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鏡花水月，試煉開始
試煉之靈話落。
蘇羽只覺得眼前一花，頓時天地倒轉。
等視野清明后。
只見一條羊腸小道，浮現在他的眼前。
道路狹隘，微微泛着熒光。
兩側漆黑一片，好似能吞噬光芒一般，印着狹長的窄道，彷彿就像是唯一的希望一般。
蘇羽立在原地，微微皺眉。
“沒有提示，亦沒說明試煉內容，此關到底是何用意？”
再度看向那狹長的小道。
他忍不住猜測道“莫不是道阻且長，此關試煉，便是測試修士道心是否堅韌？”
思緒良久，蘇羽都不曾猜測到答案來。
目光一閃，蘇羽並未選擇順勢而為，反而決定向黑暗中走去，打算試探一番。
然而任憑他如何踏步，都無法邁入黑暗中哪怕一步！
那漆黑的兩側，就像是兩個維度，不容天地萬物。
只余腳下一路通行。
“莫非真是用來測試道心的？”
短暫的疑惑過後，蘇羽臉上的困惑便很快一掃而空。
恢復一絲淡笑。
“想那麼多幹什麼，走一走便知道了！”
輕笑一聲，蘇羽不在遲疑，果斷的邁開步伐，大步踩在羊腸小道上。
這次倒是並未出現任何阻力，他輕易的將自己的右腳伸了出去。
腳掌剛一接觸大地。
蘇羽只覺得眼前一花。
眼前世界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雙目微微一縮，蘇羽神情瞬間出現了些許恍惚之色。
“這是......”
只見一處被群花包圍，依着溪水的涼亭內。
一個纖柔的背影，出現再他的眼中。
下意識的邁動腳步。
眼底閃過自己鞋尖處的白荷繡花圖文。
蘇羽眼神一呆，當即楞在了原地。
“這是娘給我織的繡鞋？”
一滴淚水，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蘇羽顫顫巍巍的蹲伏下身子，小心的撫摸着穿在腳上的繡鞋。
便是那縮小了好幾圈的腳丫子，一時間也沒發現。
少年時期。
蘇羽娘親慕容音嫁入蘇家后沒多久，慕容家便沒落了下去。
再加上之後又生育出蘇羽這等天生廢體。
慕容音便徹底被打入了冷宮。
別說常年難見蘇長青一面，便是蘇家的下人，也可隨意欺辱他們母子。
正在蘇羽思念如泉涌。
一聲低喚，將他拉回了現實。
“羽兒，羽兒，來娘這裏啊.....”
這熟悉的聲音，令蘇羽如遭雷擊，渾身一抖。
猛然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那端坐在涼亭內的纖柔身影，此刻已然轉過身來。
那柔美、溫暖的面龐。
不是他娘親慕容音，還能是誰！
“娘.....”
茫然的低聲喚了一句，蘇羽隨後反應過來，猛然向前撲去。
撲入了女子的懷中。
“娘！娘！我好想您啊！”
自蘇羽五歲后，他的娘親便因為長期以自身靈力、甚至生命力，為他洗精伐髓，想要為蘇羽逆天改命。
最終導致體內靈力枯竭，生機耗盡，油盡燈枯而死。
蘇羽沒想到。
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再見到自己的娘親！
洶湧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流出，很快便花了他整張面龐。
女子眼底閃過一絲憐惜。
輕輕扶着蘇羽瘦弱的肩背，輕聲哄道“是誰惹羽兒不開心了呢，高速為娘，為娘找你爹爹幫你收拾他！”
抽泣的動作一僵。
蘇羽緩緩抬起頭，看向那魂牽夢繞的面龐。
一時間竟覺得有些陌生。
在他的記憶里，他的娘親可從來沒有和他提起過那個男人。
“哎.....”
女子連忙抬手撫上蘇羽的面頰。
“羽兒為何嘆息？”
蘇羽輕笑的搖了搖頭，臉上淚痕依舊。
“沒事，就是想多看看您。”
剛才那一瞬間的恍惚。
讓蘇羽差點忘卻了試煉，以為腦海里的那些記憶，皆是鏡花水月。
如今反應過來后，他才開始打量起自身來。
稚嫩的小手，渾圓的小肚子。
透過旁邊的溪水倒影，一個稚童浮現在水面上。
這分明就是他五歲時的模樣。
而五歲時，他母親便早已因為常年為他洗髓，耗幹了生命潛力。
長期卧病在床，面上沒有一絲血色。
和面前明眸皓齒，面色紅潤的“母親”，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假的終究是假的！”
蘇羽輕聲呢喃，雖然在笑，但眼角再度不受控制的留下兩行清淚。
“羽兒，你在說什麼？”
女子面色有些擔憂。
今天的蘇羽，總是古怪的讓她有些擔心。
回過神來，蘇羽擦去眼底的淚珠，笑着說道“娘親，我沒事。”
慕容音笑着輕輕頷首，隨即拉起蘇羽的小手，快步向外走去。
“今天你都玩瘋了，忘了今天是你父親的壽宴了吧？”
寵溺的拍了拍蘇羽的小腦袋，慕容音嗔怪一聲。
補充道“待會兒你爹肯定又要說你兩句了呢。”
說完。
慕容音腳下步伐不由的加快了三分。
蘇羽也沒有反抗。
仍由“娘親”拉着自己，向前走去。
一路走去，每一處雖然皆是熟悉萬分，但蘇羽總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直至來到蘇家尚雲閣，也是接待外賓的樓閣時。
蘇羽的表情，這才出現些許變化。
他清澈的眸子中，浮現了一絲冰冷徹骨。
“弟弟，你來了，快進去吧，父親都有些不高興了！”
看着眼前脊樑筆直，面如冠玉的男子。
蘇羽小小的拳頭，不由自主的緊緊捏在了起來。
蘇元。
那位蘇家身負天仙體的天驕！
名動青雲州的存在。
更是拜入青雲州第一勢力，太上學府。
成為太上學府首座長老，廖飛宇的弟子！
記憶中。
蘇元可從沒有理會過自己。
基本上屬於無視。
如今的情景，倒是讓蘇羽有些不知所措。
見蘇羽有些呆愣，蘇元笑了笑，忍不住上前揉了揉蘇羽的頭頂。
“怎麼，玩瘋了？連大哥都不認識了？”
蘇羽神情再度有些呆愣。
那種濃濃的寵溺和關懷，表露無疑。
他自然能感受到。
這對他的衝擊，無疑是巨大的。
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腦海里對蘇元的印象，是否是真的。
“這到底是幻境，還是先前腦海里的一切，都不過是夢一場呢？”
蘇羽有些迷茫。
他暗自調動《九轉無極》。
但是那本潛藏在肉體下，驚人的爆發力，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長長吸了口氣。
蘇羽暗自捏緊的拳頭，緩緩鬆弛了下來。
“知道了大....大哥，我現在就去給父親祝壽！”
“嗯，去吧！”
蘇元面帶微笑，臉上笑容春風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