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狼狽為奸
有兩個彪形大漢手裏拿着一米長的大木棍,聽見拖拉機到來的聲音,就打開磚廠的大鐵門。等疤臉他們一進門,大鐵門隨即被關上,疤臉看着一群各個年齡段表情木然的人,在機械地做着沉重而枯燥的工作,心裏一下子覺得不妙。
這時中年人看了他一眼,說道:“先喝口水,一會兒就開始幹活吧。”
“都中午了,工錢怎麼算,按半天嗎”疤臉謹慎地問道。
“哈哈,工錢?”中年人沒有回答,走進了屋子,有一個大漢還在門口,另一個嘲笑般的表情看了疤臉一眼,跟着中年人進入屋內。
“大哥,怎麼找了個看着還挺精明的,不好管理啊。”後面進去的大漢說道。
“哪那麼多傻子,這個也保險,父母雙亡,出了事往爐子裏一扔,也不會有人找麻煩。”之前的那個中年人說道。
疤臉這時腦子“嗡”地一下,“黑磚窯”一個熟悉的而又陌生的詞就出現在腦海里。他飛快地想着對策,這時看門的那個大漢一邊催着他去那邊幹活,一邊提着木棍朝他走了過來。疤臉這時假裝惶恐地盯着來人,往後挪了幾步,看大漢走近,猛地一下抄起立在門口的一個鐵鎬重重地砸在了大漢身上。
大漢顯然準備不足,被一下子打倒在地,他完全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就是個文弱書生還敢先動手。疤臉沒給他喘息的機會,第二次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大漢的腿上,他知道這個對手不用再關注了。雖然從上高中開始疤臉就沒怎麼打過架,但是從小練出來的能力,在這生死關頭一下子全部發揮出來。
屋裏的兩人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想要衝出來,疤臉抄起鐵鎬連門帶人將屋裏的那個也打倒在地。裏面的那個中年人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有些發懵,也不敢往出沖,還害怕疤臉衝進去,周圍看看除了倒地大漢手裏的木棍也沒有趁手的武器。這時,遠處幾個監工的看見這邊的變故,紛紛抄起傢伙沖了過來。
疤臉本來還想將屋裏騙自己的中年人也收拾了,但看着五六個抄着傢伙氣勢洶洶的人,知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於是掉頭過去,一鎬下去就將鐵門上的門鎖砸掉,拖着鐵鎬就往外跑。他從小鍛煉,跑起來普通的運動員都不一定能追上,又是這種危急時刻,後面的人一邊大罵著一邊追,追出兩公里多,遠遠看着距離越拉越大,疤臉才站在高處歇了口氣。那幫人看着追不上了,也就停下腳步手指着疤臉的方向罵著。這時那個中年人開着拖拉機,上面拉着兩個人從遠處追來。
疤臉一路狂奔,專挑拖拉機不好開的路走,就這樣總算擺脫了這幾人。回到縣城已經是晚上七點多,疤臉又累又渴,雙腿不住地打顫。就近找了個飯館吃了整整三大碗面,這才恢復了點兒力氣。又歇了一會兒,感覺能走路了才拖着酸軟的雙腿走出飯館。他覺得一定不能讓這些人逍遙法外,於是就去縣公安局報案。
公安局已經下班,就有幾個值班的,接待他的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民警,那不耐煩的表情讓疤臉感覺很不舒服。但他還是耐心地將整個事情描述了一遍,當聽到他是舉報南山村黑磚窯的,胖民警馬上來了精神,他看了看周邊,問疤臉:“你是從那裏逃出來的?”
