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捌章 風.流韻事
辛非妄喝罵出口。不想燕隨心本在房頂之上,聽得罵聲,竟是跳了下來,對着辛非妄理直氣壯地說道:“不就是吃了你幾顆丹藥么,至於這麼較真么,跟我搶了你老婆似的。我就想不通了,就你這樣摳的人,淚兒這麼善良可愛的女娃兒怎麼會認你做師傅?肯定是用花言巧語騙的人家姑娘。”
說完,對着端木藏淚笑道:“小淚兒,是不是啊?你師傅是不是經常騙你啊。”
辛非妄聞言,直氣得渾身顫,鬚眉皆張,一時竟說不上話來。好懸沒背過氣去。
而端木藏淚聞言,因褚博引起的傷心卻是淡了不少,竟爾笑了起來,說道:“沒有啊,燕叔叔,我師傅人很好的。以後你別再偷師傅的丹藥了,你給我說,我拿給你就是。”
“哈哈哈,還是淚兒侄女好啊”,燕隨心聞言開懷大笑,轉而便是諷刺說道“可不像某些人,摳門得要死,都比不上一個女兒家的胸懷大量。”
這一來,辛非妄更聽得七竅生煙,卻是喃喃罵道:“真是沒皮沒臉。有的人能耐大,卻只會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卻連一個女人都不敢見。算什麼男人?”
話落,燕隨心竟是愣了一下,而後竟是面上紅起來,底氣不足地反駁道:“哪有的事?什麼不敢見?我只是不想見罷了。你少拿沒用的說事。”
辛非妄聞言,卻是怪裏怪氣地笑道:“說來說去不就是不敢么?都是大男人,有什麼不敢承認的?膽子鬼就是膽小鬼!哎,可憐我那些靈丹妙藥,竟都讓這種人吃下肚去,真是蟠桃餵了猴子,暴殄天物啊!可憐我那些被糟踐的靈藥啊!”
原來就在燕隨心年輕的時候,因為天xìng不羈,喜好到處遊玩。又因為痴迷武學,也常與人比斗。
不想一rì飄蕩到鳳翔嶺間的一條瀑布旁邊,竟驀然見到一個年輕少女在瀑佈下的水中洗澡。本來燕隨心天xìng純真,只痴迷武學,於情愛之流,從未放在心上。
蓋因那少女實在貌美,體態婀娜,綽約多姿,於水中便如一朵水仙花一般,竟令得燕隨心不忍移目,看了少女半晌。後來被少女現,惱羞成怒,直yù將燕隨心大卸八塊,千刀萬剮,便穿衣殺了過來。
這在燕隨心純真的心中確是對美的欣賞,全想不到於少女可是奇恥大辱。這一來燕隨心自知理虧,便要逃跑。
只是那少女卻是身手不凡,修為也是不淺,全力追殺了過來。而且少女身法奇特,自成一家。竟是激起了燕隨心的好武之心,只想與少女比斗一番,再走不遲。
這一來二去的比斗,兩人打得熱火朝天。燕隨心自是解釋了自己無意碰到,又見少女美貌方才多看了幾眼的事。而那少女既知燕隨心是無意之舉,又見燕隨心俊逸瀟洒,身手不凡,竟爾越打越情迷起來,竟是對燕隨心生出了情意。
這一下,實出燕隨心意料,驚慌失措之下,竟爾落荒而逃。直氣的少女花枝亂顫,一顆芳心卻永遠寄在了燕隨心的身上。一直“追殺”燕隨心到危園,迫得燕隨心躲進了危園不敢出來。
而這少女,卻正是紫靈院上一代掌教的愛徒,也就是如今的紫靈院掌教藍蓉。
藍蓉既知燕隨心是危園弟子,便回到紫靈院中將自己的事情告知了師傅,請自己的師傅做主。
其師聞知之後大怒,大罵燕隨心不是個東西,毫無擔當。便來到危園燕隨心的師傅之前,將此中之事說個明白,要討個說法。
燕隨心的師傅自是知道自己這個徒兒天xìng純真,絲毫不懂兒女情長。但既然無意中見了人家身子,藍蓉又對自己徒兒一片痴心,便將燕隨心叫到身邊,想促成這段美滿姻緣。
不料燕隨心聽聞,支吾半晌,含糊答應之後,竟尋個空當溜了。
原來燕隨心不知怎的,天生對情愛懼如蛇蠍,再想到藍蓉那不要命追殺自己的樣子,只感覺若是在一起,自己就會生不如死一般。
這一來,藍蓉的師傅更怒,放下話來,說燕隨心若不依從,紫靈院定將其追殺至天涯海角。無奈燕隨心的師傅百般解釋,終究是無奈而笑,徒自嘆息。這也成了修真界的一段佳話。
之後藍蓉貴為紫靈院掌教,對燕隨心卻始終是芳心難移,不僅難移,更是情根深種。常想着燕隨心能來到自己身邊,哪怕見自己一面,自己也是歡喜不盡啊。暗恨燕隨心這個負心郎可惡至極的同時,想念也更深。
後來辛非妄久尋佳徒不得,不想晃蕩到紫靈院左近之時,竟爾遇見了端木藏淚。一見之下,大是興奮,便想將小淚兒收做衣缽傳人。
