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易物傳音
集市上凡是來往的行人，見之張界兩人。如是見了瘟神一般，紛紛避而遠之。
昨日張界駐足停留的肉湯攤子，還能有談有笑。今日，恍如見了仇人，壓根沒給過張界好臉色。一老婦腳下的女童，手中拾滿了小石塊，嚷囔着地砸向了張界。
“壞人，還我阿姐。”
老婦的臉色由漠然瞬間變為了驚恐，慌急着將男童往自己身邊拉。
一臉賠笑於張界兩人，腳步加快消散在圍觀人群中。
周圍人士也是配合的很，對於那老婦紛紛讓路，又加以掩藏遮掩。
張界雖不知為何，可心中已有了估量，自己這是惹了眾怒。
“鄭兄沒什麼話要說嗎？”
鄭兵原先還有遮掩之意，面對張界的發問，心中竟是生了怯意。
“果真被張兄看出來了。”
“此地人多眼雜，不如另尋一靜處，鄭某專門向張兄賠罪。”
兩人幾經周轉，終是到了虹寶樓。樓中大門轉悠的招攬生意的小二，一眼瞧見了鄭兵。
“鄭爺，今日準備吃些。”
小二話語未斷，注意到了一旁的張界，動作神態也是變得拘謹起來。
“這位？”
“無妨，這位乃鄭某好友，一同安排便是。”
小二倒也精明，這臉變得也是極快，笑嘻嘻一路帶領。
“二位上仙，隨我來。”
三人一同上了樓閣的第五層，這一層不如下方閣層一般是個個隔離，而是一整個大的隔間。張界揣測，想來此層應是有些陣法之類，隔斷神識感知的作用。
小二隻是在此，安置了些茶水吃食，便下去了，唯留了張界兩人。
鄭兵坐的姿勢顯得不安，一眼看去，張界便知其心事不淺。
張界二話沒說，自顧自吃了起來。
“鄭兄還不打算說嗎？”
鄭兵更咽了聲，神態嚴肅了起來。
“此番上報宗門，叫來張兄與厲兄，乃是為了扳倒趙家。”
見張界未有搭話，嘴中咀嚼的動作也是沒停，鄭兵急不可耐拍了下木桌。
“趙家為蠻疆魔修搭橋，草芥人命，我萬遷古城不能毀於一旦啊。”
“哦，你如此說，可有證據？”
見張界停下來手中的食筷，鄭兵更是激動。“趙家名下有一靈石礦洞，四處抓些年輕男子女子開採，可這些人到最後都生生沒了消息。”
兩人為此交談甚久，趙家藉著開採靈礦的幌子，搶抓些凡人做了苦工，最後卻是渺無音信，生死不知。
初到萬遷城，張界便大搖大擺入了趙家舞會，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城中民眾皆以為張界同趙家是一丘之貉，便沒什麼好臉色了。
張界抿了口清茶，趙家之事與自己所想相差無幾，只是事態遠比之前嚴重的多。
可還有一事，張界有些疑惑不解。
“那又何來的賠禮謝罪？”
手中握着的小蓋清茶抖散了出來，鄭兵面色-緊，微顫着朝張界拱手，意為賠禮。
“在下向宗門上報時，特意隱瞞了此事，實為對宗門的不忠，還請張兄多多海涵。”
只聞得張界一聲哀嘆，卻是不為所動。鄭兵扯着衣角袖口，雙膝跪拜。
“鄭家定當記得張兄今日恩德。”
南下任務，張界本就覺得蹊曉，說是調解兩家的恩怨矛盾。凡是細節之處，模糊不清，讓外人來看，恐怕都以為是一次無關痛癢的練手。
鄭兵話語至此封口，有意地模糊了言論，模稜兩可。
可張界已是心知肚明了，有了猜忌。鄭兵在趙家大有可能派藏了暗柱。萬遷城人口消失案，鄭兵沒有實質性證據，要麼扳倒趙家，要麼與趙家徹底鬧翻。
鄭兵這才取了折中之法，雖是上報了宗門，可也刻意隱瞞了此事。
兩人心照不宣地互相望了對方一眼，張界直站立起來，捧着腹部哈哈大笑。
“鄭兄，你這手算盤打的倒是極好。”
自窗口一陣黃光乍現，又有一片微黃的落葉，不合時宜地緩緩飄落於飯桌之上。
“界兄，我本意不是如此，想來是誤會了。”
張界全然沒聽鄭兵說了些什麼，右手極快地撈起那片葉子，又伸手打斷了鄭兵。
那片黃葉轉瞬間化為了絲絲黃線，溶於張界手掌，掌心浮現出兩行字:
“萬遷城外，
要事相告。”
虹寶樓當數最高的第五層，一人影奪窗而下，可是嚇壞了街市上的行人。那人影在將貼近地面時，腳下踩着一把大鎚，御物飛離了此處。
“不會錯。”，易物傳音，乃是無極觀特有的情報傳遞之術，這是我那不靠譜師傅傳來的？
御物而行直至城頭外，張界又憑藉手上的靈力指引，可只見到一淡色青衣的妙齡女子。
女子笑臉相對，轉手又揮出了幾張火球符策，張界混元罩應對，倒也無關痛癢。
但挨了打，張界哪有不還手之說，何況面對的是個練氣四層的嬌嫩女子。
剝噬雷雨劍，早已在張界口中轟鳴不止，五道雷光小劍夾帶一把利劍，暴雨梨花般傾注而上。女子跑路速度倒令張界沒想到，一把靈劍直踩着御而飛行了。
剝噬雷雨劍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呼吸已追上了女子。卻招來一道黃色圓光照射，張界的劍竟死死不能動了。
而這道黃光來自青衣女子手中的一面銅鏡狀法器。
“如何？我這照天鏡不錯吧。”
張界臉帶諂笑，捧場般鼓起了掌。
女子也是得意忘形地展示着手中鏡。約是過了三個呼吸，剝噬雷雨劍由靜轉動，無徵兆地破開了黃光的束縛。
剝噬雷雨利劍極速襲來，女子是沒有想到，慌了神，腳下的靈劍連同帶人一齊栽了下去。
練氣五層的修為，接連御劍本就是問題，更不要說同時再控制一件法器的運用，無論是神識還是靈力，都打不住多久。張界自然知道這點，才沒有出手。
連人帶劍都栽入了張界的懷中，看着懷中嬌嫩如花蕊的女子，張界還不忘挑逗一番。
“你莫非不是我那色鬼師傅新討來的小娘子？”
青衣女子頓時不樂意了，玉手跨過張界襠部，狠掐檸着張界大腿根部。
“對啊，論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師娘。”
“乖，叫師娘。”
“哎，我這師娘可是一天一換，全然看我師傅換媳婦的動作快慢，你可要小心點。”
張界大腿根部的掐檸力度，又被青衣女子加大了不少，:“你還敢頂嘴。”
張界從入破瀾宗以來，凡事都要講究規矩兩字，裝模作樣的好生心累。好久沒這般不正經過了。今日得老道傳話，張界心中也是漸感寬心，在同青衣女子鬥嘴中，很是放肆了一番。
只不過張界的規矩，同宗門其他修士來說，如同沒有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