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遺憾

這些划痕顧芳很熟悉，正是太古時代的神文，在這洪荒大陸卻是第一次見。

神文和神語為萬族所共用，這並非一般的文字，具有獨特的道韻，可以演化萬般大道。神文相傳為太古之前的神祇所創，顧芳懷疑神文和神語就算不是在遮天時代之前的亂古流傳下來，就是神話時代至尊所創。

這些划痕雖然已經歷經彌久，但由於划痕主人——石龍子的境界高深，他最後留下的痕迹有着獨特的韻味，在么有外力破壞的情況下可以留存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蒼茫千年，盡歷一世繁華，無奈歲月加身，由此多生無奈。禁地一搏，僥倖登臨仙地，可為何不曾見仙！”

這是一位絕世強者留下的最後遺憾，它似乎是直接闖入了九十九龍山，終於看到這傳說中的仙土，但卻沒有走遠，就生命凋零，只留下這句不甘的悲嘆。

顧芳雖然不清楚這隻石龍子異獸究竟是什麼地步，但實力絕對已經達到了相當強大的地步，只是即便是這樣的存在依舊陳屍此地。

“...你們在這裏候着，注意周圍的情況，我回去將此事上報。”

異種異獸雖然看不懂一旁的神文，但也從這具古屍殘留的氣息中猜測出這是一位無上大能，自然都是相當敬畏地觀察着這具古屍。而原本在後方壓陣的那位聖境在觀察完石龍子的古屍和那些划痕之後，臉色微變，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隨後便交待眾人一句，匆匆地回去報信了。

顧芳開啟陰陽天眼，仔細地觀察着古屍的周圍，沒有發現半點異常。

這隻石龍子的確是是因為自身原因死亡，並非真的遭遇了意外，一隻修為已經驚天動地的異獸泉龍，伏屍在此，也說明了很多東西，譬如洪荒大陸一些情況。

沒有過去很久，幾道沉重的氣息快速地向這邊靠近。此時顧芳的陰陽天眼並未關閉，他的目光和感應直接透過了斬道王者正常的感應距離，發現了來人。

來者正是聖境異獸，還有七位聖人王，一個不落，聽聞了彙報上來的消息后都趕了過來。

由於“四凶”和其餘三位聖人王都身受重傷，它們身上的血氣有不少地方都開始潰散，氣息十分不穩，是以以顧芳如今的境界也能查探到它們的到來。

這幾位身上的傷勢相當嚴重，即便有足夠的靈藥和安全的環境都需要百年以上的時間恢復，但此刻它們都沒有顧及身上的傷勢，沿着眾人之前開闢出的蜿蜒道路直接來到了古屍的旁邊，一個個神情肅然，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觀察着古屍的一切。

半晌，原本以為它們不知道要繼續觀察多久的顧芳終於聽到了窮奇驚奇的聲音，似乎這具古屍和它們的行動有很大的關聯。

“不錯，的確是它，據傳聞是古老時代中的以為絕世大能，距今已經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沒想到關於前輩的一些傳聞是真的。只是，即便是它，似乎也沒有打破桎梏！”

“比‘四靈’更早的時代，外號石龍，有着蛻變化龍的野心，據說實力比之昔日的應龍和鯤更加強大。在零星的記載中，據說這位已經找到登仙之路，只不過怕是誰也想不到，它竟橫屍於此。連這位的結局都是這般，仙山禁地之中的‘仙’真的存在嗎？”

說話的是“四凶”之外三位聖人王中的一位，它的語氣充滿失落和悲哀，似乎是見到了難以接受的場景。

“‘仙’真的存在么？我們這般耗盡心力打進仙山禁地，難道是白費功夫，還陷入了死地？”

混沌頭腦有些發矇，它說的話在場的所有異獸都聽到了，但卻沒有任何人敢跳出來。

顧芳注意到這幾位聖人王似乎都對一邊石龍留下的划痕沒有半點疑惑，就好像它們完全沒有疑惑，都看得懂太古神文一樣。

或許，洪荒大陸的信息和傳承是有斷層的，太古神文也曾在洪荒大陸中存在過，或許就是昔日的天庭留下來的，但現在即便是洪荒中中層戰力的聖境看得懂也沒有多少。

“不用太過悲觀！哪怕是眼前這位，即便昔日比你我更強，但它僥倖打進仙山禁地恐怕就已經油盡燈枯，剩餘半分氣力后，走到這裏便再也堅持不住。仙山禁地之中究竟如何還未有定論，難不成流傳下來的種種傳聞都是假的嗎？”

此時說話的是三位聖人王中的一位，它的打氣讓其餘幾位聖人王眼前一亮，但也僅此而已。一具強者古屍活生生地放在眼前，這可是最好的例子。

“修行路途漫漫無邊，究竟是都有‘仙’的存在？如今已經入得仙山禁地，身後更無退路，剩下的唯有孤注一擲走到底，我倒是想看看上古便存在的仙山究竟有着什麼！”

最後還是窮奇站了出來，它的表態也拉回了有些頹喪的幾位聖人王，一路修行成為聖人王，當今的洪荒最強大的異獸之一，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幾位聖人王匆匆而來，也匆匆而去，於在場的異獸造成的影響並不是很大。不過它們也暫時鬆了一口氣，這次的意外和損失終究有了成果，幾位聖人王並沒有因此大發雷霆，好歹是暫且過了一關。雖然此前一眾王者異獸被聖境異獸相逼以生命趟出一條道路，但實際上王者異獸的心中也是有着和聖境差不多的懼怕，它們大都不是這些聖人王的嫡系。

而那幾位聖人王的頹喪和態度雖然也影響了一些士氣，但實際影響並不大，它們雖然是王者異獸，在洪荒大陸稱雄一方，但自從被召集過來后一直都是最底層。現在在仙山禁地能活下來已經很費心，那些聖人王的謀划和擔憂與它們是相當脫節。

最起碼在這之後那位聖境不再像之前那般逼迫和焦慮，它們的處境雖然依舊危險，但好歹暫時鬆了一口氣。

眼前的這具疑似古老強者的石龍子屍體並沒有遭到破壞，這樣一具強大的屍體，在這裏存在了不知多少年，其身上的道韻早已被漫長的時光消磨殆盡，不復生前的強大。

即便是一位王者出手，都能輕鬆地將之轟散。這是時間的偉力，昔日無敵的強者終會敗在它的手裏。

看着眼前這位帶着滿腔不甘和遺憾逝去的未知強者，顧芳有些嘆氣。修行不易，一位一路走到聖境乃至更高的強者都在半路戛然而止，誰又能確保能走到最後，都是在苦海之中掙扎罷了。

修行不易，長生艱難，一路上多有屍骨，他所能做的唯有如履薄冰，勇猛精進，一點一滴地鑄就己身，走出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