不料端木藏淚那時已是紫靈院掌教藍蓉的愛徒,一時無計。絞盡腦汁之下,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燕隨心的風流事,便以讓燕隨心見藍蓉為條件,連哄帶騙地將小淚兒騙了來。
可嘆一代紫靈院掌教藍蓉,用情至深之下竟不想燕隨心是何等樣人,只知道燕隨心與辛非妄乃是至交好友,卻不想辛非妄自己都被燕隨心欺負的翻不了身。況且燕隨心就連自己師傅的話都敢不聽,又怎會聽辛非妄的話來見自己。
這隻得說情到深處自不知,一片芳心寄錯人。可憐一代女英豪,錯把無賴當信人。
之後,燕隨心自是情怯從未踏進過紫靈院方圓百里之內;辛非妄這個無賴亦是怕藍蓉知道原委,帶着端木藏淚隱居到醉風谷中。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怪傑竟都對紫靈院避若蛇蠍。
不過辛非妄終究心中有愧,每次見到燕隨心都要將其激將一番,以期燕隨心哪rì氣不過,真去紫靈院溜達一圈,那自己以後也不至於理虧。自己這個徒弟,藍蓉自是不能要回去了,自己也不用整rì價的患得患失。故而說出了這番激將之語。
不料燕隨心心思活轉,雖不知其中緣故,卻來個不理不睬,指着鼎中的褚博笑說道:“老怪物,這小子是哪裏來的?你這是想做什麼啊?”
這一來,辛非妄倒是大驚,暗叫糟糕。若讓這瘋子知道這小子是危園的,自己還怎麼提煉先天之毒。情急之下立即笑說道:“這小子是影魔宗的魔崽子,想做壞事被我逮到,來試試我新煉的毒藥的效果。你快走吧,這次算我吃一塹長一智,也不跟你計較了。”
這一下,想燕隨心是何等心思靈巧之人,若不然也不會經常與高手過招到現在卻還活得這麼逍遙自在,眼珠子骨碌一轉,已知其中必有貓膩。怪笑道:“哼哼,你肯定沒想干好事。你和小淚兒在門外的話我可聽得一清二楚,你可瞞不了我。”
說完,便是轉頭笑着向端木藏淚問道:“小淚兒,你倒是說說怎麼回事?我知道咱們淚兒最乖了,從不說謊話。可不像某些人,說謊話都不帶打草稿,水平又那麼低俗。”
端木藏淚聞聽,又是嬌笑不已,卻也實話實說道:“燕叔叔,他也是你們危園的弟子。身中劇毒,我師傅是為他療毒來着,這你可錯怪我師傅了。”
“療毒?”燕隨心聽了,滿臉疑惑的表情道,“我可不信老怪物有這般好心。那這小子是個啞巴嘍?怎的不會說話?”
端木藏淚一笑,剛要回答“不是”。卻聽辛非妄急忙道:“對對對,這小子確是個啞巴,我看他中了毒,又知道是你們危園的,便帶回來給他療毒。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燕隨心聞言,心中越肯定辛非妄沒幹好事,剛要問端木藏淚。卻聽端木藏淚嗔怒道:“師傅,他明明會說話,你怎麼能騙燕叔叔呢?”
這一刻,燕隨心會心朗笑出聲,隨即躍到懷溫鼎上,看了褚博一眼,便在其頸下一點,解開了褚博的啞穴。辛非妄卻是大為悲憤,想着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自己的徒兒胳膊肘盡往外拐呢?卻不知自己說褚博是啞巴,已然惹惱了小淚兒少女的心。
只不過,令辛非妄詫異的是,這一次褚博竟然沒開口怒罵,倒是令辛非妄有些不自在起來。卻不知褚博這七天來,已被自己的三法齊施整的半條命都快沒了。若不是“危天決”《飄渺靈訣》強悍,褚博又已踏入元嬰境,指不定已是奄奄一息了。現在就連罵辛非妄的心思,都已經提不起來了。也可以說辛非妄這樣不要臉的傢伙,褚博已是不屑將自己的妙語連珠用在此人身上了。
只是燕隨心觀察了一番,看着褚博有氣無力的樣子,卻是怪聲道:“老怪物,你這可不像療毒?倒像是取毒啊!怎麼回事?你今天說不出個一二三來,看我不把你的花花草草之類的都給你拔了,把你那些禍害人的玩意都給你扔了。竟敢這麼對我危園的弟子,你可真是膽越來越肥了啊?”
不想辛非妄卻是沉聲說道:“這你知道的,那人不死我不甘心。可這小子又身懷先天之毒。雖然其他毒藥破不了護身罡氣,但先天之毒卻能夠,所以……我這不也看在他是你們危園的,才想盡辦法逼取毒素么。要是其他的,我早就殺了來煉毒了。”眼中竟滿是怨毒憤恨之sè。
而燕隨心聽了,竟也沉默下來,說道:“哎,我知道你恨,這事我也不追究了,你能逼取出來,就隨你,不然的話,咱們就另想辦法吧。怎麼說這小子也是我危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