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逼入絕境
“你還好吧?”張博全的話語傳進了鄭予的耳朵里。
鄭予拍了兩下自己的頭,回過神來看着張博全。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逃避始終都是沒有用的。你以往的體檢報告會證明你是一個身體健康並無精神類疾病的人,所以,從現在開始請不要再裝傻了。等到謊言被拆穿以後你會更加被動的,坦白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張博全的語氣依舊平和,只是他的微笑看起來卻不再和藹了,而是陰冷。
“就在今天中午十二點一刻,我們繳獲一款生物病毒,在追查這款病毒的來源時是在你所入住酒店房間的行李里放置並發現的,病毒在一個密封包裝的信封內。而且你的簽證存在這很大的問題,上報材料有作假嫌疑,我們有充足的理由去懷疑你就是國際恐怖病毒組織的一員。所以你才會被帶到了這裏,只不過你的逮捕被移民局搶先了一步。”張博全把證物以及證物相關的照片拿在手裏,走到了鄭予面前的不遠處說道。
鄭予回想了一下這個時間點,那個時候他並不在酒店內,那正是他和布魯斯在世界地理組織的時間。也正是因為他有簽證作假嫌疑,所以才會被肯特得知並搶先一步在庫珀的辦公室里截住了自己。
“這樣做是因為你兩年前父母的離奇失蹤而仇恨世界嗎?”張博全步步緊逼,突然拋出了這樣一個具有壓迫式的問題。
“父母失蹤?在x的世界裏,我的父母是失蹤的。”鄭予在心裏想道,他正在一點一點的積累和拼湊着自己對於所謂的“x”這個世界的認知以及有關於這個世界裏的自己。
“請幫忙聯繫我的朋友布魯斯,我要聘請律師和申請我國領事援助。”鄭予說道。
“他現在也在配合調查,就在你的隔壁。”張博全指了指隔壁說道。“而且你的情況嚴重,我們有權利拒絕你的一切申請。現在除了我,誰也無法幫助你了。”
“你?幫我?”
“沒錯,就是我。”張博全自信的點頭說道。
“你怎麼幫我?”
“只要你肯認罪,把這個簽掉。我會在報告裏寫出你是主動交待認罪,爭取為你減少判罰。”
張博全拿出一張寫滿英文的紙讓鄭予看。雖然好多英文鄭予都不能夠看懂,但他還是可以認出紙上面寫着的“confession”(認罪書)一詞。鄭予心中立刻明白了,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病毒是他攜帶的,他們只是想讓嫌疑最大的自己去扛下這個罪名。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犯人,一個“替罪羊”,而自己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鄭予看着張博全,一字一句的說:“不是我做的,我要找律師。”
“以你現在的情況,我們有權拒絕你聘請律師的申請。”張博全顯然是要鄭予非認罪不可了。
法律,現在的鄭予完全得不到公平的法律去對待。
張博全收回了剛剛的和善,而是變成了一臉的冷酷問道:“鄭先生,你所說的描述內容是否與現實存在着不符?”
鄭予沉默不再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即便是再怎樣解釋也是徒勞的。相反,沉默反而可以令他更有利一點。
“如果不是,那麼請你拿出證明你所描述為實的證據。若是沒有證據,那我就當做你是默認了。”
又是短暫的沉默。
“好的,你已經默認了。”張博全再度出擊:“那麼,鄭先生,請問你是否為居住在賈斯汀酒店1409房間的實際入住人?”
依然是短暫的沉默。
“審問到此為止了。”
話音一落,張博全轉身打開審訊室的門走出了房間。另一名警察也在把手中的資料整合完畢以後離開了。這裏又一次只留下了鄭予一個人。
就在他們兩人離開還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身材高大、體型魁梧的白人警察走進審訊室內將鄭予從座位上架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嘿!滾開!”
鄭予一邊大吼一邊奮力的掙脫那兩名警察的手臂。可奈何於那兩名警察就好像是大力士一般,任憑鄭予再怎樣掙扎也只能是無濟於事。
他們兩人將鄭予架着拖出了審訊室。在剛一走出審訊室的走廊里,他們邊和剛剛被配合完調查的布魯斯碰了個正着。
“嘿,你們要把我的朋友帶去哪裏?”
布魯斯看着鄭予被那兩名彪形大漢夾起來拖着走的驚訝的問道,然後便朝着他們走去的方向想要攔截問個明白。
“布魯斯,救我!”鄭予大喊道。
就在布魯斯剛跑出去幾步遠時,又一名體型健壯的警察攔在了他的面前對他說:“這裏是警局,我奉勸你不要妨礙公務!趕快滾蛋!否則我可以連你也一起抓起來!”
