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秘密
當這間小黑屋的大門再一次被打開時天已經亮了,鄭予被關在這裏整整二十四個小時。獄警帶來了他的衣物又為他打開了手銬。在鄭予走出這房間重新踏上地面的時候,雙腳剛一着地面便立刻栽了一個跟頭。臃腫的雙腿無力支撐他的身軀,渾身的筋骨散發著酸軟,每動一下都會感到疼痛難忍。
教官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對他說:“舒服嗎?下一次要是再招惹是非的話那在這裏的時間可就不會這麼短了!”
鄭予咬着牙穿好了衣服。在經過了一些調整和小範圍的活動以後,他終於可以直起身子正常的行走了。
“從今天開始算起,未來一周的公共衛生都由你來清理,若是清理的糟糕那就再延續一周。聽懂了嗎?”
教官說完伸出食指戳了一戳鄭予的肩膀,那架勢就好像是黑幫老大在警告來自己地盤裏鬧事的小混混一樣。
在距離監獄二十幾公里以外的另一邊,溫哥華警局內警長辦公室里的座機鈴聲響起,麥克威爾伸出他那肥厚的左手接起了電話。
“你好,這裏是警長辦公室。”短暫的停頓以後他繼續說道,“哦,原來是陸律師啊。怎麼?是要代表你們公司來和我談有關於警律合作的相關事情嗎?”
他慵懶的將背部靠在了舒適的倒向辦公椅靠背,雙腳搭在了辦公桌上,一邊講話一邊還不忘悠閑的搖晃着腳腕。
“很抱歉,陸律師。我想知道他是你的好朋友嗎?”
麥克威爾用另一隻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片口香糖塞入口中點點頭說:“哦,原來是這樣啊。”
整個通話持續了五分鐘左右,在這期間麥克威爾始終都處於一個很輕鬆的氛圍當中,最後滿意的掛掉了電話。他的種種跡象似乎都在向人宣告着他的如意小算盤打對了。
鄭予打掃着監獄的公共空間,0015和他的那群小嘍啰正在外面一個可以看到他的地方一面嬉笑着一面對他豎著中指示威。他想起了上午在從禁閉室里放出來不久時阿德曾告訴自己0015的那幾名手下只被關在禁閉室里一個小時就被放出來了,0015那傢伙更是連禁閉室都沒進,而是直接被拉到了教官的休息室里直到午飯結束后才滿臉堆笑的從裏面被放出。其實真正在受懲罰的只有鄭予自己。
鄭予一邊打掃走廊一邊熟悉着監獄裏的一切佈局和人員情況。在他出來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昨天的那名老者了,阿德告訴他那名老者被認定為具有強烈的精神障礙而被特殊關照的起來,看樣子他大概率是被單獨關押了。不光如此,他的活動自由肯定也是與其他人隔絕的,就連日常的吃飯和放風也會是受到了嚴格的限制。
三樓的一間房門突然開啟,然後又迅速關閉,緊接着是一陣急匆匆下樓的腳步聲。鄭予本能的將頭轉向了傳出這聲音的方向,他第一眼望過去就看見了“野獸”典獄長一臉嚴肅的邁着焦急的步伐在向樓下走去。鄭予見到他以後心中微微一顫。“野獸”本身就有着強大的氣場,再加上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場噩夢,以致於讓鄭予現在一看到他就會本能的產生些心理上的畏懼。
經過了他一上午在外面打掃衛生之餘的觀察,鄭予初步了解到了這座監獄裏的大概佈局以及犯人的大致關押情況。
這所監獄的犯人被分別關押在一到三層,監獄裏的第三層被教官們稱作特殊管理層,第二層被稱作平民層,第一層則被稱之為牛羊層。
所謂特殊管理層指的就是區別與其他樓層的多人居住房間,享用的是獨自的單人房間。在這一層里所關押的犯人都是有着強大的社會背景或是影響力的人,他們要麼就是知名某些黑社會集團或者是販毒、走私集團里的骨幹級人物,要麼就是擁有雄厚資金的經濟犯,甚至是一些知名財閥家族裏的紈絝子弟,當然,一般以私生子居多。
