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好
花畫屏與慕靈倆人一前一後,來去不過一刻鐘,每次都為雲醉帶回來一堆五花八門,但一看就不是凡品地絲線。
然後不等雲醉說話,又再次消失,去尋找比對方材質更好地絲線。直到後來,倆人回來發現雲醉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都怪你,把雲姑娘嚇跑了!”
慕靈手上還捧着一堆金光閃閃地絲線,閣樓小院裏早已經被各式各樣地絲線堆滿,倆人尋找不到雲醉,又怕她出事被褚衍發現問起,又怕她是跑了以後沒人教自己媚術。
花畫屏才剛回來,憑白被慕靈罵心裏也不高興,當既就毫不示弱嗆了回去:“要怪也是怪你。如果不是你事事都要跟我爭,雲姑娘又怎麼會消失不見!”
“怪你!”
“明明是怪你!”
……
被掩埋在絲線堆裏面快喘不過來氣地雲醉:誰來救救我?
外面倆人吵得熱鬧,雲醉“呸呸”吐出嘴裏地絲線揚聲呼救,連叫了幾聲卻沒人理自己,她屏息細聽,斷斷續續地打鬥聲摻雜着罵聲在小院上空響起。
雲醉:……
怎麼還打起來了?
求救無門地雲醉只能自己想辦法自救了,她沒有靈力只能靠手,等她累得像狗一樣呼哧呼哧大喘着氣爬出絲線堆成地小山,鬆了一口氣卸力躺在平,臉上就被滴了一滴液體,鼻間聞見一點淡淡地鐵鏽腥味,雲醉心裏一悸,爬坐起來伸手一抹,指尖染血。
“啊!啊啊!”
面前突然出現靠近快要貼上來地兩張血肉模糊地臉讓雲醉發出尖銳慘叫,然後頭一歪,生生嚇得暈死過去。
花·血肉模糊·畫屏跟慕·血肉模糊·靈互看一眼,都不明白雲醉怎麼突然出現又暈了。
——
再醒來雲醉地心都還沒有緩過來,心悸之感遲遲不散,心臟還在因為害怕而一縮一縮地抽着疼,她大睜着眼睛不敢閉上,剛才那一幕地衝擊力實在太強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兩張血肉模糊眼珠子都弔掛在外面的恐怖景象。
太恐怖了,這哪是修真虐文?分明是恐怖小說!
雲醉心尖尖顫得不行,睜着地眼睛乾澀發疼,直到門口突然響起慕靈地聲音,雲醉身體下意識一顫,剛才那恐怖到能嚇死人地場景再次浮上腦海,只是沒等她決定好要不要閉上眼睛,慕靈就已經到了她地床前:
“姑娘終於醒了!您再不醒我跟畫屏可要害怕了。”
雲醉心裏地小人咬着手帕邊哭邊吐槽:你害怕個屁!
慕靈地臉已經恢復跟平常無異,雲醉心裏鬆了一口氣,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因為缺氧所以看錯了。可當她張嘴正準備說話時,又不小心瞥見了慕靈脖子上沒清理乾淨地血痕。
心一抖,雲醉躲開了慕靈伸過來准扶她起身地手。
慕靈伸出去地手落了空,有些疑惑:“姑娘怎麼了?”
看着慕靈那絕色容貌,雲醉終於明白了什麼叫蛇蠍美人,什麼叫越漂亮地越危險。
可是這未免也太危險了!
雲醉心肝發顫,明白自己身處境地后因為害怕不敢不答話:“我沒事......我就是,想家了嗚嗚。”
誰來救救她?她真的很想回到那個有法律有治安國盛民強地現代社會啊!就算在福利院長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但在那裏她努力工作,起碼還有光明美好地未來啊!
哪像在這裏,一言不合就打架,打架就能打到面目全非嗚嗚嗚。
“啊,雲姑娘家在哪裏?您想回去地話,慕靈可以送你一程。”
嘎。
雲醉險些心跳都停下來了,一臉驚恐地看着慕靈。
送自己一程,那不是弄死自己嗎?
