
我們這日子,真的沒法再過了!”
“倩雯,我向你保證,三天,三天之內,我肯定能賺到錢,還掉債!
也一定會讓安安有錢上學!
你就給我三天,行不行?
看在安安和我們還沒出世的孩子身上,再相信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或許是孩子勾起了楚倩雯的求生慾望,亦或許是陳良第一次向她下跪打動了她。
楚倩雯抹了抹眼淚,道:“我不想聽你說,說的再多,做不到有什麼用?”
見楚倩雯語氣緩和,陳良連忙站了起來。
“倩雯,你和孩子都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給你們做!”
說完,陳良就朝廚房走去。
因為家裏餘糧不多,加上自己要起早去割豬草,楚倩雯還真沒做早飯。
陳良進了廚房后,她抱着女兒安安愣神。
沒多久,陳良便端着兩碗稀飯,一小碟炒紅薯莖,從廚房快步走了出來。
家裏沒錢買菜,只剩下一些紅薯莖,還是楚倩雯昨天下地摘的。
“倩雯,安安,吃飯了。”
說著,陳良就把稀飯和炒紅薯莖,遞到了她們面前。
安安餓壞了,聞到了香味,立刻忘卻了煩惱。
歡呼着從楚倩雯懷裏掙扎出來:“麻麻,我餓了,我要吃飯。”
楚倩雯回過神來,接過一碗稀飯和筷子,開始喂安安吃飯。
安安吃了幾口,滿足的誇讚道:“麻麻,爸爸炒的紅薯莖好香啊,好好吃,嘻嘻。”
楚倩雯這才意識到,這好像是陳良第一次給她們母女做飯。
陳良夾了點稀飯里的紅薯干,喂到安安嘴邊道:“倩雯,我來喂女兒,你趕緊趁熱也吃點。”
“嗯,我要爸爸喂,麻麻快吃飯。”安安機靈的走到陳良懷裏,張口吃下陳良夾的紅薯干。
見楚倩雯還無動於衷,陳良道:“就算你不餓,肚子裏的孩子也該餓了。
趕快吃吧!”
楚倩雯還是沒有搭理他,但卻動了筷子。
見懷着孕的老婆和女兒,只能吃這種毫無營養的食物。
陳良心如刀絞!
我得儘快搞錢,再也不要讓倩雯和安安吃這種苦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可以用最短的時間搞到錢呢?
突然,陳良腦海中靈光一閃。
對了,我記得前世有一個城裏的一個製藥廠,因倉庫失火。
把他們用來趕製藥品的一批中草藥原材料,全給燒壞了。
藥廠為了準時交付訂單,派了大量的採購員,到周圍的鄉下村子高價收購各種草藥原材料。
他們陳家村,就是對方的重點收購區域。
因為,陳家村後山有一塊地方,長滿了大青葉和魚腥草等野生草藥。
平時沒人在意,也是有了那次收購,才被陳家村百姓發現,並很快被採摘一空。
村民們當時都因為這,賺了不少錢,過了一個肥年。
陳良之所以對這件事記憶深刻,是因為藥廠採購員到陳家村的日子。
恰好是他給老婆、女兒出殯的日子。
因為村裡人,都來幫忙出殯,所以採購員第一天根本沒有收到什麼像樣的東西。
也就是說,明天那個藥廠採購員,就會到來。
留給自己還有不到一天一夜的時間!
心裏有了打算,陳良專心喂飯,沒多大會。
安安就把一大碗稀飯吃光了,陳良問道:“安安,還要不要再吃點?
爸爸再去給你盛。”
小丫頭摸了摸自己有些圓的肚皮,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爸爸,我吃飽啦,剩下的你吃吧。”
這時,楚倩雯也將碗裏的稀飯吃完了。
陳良見狀問道:“我再幫你盛點?”