二層的平民層,也就是鄭予現在所居住的那一層指的是在進入這裏以前具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工作屬性,比如相對殷實的家庭或者是一份非常體面的工作。這種人既不具備特殊管理層那樣的財富也不會因為經濟窘迫而被餓死,總的來說就是些工薪階層的平民。
至於處於最底端的牛羊層。顧名思義,他們猶如勞動的黃牛和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他們在犯罪以前就是長期處於社會最底層的勞動者,他們整天埋頭苦幹卻夜以繼日的卻遭受着資本家的剝削。來到這裏以後更是受盡欺辱,也是參與監獄外出勞動改造的主要人選。當然,他們更多的則是從小就開始不學無術混跡街頭的小混混和無惡不作的癮君子。他們往往兩手空空,饔飧不繼,終日靠着打劫偷盜或是充當廉價打手而過活。在面對比他們更強硬的黑道時便會立刻哀告賓服,只會欺負一些老實的窮人。
掌握着這裏越多的基本情況就越有利於鄭予去尋求真相,從目前鄭予所能夠想到的情況來看只存在着兩種可能。一種就是真的存在x的世界而且自己現在就身在其中,另一種可能就是x的世界是人為做出來的,自己是在取樂眾人。鄭予現在首先就是要試探出自己所處的境遇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既然要排查,那麼從現在開始就當作這是一場真人騷好了,在以後的生活里做任何的事情都要帶着這個假設去行動來看一看大家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想要真人騷最為重要的東西就是攝像頭,可現在的科學技術已經高超到了可以做出一切細小形狀並方便隱藏的攝像頭。想要依靠自己的雙眼去分辨尋找真的如同大海撈針。
今天的午飯時間0015和他的手下很出人意料的沒有來找鄭予的麻煩,他終於可以安心的吃上一頓除了土豆餅以外的餐食了。儘管這味道依舊稱不上可口,但對於連續吃了好幾頓土豆餅的鄭予來說這已經足夠好了。
吃過午飯,下午原本屬於午休的時間鄭予還要繼續清掃公共衛生。他繼續一邊清掃衛生一邊仔細觀察一邊摸索着監獄裏的各種情況,現在他還多了一項任務,那就是時刻注意是否有方便藏匿攝像頭的地方或是被偽裝成了細小物品的隱形探頭。
“聽說你昨天又惹事端了。”
一個冷酷的聲音從鄭予的背後傳進了他的耳膜里,這讓原本正在全神貫注清掃衛生的鄭予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他回過頭看去,原來是“野獸”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後面。
“這傢伙怎麼走路連個聲音都沒有?嚇老子一跳!真晦氣!”鄭予在心中暗罵道。
“你給我聽着,不要想着在這裏搞事情,我之前就警告過你的!”“野獸”腳下朝着鄭予步步逼近。“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收起你的那些小伎倆。”
“我也知道了你們的秘密。”
鄭予微笑着。他站在原地沒有向後退縮,表情輕鬆、鎮定自若地說出了這句話。
野獸聽后突然一愣!不過他的臉又瞬間恢復了平靜,可是已經晚了,這微妙的變化當然被證據給捕捉到了,他的表情早就已經出賣了他。
看着眼前的“野獸”鄭予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他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會閃過一絲驚慌。但這個秘密究竟是什麼現在還不好說,反正自己剛剛是先把他的態度給詐出來了。”
“它呢?隱藏在哪裏?”鄭予隨手指了幾個方向淡定的問道,“是那裏?還是這裏?是正在給我特寫嗎?我很快就會從這裏出去的,對嗎?”
“混蛋!”
“野獸”憤怒的一把將鄭予推倒在地,然後便氣沖沖的邁着大步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