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塵封的記憶
“有問題的話，以後再問吧，他現在要休息。”
凌子盟一驚，南風劍再次被握在手裏，轉身作出攻擊架勢。這個人，什麼時候在自己身後的。
是蘇妲。
“你不快點去給你師傅彙報情況嗎小道士，蠱雕被放走了先不說，湖裏的這個東西可不是什麼善茬。”
看見面前之人，范語沐詫異地瞪大眼睛。
“一會兒在找你算賬。”蘇妲瞪了他一眼。
不知為何挨了罵的范語沐只得訕訕地閉了嘴。
“抱歉這位同學，范語沐是我的保護目標，沒有特殊理由的話，請你不要貿然接近他。”
“哦？現在你們南山門，已經可以輕易地把任務目標告訴普通民眾了嗎？不太合適吧。”蘇妲道。
“在這個節骨眼的夜晚敢來到湖邊，還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後，甚至知道道上的事情，姑娘你也不算是普通民眾啊。”凌子盟十分警惕。
“你好啰嗦噢，我現在要帶他走，給他治療，你趕緊去彙報你的任務情況，咱倆誰也不惹誰。”
“恕不相讓。”凌子盟握劍的手變得更加緊，出了冷汗，這般無形縈繞於女孩身邊的壓迫感，讓他心裏不禁懷疑，真的動手，他可能打不過面前這個女孩。
“所以說，你們道上人就是磨磨唧唧啊...我說，讓開！”蘇妲雙眸驟然變得通紅，一股盛氣凌人的威壓成幾何倍數上漲，一五一十地落在了凌子盟身上。
凌子盟發現，自己非但打不過，簡直就是被碾壓，他連站立都變得有些許困難。看着這些的范語沐，此時更是不敢多說一句話，好像這爭端是因自己而起的？自己又惹上什麼麻煩事兒了。
凌子盟嘴唇微動。
“想念咒？”蘇妲右手成爪狀，便要向凌子盟抓去，卻被一根赤紅色拄拐擋住了去路。
“師傅？”凌子盟彷彿看到了救星。
卻不曾想，下一秒，師傅的拐杖就敲在了凌子盟頭上。“你這孽徒，怎麼能對人小姑娘拔劍相向呢。”
凌子盟一臉不可思議，這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老人面帶微笑地看向蘇妲，說道：“抱歉啊姑娘，我這徒弟不懂事兒，他說了不算，我是道家岑龍，這個同學你儘管帶走，看上去你們應該關係很好，交給你，我放心的。”
“南山門長老？”蘇妲歪着頭看向他。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笑着一把拽着凌子盟的衣領，揚長而去。
夜晚的天湖很靜，現在也只剩下蘇妲和范語沐兩人。
此時的范語沐腦袋非常混亂，可身體疼的要死，也根本不敢喘一口氣，剛剛的蘇妲，好像和他印象中的又有了很大差別...
蘇妲看他這幅模樣，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小心地把范語沐從牆上“扣”下來，輕輕地放在了自己腿上。
范語沐剛想開口，卻被蘇妲一根手指橫在了唇前。
“噓，先別說話，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先讓我給你治療，等你傷好了再問也不遲。”
蘇妲看着范語沐的目光，有些心疼，伸手輕拭他嘴角的血跡，又伸出一隻手輕按他頭部受傷的地方，發出淡紅色的光芒，一股溫暖的力量一縷一縷地鑽入范語沐的身體，由眉心向全身脈絡散去，不斷治癒着其體內的傷勢。
忽然，蘇妲臉色一變，她的靈力行至范語沐丹田之時，被什麼東西吞噬了，蘇妲感受不到，可范語沐丹田裏能量驟升，突然向外迸發靈力，蘇妲連忙停止輸入，爆退數米，心有餘悸地看向范語沐，剛剛她如果繼續治療，恐怕多出的能量會將范語沐撐爆。
“你這身體，還是那麼麻煩啊。”蘇妲看上去有些無奈。
“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怎麼了，就這幾天我都接觸多少不知道是神奇還是邪門的東西了，誰能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范語沐說道。
“這個嘛，不着急。”蘇妲一笑。
但，范語沐總覺得，這位小姐姐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樣陰森。
“跟你解釋之前，我們不妨先聊聊你半夜往湖邊跑的事情。”
范語沐臉上的表情驟然凝固，嗯......這姑娘好像之前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要去湖邊亂跑的——當時說的還相當嚴肅。
他又想起剛剛凌子盟被蘇妲全面碾壓的一幕，看着蘇妲的目光多了無數的驚恐與害怕。
蘇妲看着他，原本心疼的目光此刻充滿了嫌棄：“喂喂，你這什麼表情，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害怕啥，好沒出息啊。”
好沒出息...
