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恍若夢境
“梁梓是吧，我是耳鼻喉科的主任醫師，現在有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昨天你的朋友因為擔心你喝酒太過傷身體，所以幫你做了一個全身體檢，但是在這個結果報告中，你喝酒過度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我們查到了你可能患有喉癌，現在已經是晚期了，你平時有沒有聲音嘶啞，喉嚨痛的癥狀？”那個主任醫師開口說道。
我整個人石化在了當場，我不敢相信我剛剛聽到了什麼，他好像說我沒有幾年活頭了。
“梁梓？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他的聲音好似冰冷的刀一樣將我拉回了現實。
“你剛剛說什麼？”
“我問你平時有沒有聲音嘶啞，喉嚨痛的癥狀。”
我平時是嗓子不太舒服，有的時候會經常咳嗽，我本以為那是因為我飲酒過多造成的後果，因為我這個工作需要經常陪着經理去酒場應酬，所以我並沒有把他太過放在心上，心想着扛不住的時候就把這份給辭掉，說不定這些癥狀就可以得到緩解了。
“是有，但我以為那是喝酒過多導致的癥狀。”我彷彿行屍走肉般的回答道。
“那就確定了，你現在是一名喉癌晚期的患者，現在接受治療的話，我們不能保證一定會治好，但可以保證你多活一些時間，給你一些時間來考慮一下吧，是否接受治療。”
他說完這些話就帶着那些醫護人員離開了我的房間，彷彿他剛剛說那些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感情，似乎已經見慣了這些晚期的患者，在他們眼中，我只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他們走了之後，只剩尹白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尹白。”我喊到。
“嗯。”她的回答聲音細若蚊蠅。
“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真的沒有幾年活頭了？”
“梁梓你別灰心，那麼多晚期患者可以治好的很多的，你不要放棄。”她試圖穩定我的情緒。
“沒事，我現在很冷靜，你先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吧。”
“嗯好。”她慌張的推開門出去了。
我看着頭上的點滴還在鍥而不捨的滴着，我咬咬牙直接把他從我手背上拔下來扔到了一邊，掛這個玩意還有什麼用處呢？
我搜索了一下喉癌患者會出現的癥狀，又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我的狀況，似乎全部對應上了。之前我算是一名從事音樂行業的人吧，每天都大量用嗓，包括每天接商演，一唱下來就是一整天，幾乎每天都沒有停歇過，平時也給別人搞一點創作，例如編曲什麼的，但是後來接到的活越來越少，直到那份收入已經養活不了我們樂隊的幾個人了，於是被迫分道揚鑣，有的去和家裏拿錢開店，有的去小琴行代課去了，像我則走上了和普通上班族一樣的日子，總之那幾年的回憶是非常的歡樂與飽滿，但是再好的回憶終究只是過去，總不能每天都活在回憶里。回憶那些東西是可以給我帶來很多歡樂，有的時候也可以調整我的情緒，但是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再想回到之前的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狀態再也不可能了。
正在我回憶到一半的時候，尹白拿着醫院的單子回來了，輕聲的對我說：“手續辦好了，現在可以出院了，我們現在回公司嗎？”
“先回公司吧。”我想着先去把這份工作辭掉吧，畢竟這個地方實在沒有我值得留戀的東西，除了它這些年給我帶了了一些能生存的資本。
尹白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在車上一路都沒有怎麼說話，她知道我這一走可能就是永別，之後她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公司工作了，但是我這個狀態她也不好說什麼挽留在公司繼續工作的話，只是一個人默默的看着窗外，我看不到她現在是什麼表情，我猜會有些傷心的吧。
不久后，出租車司機將車停在了公司門口，拉開門下車之後，第一次覺得陽光是如此的刺眼，我不得不眯着眼睛看向這個我工作了將近5年的公司，今天就要正式和它說再見了，說有點捨不得是真的，但生命的最後幾年我想去看一看我喜歡的東西了。
緩步踏入了公司中，路過的人沒有一個會互相打招呼的，我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冷血的工作模式，眼裏之後自己的利益。
走進我的辦公桌，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后，敲響了經理的門。
我開門見山的說：“經理，我想辭職了。”
經理略顯差異的抬起頭看向我：“小梁啊，怎麼乾的好好地說不幹就不幹了呢，昨天沒發消息關心你是我的不對，我在這裏給你道歉了，你別往心裏去啊，這樣吧，這個月給你多發一點獎金。”
“不是因為這個事情的原因，而是因為我自己出了一些問題，所以沒有辦法繼續在公司工作下去了，這是我寫好的辭職信，請您過目。”辭職信是我剛剛收拾工位的時候順手打印出來的。
經理看我態度如此的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那你去財務那裏把這個月工資領了吧，共事一場，希望你之後越來越好吧。”
經理的話還是很好聽的，並沒有出現那些讓人不舒服的話語，這也是他可以帶領這麼多人的團隊的能力。
我抱着自己的紙箱子站在公司的大門門口，保安亭里的保安似乎對這樣的情況見怪不怪了，隨手遞給我一支煙。
“小夥子想好以後幹什麼了嘛？”
“還沒呢，只是發現這裏不太適合我。”我隨手把煙點上，但好像喉癌患者是不能抽煙的，只會加快自己死亡的速度罷了，不過我也不在乎了，最後的日子還活的那麼煎熬幹嘛。
和保安聊了幾句，我便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轉過頭問我去哪裏。
我一滯，似乎找不到我想去的地方，只能和司機說了我在這邊租的房子的住址。
先回家再說吧，說不定明天醒來發現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