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墨

春節前夕，京城燈火通明，燈籠連城一片，江上的漁船好似在蓮花池裏，有一盞盞蓮花燈燃着點點燭光，與京城連成萬家燈火。燈火闌珊，一派盛世的景象。熙攘的人群也與平日不同，不知哪家的小姐指着狐狸面具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小孩兒拿了紙老虎就跑，不等身後急忙付錢又焦急追隨的大人；小孩兒跑到另一群小孩面前，一小孩兒正在點燃爆竹，小女孩遠遠躲在大人身後，捂着耳朵又探出好奇的小頭......

京城街道一片祥和，長橋比以往更是喧鬧，賣冰糖葫蘆的走上長橋便被孩童們圍成一群，橋上單獨的身影也便顯得特殊。

“上等的好墨，世上只有兩塊的上等墨——”橋頭來來往往的行人熙攘着，偶爾有行人怪異的看這老者一眼，老者依舊叫賣着，“上等的好墨——”

“老先生，墨怎麼賣？”一位偏偏公子駐足詢問。

老者抬頭望一眼這位年輕人，俊俏的五官整齊劃一，長在剛剛好的位置，賞心悅目，好似在欣賞一副名家書法，他手握摺扇，身披白色披風，一副儒雅的文人氣息，再看他的眉眼，又帶有犀利和英氣。身後還跟着一個皺着眉的人，應該是他的隨從。

“十兩銀子。”老者面不改色說道。

“十兩！一塊墨賣十兩！你是覺得我們好騙嗎？”身後隨從突然乍起，十兩的墨當誰傻子呢！

“這是松山最高處的那顆松製成，集日月精華研製成的墨，這世上只有兩塊。”老者答。

“什麼墨不能寫，非得......”

“小五，好了。”公子拍拍他的肩以安撫他。

“不想要可以不買，不要在這擋着我做生意。”老者面無表情的道。

“買，我們買。”公子拿起那不算精緻的盒子，一打開，一股淡淡的松香壞繞鼻息，一塊不規則的黑墨靜靜躺在盒子裏，“只是，不是世上有兩塊嗎？怎麼這兒只有一塊？”

“的確是有兩塊，只是我這兒只有一塊，至於另外一塊至於何處，我也不可而知。”老者道。

公子細嗅這墨香，忽隱忽現，好似聞到了又好似消失了，“那這塊墨更值錢了，老先生，那這塊墨我要了。”

公子示意小五拿銀子，小五不能理解他家公子這行為，不甘願的獻上銀子。

老者目送他們遠去，直到橋的盡頭，人群將他們的背影淹沒......

小五踢着路邊的石子，不解的問：“少爺，您為什麼要買這塊墨，這不是明顯的騙錢嘛！”

“看着不像假的，況且，世上只有兩塊的墨難道不新奇嗎？”公子時長打開欣賞那塊墨，很是喜歡。

“大過年的在橋頭賣墨倒是挺新奇的。”小五小聲說。

公子只是笑笑。

夜裏，煙花爆竹在天上地上炸開，京城火光一片，夾雜着喧囂聲，無不彰顯着京城的繁榮。公子來到書房，靜靜的磨着那塊墨，那股清香若隱若現，卻又比剛才濃郁。鋪開一張宣紙，公子提筆：萬炮齊鳴震九天，金龍彩鳳舞翩然。神州共慶無眠夜，舉盞吟詩踢踏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