“不用,飽了。”楚倩雯說著,就要把碗筷送回廚房。
陳良連忙接過來,道:“倩雯,你歇會吧,我來。”
不由分說,把碗筷帶回廚房洗了個乾淨。
陳良又走到豬圈旁邊,把楚倩雯沒有鍘完的豬草鍘了個乾淨。
然後,拿到豬圈裏,餵給了豬。
忙完這一切后,他才對楚倩雯道:“倩雯,你和安安在家好好歇着,我出去一趟。
中午飯你也不用做了,到點我會回來做的。
哦,對了,鍋里還有點稀飯,你們要是餓了,可以先墊吧墊吧。”
說完,陳良就拿起鐮刀和楚倩雯用來裝豬草的麻袋,走出了院門。
目送陳良離開后,楚倩雯帶着安安來到了廚房。
當看見被陳良刷的乾乾淨淨的碗筷,收納整齊的灶台。
她心裏的怒氣,稍歇。
掀開鍋蓋,只見鍋也洗涮乾淨,裏面放着一碗稀飯,還在冒着熱氣。
安安墊着腳,也看到了這一幕。
奶聲奶氣的道:“咦,爸爸怎麼沒吃飯呀。”
楚倩雯心中微動,轉頭朝院門方向望去,陷入了沉思。
……
陳良出了家門,拎着鐮刀和麻袋,顧不上沿途村民們的冷嘲熱諷。
一路小跑,徑直便上了後山。
不多會,便憑着記憶,找到了那片長滿草藥的山林空地。
果然看見了大片的大青葉和魚腥草。
大青葉也叫板藍根,魚腥草也叫折耳根。
前者清熱解毒,涼血化瘀。
後者,即可清熱解毒,亦可利尿除濕、清熱止痢、健胃消食。
且具有抗菌抗病毒的功效。
是許多藥廠製藥的重要原材料!
這會無人採摘,全成了陳良的收穫。
陳良幹勁十足,一上午便收割了滿滿一麻袋,足有上百斤。
瞅了一眼頭頂,見烈陽高照,已經到了正午。
陳良扛起麻袋,拿着鐮刀就往回走。
下山後,他又順道在村外小溪里,摸了兩條半斤多的鯉魚,又到自家剛分的地里,刨了幾個大紅薯。
全都塞到了麻袋裏,扛着往家趕去。
走到村口時,遇到了幾個閑聊的村民。
其中一個婦人見陳良扛着滿滿一麻袋,青青綠綠的東西。
以為他是去收割豬草去了,忍不住打趣道:“咦,今個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良子竟然主動去割豬草了?”
陳良沒有說啥,只是一笑而過。
剛回到院子裏,就看見女兒安安,朝自己一路小跑而來,撲倒自己腿上。
“爸爸,你終於回來啦,安安和麻麻都餓了!
我們把你留的那碗稀飯也吃光了,嘻嘻。”
陳良看了一眼,楚倩雯正在院子裏收拾着衛生,勤奮賢惠的她,顯然是不願意閑着的。
他知道,楚倩雯現在懷胎五月,胎兒正在發育,她自己又干農活,消耗大。
安安也一樣,正長身體,早上吃的都沒啥熱量,不餓才怪!
“爸爸,你這袋子裏裝的是什麼呀?豬草嗎?”
安安好奇的向上歪着腦袋,看着陳良肩膀上的麻袋問道。
陳良把麻袋放下,笑着回答:“這些可不是豬草,而是草藥。”
說著,就把兩條鯉魚和幾個紅薯,陸續從麻袋裏掏了出來。
“哇,魚,麻麻,快來看,爸爸抓到魚啦!”安安見到肥碩的鯉魚,忍不住驚呼出聲。
聽到女兒的呼喚,楚倩雯提着個土掃把,走了過來。
見陳良真抓到了魚,還弄了一麻袋的草藥。
不解的問道:“你弄這麼多草藥幹什麼?”
陳良道:“這個我打算拿去賣錢,鯉魚是我在河裏抓的,一會我給你們燉湯。
你和安安現在都是需要營養的時候。”
說完,陳良便拿起鯉魚和紅薯,進了廚房。
女兒安安,興高采烈的跟屁蟲一樣,跟着跑了過去。
看着麻袋裏的草藥,楚倩雯嘆氣;
就算這些草藥可以賣錢。
可是三天之內,也不可能賣到五百塊啊。
如果他真能改過自新,實在不行,就讓別人把豬牽走吧。
只是,這以後的日子該咋過。
恐怕,要苦了安安和我肚子裏的孩子了。
揉了揉自己日漸隆起的腹部,楚倩雯有些失落的轉身走向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