這句話仿若一柄利劍扎入范語沐的心扉。
蘇妲輕輕提起范語沐的耳朵，隨即用力一擰：“我是不是跟你說不要靠近湖邊，把我的話當什麼了？要不是今天那小道士接了任務來收妖，你就死湖邊了知道不，你知道你這身體有多少妖怪垂涎嗎，啊？”
“這...我還真不知道。”
“你還頂嘴？”
“誒誒，冷靜啊，我還是傷員，你這麼擰耳朵不符合人道主義。”范語沐哀嚎道。
蘇妲一聽，忙放開了耳朵，但神情明顯還是有些不爽，又只能輕輕地揉一揉。
“蘇妲——”
“幹嘛？”
“你為啥會出現在這裏啊。”
“來救你啊。”蘇妲說的理所當然。
“為什麼，我們明明不是只見了兩面？”
“那小道士都能救你，我不行？”
“哦...你這麼厲害，應該也是那種道上的人，來救普通老百姓的吧。”
“我可不是跟他們道上混的，再說了，救普通老百姓幹什麼，他們跟我有什麼關係。”說到這裏，她輕輕瞥了范語沐一眼。
“嗯...聽懂了又沒有完全聽懂。”
晚風輕輕拂過蘇妲鬢旁的碎發，月光清冷，照在她的面龐上，蘇妲好像頗有感慨，她扭頭看向范語沐，微笑着說：
“你知道嗎，其實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了。”
夏夜的蟬鳴適時地應和起，范語沐的內心深處，有着封存無數年的記憶。
他驚訝地抬起頭，看着蘇妲，自己和面前這個姑娘，以前認識？為什麼自己完全沒有印象，可是，要真是如此，無論是她的前後反應，還是現在來救自己好像也就能說的通了。
不行，回家得打個電話問問爸媽，自己是不是以前被車撞過然後失憶了，自己其實有個貌美如花的青梅竹馬什麼的。難不成，自己對女生應付不來，也是因為被車撞過腦子？
蘇妲並不清楚此時此刻范語沐豐富的心裏活動，她說：
“這個世界上，是有妖怪存在的。”
“嗯，親眼見了，雖然還是感覺不真實就是了。”
“你也不是一般人。”
“嗯？別了吧，這種越來越像男主走向的氣氛是怎麼回事。”范語沐說道。
蘇妲疑惑地看了范語沐一眼：“說什麼莫名其妙的呢，你們男生，不都喜歡修仙除妖，幻想自己是龍傲天，開着一身掛殺穿一片天嗎？”
“嗯......這話要是讓以前的我聽，說不定我會很感興趣，那個時候嘛，還小，斬妖除魔可是男孩的夢想。後來，這不是長大了，學的東西也多了，本來以為清晰了自己的人生觀念，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無神論者，對鬼鬼神神一直表示不屑，到頭來，世界觀又給我崩了。”范語沐說的一臉無奈，“而且，就算現在真的有什麼厲害的能力，我也不想摻和進去，還是世俗更招人喜歡，不麻煩。”
“斬妖除魔嘛...挺好，不過呢，人有善惡，妖也分好壞，當你能力足夠強大，在大是大非面前得有自己的選擇，有些妖，你不一定捨得打。”
“我總覺得你沒有聽完我說話。”
蘇妲抬手在他腦門上輕點一下，說：“好了，明天道上人應該會找上你，你破碎的世界觀，就讓他們給你修補吧，這方面我可沒他們專業，有什麼想問的問他們就是。”
“至於我剛跟你說的咱倆認識嘛...以後你就會知道啦。”
范語沐想說他不太想知道，可能是蘇妲認錯人了，但他並不敢說出口，只因擔心蘇妲一隻手就可以捏死自己。
或許是並不打算給范語沐開口提問的機會，蘇妲抬手輕輕在其眉心一點，他便昏睡了過去，蘇妲抱起范語沐，看着他說：“看你也動不了，送你回宿舍吧。”
第二天清晨，范語沐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王寧三人充滿疑惑的大臉。
“你，咋回來的，為啥沒死湖邊。”
“滾蛋，巴不得我死然後霸佔我床位是吧。”
“這話說得，生分了噢，來，趕緊說說你的神奇經歷。”高遠問。
范語沐想了想，妖怪和小道士的事兒，應該不能說出去吧...
“經歷是挺神奇，我翻了窗，去了湖邊，碰見了保安，被痛斥一頓，然後被趕回來了。”
“哇，好神奇。”馬哲撇着嘴說到。
“我說你也是真不怕死，頂着條命去湖邊挨頓罵？”王寧說。
“得了得了，反正好奇心滿足了，別問我了，讓我再睡個回籠覺。”范語沐打了一個哈欠，一頭栽進枕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