布魯斯看着眼前的這位凶神惡煞的警察,再看看警局內其他眾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現在也無能為力了。他對着鄭予大喊:“鄭,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律師!我需要律師!”鄭予已經被帶到了警局的正門外,他的聲音只剩下了一點點微弱的呼喚。
鄭予被拖出警局的正門之後直接被押上了一輛囚車之中。
“放開我!該死!你們這群混蛋!你們要帶我去哪?”
鄭予怒罵著。他瘋狂的甩動着身體去擺脫兩名警察對他的壓制。
“老實點!你個該死的囚犯!”
其中的一名警察怒罵道,緊接着他揮舞起了拳頭去擊打鄭予。另外一名警察也上手去扇了鄭予兩記耳光。
“啊!”
鄭予發出了哀嚎聲。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一頭撞向了一名正在毆打他的警察。隨着“嗷”的一聲慘叫,那名警察捂着自己流着鮮血的鼻子開始不停地咒罵了起來。
另外一名警察伸手就要抽鄭予的耳光,鄭予連忙抬起戴着手銬的雙手來保護自己。只見那警察甩出去的手打到了鄭予所佩戴的手銬上,手銬不規則的金屬邊緣和他的手掌擊打在了一起,令他感到無比的疼痛。
“啊!”又是一聲慘叫,兩名警察都在鄭予的奮力反抗下吃了些苦頭。
“混蛋!去死吧!”
被鄭予頭擊的那名警察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個警用dian棍在鄭予的身上按動了發電開關。
“啊!”鄭予一聲慘叫,只覺得四肢麻木,一陣的頭昏目眩,身體便癱軟在了座位上失去了知覺。
“臭小子!”兩名警察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血跡罵道。
當鄭予再次恢復意識時車子正在行駛着,他身旁的那兩位警察正在座位上低着頭睡覺,甚至還傳出了輕微的鼾聲。他甩了甩昏沉的腦袋,只覺得還是有些眩暈並伴隨着一陣噁心。
天已經黑了,車子行駛的道路很狹窄,像是一條鄉間小路。道路兩旁並沒有城市的燈光,而是視野開闊的空地,冷清又荒無人煙。很顯然,他們早就已經開出了溫哥華的邊界。
“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啊?”鄭予不敢再發出聲音,生怕驚動了自己身旁的那兩名警察。只能暗自在心裏發問着。
車子繼續行駛着,不知過了多久,一座陰森高聳圍牆佇立的建築在車燈的照耀下映入的鄭予的視線中。這裏戒備森嚴,一束朦朧昏暗的燈光在圍牆內的一座塔樓上流動掃視着牆內的每一個角落。
車子開到了圍牆的下面在一個佈滿鐵刺的大門外停了下來。大門的最頂端的門牌清晰的寫着xanaduprison。
“prison!是監獄!”鄭予心中猛然一驚!自己這是要被他們給關入監獄了!沒有立案,沒有直接證據,更沒有法院審判,一切都不符合正規流程。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張博全在最後時刻所說的是“審問到此為止了”,而不是“今天的審問到此為止了”。原來這一切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之所以會讓張博全去審問自己就是為了印證自己對於近期經歷的記憶缺失和所說內容並不存在的事實,從而為自己被帶入監獄增加一份合理性。麥克威爾這個狗東西!
“嘿,醒醒!我們到了。”司機對着鄭予身旁的兩位警察喊道。
兩位警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位警察抱怨道:“該死!我的鼻子還是很疼。”
隨後,他們再一次把鄭予架了起來拖下了車。
剛剛抱怨的那位警察照着鄭予的肚子狠狠打了一拳說道:“混小子,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哈哈哈哈!”
說完他們兩位警察和一位司機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而鄭予則是捂着肚子疼的連身子都直不起來,只能彎着腰走路。
另外一位警察也跟着說道:“你的‘家人’們會好好的疼愛你的!”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大笑。
兩名同樣高大魁梧的黑人獄警從圍牆內走出到大門口來交換押送鄭予。
交接完畢,剛剛那兩位押送來的警察還不忘在臨行前邊扮着鬼臉,邊對着鄭予的背影調侃着喊道:“傻瓜!好好的在這裏享受你的‘度假’時光吧!哈哈哈哈!”
鄭予在他們的大笑聲中和那兩位黑人獄警的押送下從大門走進了圍牆內。隨着一陣嘈雜的金屬聲音過後,監獄的大門緩緩的關閉了,牢固的電子鎖鎖住了大門,也如同鎖住了鄭予的未來。
可就在此時,突然一陣熟悉的旋律傳入了鄭予的耳中,令他渾身一震!
“瀋陽啊,瀋陽。我的故鄉。”(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