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人
似是有感,那留於現代的身體回頭看了下,他覺得心口有些絞痛,有一種被撕裂的感覺。
蘇命只覺得一陣翻騰,像是從高空落下,有種很明顯的失重感,周遭一片黑暗,還伴隨着刺骨的寒風。在意識朦朧間,他似是感覺到那種失重感覺已經消失。身體像是散了架一樣,他外表看着很是朦朧,豫如殘風中的燭火,隨時要熄滅消散。
這一天所發生的種種,很不現實,就像是看了場最為真實的玄幻電影。身上還不時的傳來撕裂感,那是一種靈魂都被撕扯的痛感,直接表明了這一經歷,並不是虛幻。對於新時代的年輕人,蘇命平時對於玄幻小說的情節很有涉獵,只是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會就這麼沒了吧?其他書里的主角是開局一條狗,裝備全靠撿,最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
此刻他的手裏還拽着那枚巴掌大的龜甲,這地方黑乎乎一片,不會是陰間吧?
,想到這裏蘇命不免又一陣絕望,這情形回不去了!在這種情況沒水,沒糧,沒光,沒醫藥箱的情況下,他最多只能活三天。
蘇命自語,心理滿是惆悵和絕望,人生還大把年華沒過,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交代在了這裏,都是因為這玩意。此時蘇命也明白了,他在龜甲里部看到的那些影像,奔騰的黃河,蜿蜒的長江,以及那個目蘊星河,氣吞萬里的人,這些種種皆是這龜甲帶來的。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有種錯覺,感覺那個手可摘星的男人,與自己的形貌有些相似。
不過相比於這種縹緲的感覺,他現下最關心的是自身的狀況,想到有可能這一生就要交代在此,他心裏就一陣無奈與氣憤,將手裏的龜甲狠狠的扔了出去。
龜甲被扔出去的瞬間,發出了一聲悶哼,‘’哪個倒霉孩子打我?
這地方竟然有人?這陰風陣陣的鬼地方竟然有人聲,蘇命所看到的場景,就像是一座漆黑的倉庫,或者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沒有一點光,由此他不免一陣驚悚,這事鬧得,不需要三天,可能他下一秒就得交代在這了!
眼淚混雜着鼻涕簌簌往下流,隨即哭聲含着悲鳴聲,在這幽暗的空間響起,甚至震耳欲聾,只是說來奇怪,哭了出來后,反到降低了心裏不少的恐懼。
你這倒霉孩子哭什麼?吵死了,不過也好,多新鮮呢!我可是已經很久沒感受過生人的氣息了。“”嘖嘖嘖,不錯,白白嫩嫩的,肯定很下口,遺憾的是少了點杜康,美中不足啊!
這黑暗中發出的聲音,就像拉鋸般,干啞且刺耳。
人在恐懼之下會崩潰,但也會勇敢起來,直面恐懼,既然已無退路,那就放手一搏。那枚扔出去的龜甲,不知何時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蘇命定了定神,朝着那發出拉鋸般聲音的方向,將龜甲給猛的擲了出去,隨既又發出聲砰的悶響。
你這倒霉孩子,還來勁了不是!,“”那暗中的聲音氣憤的道。
隨着聲音的由遠及近,一盞燭火帶着細微的火光出現。火光的出現頓時照亮了周遭的場景。這是一座古橋,滿是青苔的石拱橋,預示着時光的軌跡,橋下有着一葉孤舟,滿是腐爛的船槳。
這裏自成一片空間,時光太久遠,我已忘卻它原來的名字,成於何處,又將歸於何方。只模糊的記得,我的使命,是在這裏擺渡來此的有緣人,此時這暗處的聲音不在干啞且拉鋸,而是充滿了一種歲月所賜予的滄桑和疲憊。
這是一道身形枯槁的身影,雖然身上已沒有了多少血肉,麵皮乾枯蠟黃,身着一件古樸的長袍。但步履仍是龍行虎步,氣勢不減。
單從外表無法分辨出他是男是女,他身軀雖然威嚴,但也纖細,這是兩種很矛盾的感覺。
火光離蘇命的面龐不過寸許,枯槁身影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在欣賞一副絕世的畫卷。
最後他將目光移開,“”喃喃道,是你,但還不是你!枯槁的身影喃喃自語,靈光乍現,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只是卻又不清晰,抓不住。
還不是時候,還不是你來這裏的時候!,現在的你還不是你,等你完全成為了你,或許我也就解脫了!
蘇命一臉茫然,甚至還有些莫名其妙,“”你什麼意思,他問道?
待花成花,待樹成樹,現在的你還不完整,待你完滿自身,就是一切因果揭開,你回去之時。枯槁身影的嗓音充滿磁性和威嚴,似乎是知道蘇命來自於哪裏,哪怕此時蘇命一臉懵,但心裏竟像是認同了他理解範疇中這天方夜譚的話。
你走吧!去你該去的地方,枯槁身影繼續開口,他的臉上有着一團類似於蘇命此時身上的光團,像是在遮擋,又像是在避退,讓人無法窺見全貌。
枯槁身影說,‘’讓他到回他該去的地方這句話,蘇命心頭一喜,這意思是他終於可以回去了,雖然這段旅途很奇妙,但他可不想繼續這樣的冒險了。
登上那支輕舟,我便送你回到歸處,那個你該存在的地方。
先生怎麼稱呼?說到底還是少年人,自這枯槁的身影說能送他回去時,他便把之前對黑影的恐懼給拋在了腦後。黑影似乎也樂得如此,在這無盡歲月中,這是唯一一個和他攀談的生靈,猶記得上次開口,是在什麼時候了?太久了,忘了!
忘記了故人,忘記了自己,甚至忘了存在的意義,只記得點零星的事。若要稱呼我,便煥我為擺渡人吧!希望這次你的出現,能讓我記起一些塵封的往事。
擺渡人!蘇命聽他語氣悲涼,便不在詢問,此刻他只想趕緊離開這裏,回到他的現世去。
擺渡人撐着船蒿,而周圍的景象也一併如沙化般消失。那橋,那船,那人忘了一眼蘇命手裏的龜甲,似是想說些什麼,但又止住了口,隨既所有影像就像一副畫卷,被人生生的抹掉,不留一點痕迹,似乎是從未出現過,宛如夢幻。
蘇命拍了拍臉,感覺一陣不真實,但手裏那真真切切存在的龜甲又在證明着這一切絕不是幻境,而且這東西似乎還自帶導航系統,扔出去了還能自動巡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