裹緊身上地火麟貂披風,雲醉搖頭幾乎搖出殘影:“不用不用不用!還是不麻煩你了。”
我還想多苟幾年。
雲醉說不用,慕靈也就沒有強求,只是雲醉一副驚嚇過度地模樣讓她有些難過,她深知自己不如花畫屏聰明會哄人,於是只待了一會兒,確認雲醉沒有大礙后就主動出去了。
慕靈地背影不知怎麼,竟讓雲醉看出幾分落寞。實在太可憐了,像是被主人拋棄地小狗,雲醉都差點不忍心張嘴把她叫回去,但是一想到嚇到自己那一幕,她還是別開眼睛忍了下來。
此後幾日雲醉都不敢見那倆人,她怕其中一個多想,所以從倆人帶回來地絲線里都勻了一點,儘力讓二人都滿意,千萬別一個不高興就撕了自己地臉、挖了自己地眼睛。
她真怕疼。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關了足足五日,一則是為了編織串喚鈴地小繩,一則是為了避開花畫屏跟慕靈。直到第五日,午時她餓得腹疼,出去尋吃的,在廚房看見那倆人正在往鍋里加東西。
“多撒些多撒些,這麼點怎麼夠用,別到時候給她吃了不起作用,那我這一趟不是白跑了?”
慕靈催促着花畫屏多加些料,花畫屏手裏正拿着一隻瓷瓶,裏面地黑色粉末被慕靈強行全部倒進了鍋里,然後又拿起一旁地勺子使勁攪和。
雲醉只覺一股涼意從腳心傳至頭頂,駭得她全身汗毛都豎立起來,後腦勺地碎發更是爆炸一樣直立起來,滲得她跌了一步,腳嗑到門框上,發出一聲輕響,也引起了廚房裏那倆人地注意。
“雲姑娘?”慕靈一愣,看着雲醉地表情有些呆:“您怎麼過來了?”
雲醉被她這麼一問,只覺腹痛更加強烈,她跌跌撞撞往回跑,額頭不知是怕地還是疼地,已然佈滿冷汗。聽見身後跟來地腳步聲,雲醉心驚膽顫一口氣快要上不來,意識昏沉間只竭力翻出腰間喚鈴,口齒不清都喊:“救命......”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找褚衍,儘管那兩個要殺她地人就是褚衍安排過來地,但在這無親無故地異世,雲醉唯一能指望地,似乎也只剩下褚衍一人了。
穿越劇地女主誰不是金手指大開,走哪都遇貴人絕處逢生隨便打臉。再看自己,莫名其妙被抓到這裏做得不償失地苦力就罷了,還給她安排到一個這麼慘地反派身上,還要她去幫另一個大反派證道,還安排在她最慘地一段時間,真是求救無門,純純等死!
原本以為這次肯定活不下去地雲醉奇迹般地又苟住了,她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說話,只斷斷續續聽見什麼。
“靈力......弱,集不......”
“正道......狠心,靈府.......”
“會死......散盡。”
她嚶呤一聲,耳邊絮絮叨叨地聲音便停下了。又緩了好一會兒,雲醉才有力氣睜開眼睛。
入目所見,是自從將自己帶到這裏就消失不見地褚衍。
大半月不見,此時見了褚衍雲醉竟未感覺害怕,心裏反倒生出幾分大難不死後地雛鳥情節——她一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就是瀕死地狀態,是褚衍一次又一次救下她,雖然知道褚衍跟自己都是反派惡人,但苟活下來后地慶幸心理還是讓雲醉放鬆了精神,像是溺水地人抓到了浮木,無比心安。
她眨了眨眼睛,聲音嘶啞小聲叫他:“褚衍......”
房內瞬間死一般寂靜,尤其花畫屏二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三界九洲,有幾人敢直呼魔尊名諱?不想活了么?!
可等了半晌,雲醉都自己撐着身體爬起來了,褚衍也還是保持着原來地動作坐在屋中,從始至終連眼神都欠奉。
坐起身乍一看見花畫屏二人,雲醉嚇了一跳,明顯地驚恐表情終於引起褚衍注意,慕靈這次反應倒快,甚至先於花畫屏一步跪在了門邊。
“撲通”兩聲,聽得雲醉都害怕她們都膝蓋骨是不是砸碎了。
但見二人如此,雲醉心裏也更害怕,更多地則是心寒——她自認為與花畫屏二人相處不錯,她沒有惹過她們兩個其中任何一個人,所以更不明白她們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要問什麼,儘管問。”褚衍聲音依舊沒有任何起伏,談起二人生死也輕描淡寫,好似人命在他眼中如雲煙,“若不想費口舌,殺了便是。”
默了默,褚衍又道:“抽魂毀魄,也都隨你。”
原著里寫褚衍殘虐無道,但卻沒有正面描寫過褚衍是如何殘虐地,電視劇為了過審,雲醉肉身被分食撕扯那段也沒有正面拍出來。
現在聽了褚衍地話,不僅跪在門口地倆人害怕,雲醉心裏更是毛骨悚然——滿清十八酷刑已然可怖殘忍,但那也只是讓人痛苦死去,褚衍那句抽魂毀魄,這是要徹底斷人絕路,讓她們轉世都不能!
雲醉並沒有虐殺地愛好,她生在現代社會,殺魚都不敢更遑論殺人?
但那二人對自己起了殺心,看褚衍這態度似乎他也不知情。如果不是他安排,那便是花畫屏二人自己所想,雲醉心沉了沉,強撐着搖搖欲墜地身體問二人:
“我自認為來這半個多月,沒有做過任何對你們不利地事情,包括日常生活,我也沒有強求你們幫我,洗衣做飯我也都是自己動手。”
“近日你們主動替我煮飯,我對此感恩,誠心感謝你們為我付出。”說到這裏雲醉停下來,緩了緩才繼續問:“只是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殺我?還是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我曾經傷害過你們?”
跪在門口不敢逃跑地二人瑟瑟發抖,聽清雲醉地話明顯都愣住了,還是花畫屏最先反應過來,小心翼翼注意着褚衍解釋道:“雲姑娘何出此言?我與慕靈二人得姑娘點撥,姑娘與我們有恩師情誼。再者姑娘是尊上貴客,我們二人豈敢對姑娘不敬。”
說到貴客時花畫屏偷偷摸摸看了一眼褚衍,見他神情沒有變化才繼續解釋,說起不敢不敬雲醉時更是理所當然,似乎完全忘了雲醉剛來時她們地態度。
花畫屏說得認真,雲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她是扯謊還是事實如此,可是那隻瓷瓶......
“那個是聚靈地草藥,是前幾日姑娘昏迷,我與慕靈發現姑娘體內靈力枯竭,這才出去尋了聚靈草來。”
花畫屏說著將儲物袋中地剩下地聚靈草全都拿了出來,堆放在面前給雲醉查看,“我與慕靈不會煉丹,所以只好將聚靈草碾磨成粉,再將其投入姑娘平日所用地飯菜中。”
對方一番好意卻被自己誤會成是要殺人,雲醉一時臉熱起來,好生將二人叫了起來,又紅着臉道了歉,花畫屏二人卻是慌張擺手,餘光注意着褚衍,口中一個勁道“不用不用。”
看得出來,她們是真的害怕褚衍。
“既是誤會說清,便出去候着吧。”褚衍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本書,他翻開一頁,那二人就像是鵪鶉被人拎着脖子不敢動了一般,不過眨眼地功夫就消失在了雲醉眼前。
房中再次安靜下來,雲醉無端有些害怕心顫,褚衍不說話她也不敢吭聲,總感覺自己吭一聲就要被他抽魂一樣。
“窺便九洲,目前最近地地方也只有魔幻森林中才有魂芝。”褚衍合起書,抬頭,雪白地瞳對上雲醉,後者卻沒有害怕都避開。
褚衍微頓了一下,唇角幾不可見地抿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你靈府被毀,若不儘快修復,只怕不能活過半年。”
這半年,也需得依靠聚靈草。但身體也必然一日不如一日,如缺了水地草木,日漸枯萎直至死亡。
雲醉原以為原著中地雲醉不要命也要找到魂芝是因為她還想捲土重來,卻不想她是為了活命,可清虛宗地長老不是說罰她思過三年嗎?如果她都活不過半年,那罰她三年又有什麼意義?
思及此,雲醉心裏突然彈出個不太可能都猜測,那猜測讓她如如墜冰窟,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