“嗯”
“身份證拿出來我做個登記”
“我還沒有身份證”
“哪裏人,多大了,叫什麼名字,父母名字都要登記”
疤臉看這個民警的表情很不自然,總是在偷看其他幾個同事。心裏就起了疑惑,於是就編了一個與自己真實情況完全不符的信息做了登記。
登記完基本情況,等疤臉要詳細敘述具體情況時,這個胖民警也沒再繼續記錄,站起來不耐煩地說道:“嗯,知道了,現在就跟你去看看”,說著手裏提着警棍,和屋裏幾個聊着天的同事打了聲招呼,說外面有點兒情況出去看看,說完拉着疤臉出了派出所。同事問他什麼事,一個人行不行,他回答只是點兒小事,一會兒就回來。
疤臉感覺很納悶,他明明說對方有八九個打手,怎麼還是小事,再說了這都晚上了也沒開警車就這麼走着去啊。他幾次想問都被胖警察推一把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不過胖警察也沒讓他疑惑多久,就帶他來到了一處平房。推門進去有三個人正在喝酒,中間坐着的正是那個中年人。三人見他進來先是一愣,隨後看見後面的胖警察馬上露出冷笑。
“是不是他們幾個?”胖警察開口問道。
“是,就是他們。”疤臉已經預感到不妙,但還是抱着一絲希望說道。
呲呲呲,疤臉背後被胖警察的電棍頂着,一股強大的電流一下將疤臉電倒在地,緊接着幾個人開始對躺在地上的疤臉拳打腳踢。疤臉蜷縮着身子,護着身上的重要部位,強忍着身體各處傳來的巨大疼痛,知道自己這回在劫難逃了。
“行了行了,回了你們那裏我不管,別在我面前搞出人命來。”疤臉暈暈乎乎地聽見是胖警察的聲音。
“王哥,你不知道,這小子手忒黑,一下子將老三的腿就給弄廢了,要不是老二躲得快,那一鎬子下去半拉腦袋就沒了,現在胳膊能不能保住還不好說呢,看樣子也夠嗆,即使能保住醫藥費也少不了。”中年人說
“你們他MD也是,不是讓你們找那些痴傻呆年的弱智嗎,招惹這些正常人幹什麼,換了我,我TM也得和你玩兒命。”
“這不好幾天也碰不見一個,缺人手,着急了嗎?”
“幸好你小子還算機靈,知道和我先打聲招呼,我就主動和人換了個班,看着這小子進來趕快先給截住了。要是今天接警的是其他人,我看你們幾個都得去吃牢飯。這大熱天的,咱就這麼干喝着,累了半天了也不給點兒意思,安排點兒什麼節目?”
“是、是、是,王哥說的是,今天出來的急,沒帶多少錢,改天一定加倍補上。”
“不至於連個打把勢的錢也沒有吧,這兩天你嫂子來事,好幾天沒放放水了。”
“那倒不至於,哥幾個每人開兩槍還是沒問題的,我這就去叫人。”
“一定把那個阿芳叫來,我就喜歡那股子浪勁兒。”
“好嘞,知道王哥總惦記着。”
在此過程中疤臉被另兩個人拖到旁邊一個屋子了,雙手雙腳都死死地捆在一個大柱子上,兩人出去后,他感覺其中一個坐在外面的門口防止他逃跑。
不一會兒就聽到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那個中年男子領來了兩個女的,對着其中的一個說:“芳芳,你去裏屋陪陪王哥,紅紅就在這屋和我們哥三樂呵樂呵。”
“老大,要不要給那小子灌點兒葯,別咱樂呵着讓那小子再跑了。”
“半條命都被打沒了,他還跑得動?這葯也是錢買來的,省省吧,以後再碰見不傻的先給灌迷糊再往回帶,今天太TM懸了,你去看看捆得結實點兒。”
疤臉一直假裝昏迷,他感覺有人來將他身上的繩子緊了緊,然後就出去了。
“門開着點兒,不能放鬆警惕。”
“那小子醒來看着咱哥幾個辦事兒?那不免費看錄像,便宜他了。”
“看就看唄,咱不都看着呢嗎?就當是給那個小兔崽子最後的福利。”
“啰里啰唆的,你們誰先來。”
“當然是哥哥我了,看看我們紅紅都等不及了,來大肥腚撅過來讓哥稀罕稀罕。”
“啪”
“討厭”
……
“三個人總共一百。”紅紅說
“我還沒怎麼弄呢就吐出來了,不算,再讓哥來一次吧。”一個人瓮聲瓮氣地說。
“那再加三十。”紅紅說
“便宜點兒,老六這是第一次,你就給他打個折。”中年男子說。
“賺那麼多錢的大老闆,在這種事上還談價,瞧你們那點兒出息,二十總行了吧。”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
“討厭,每次都愛打人家屁股,來吧,完事還回去睡覺呢,這一天天的累死個人。”
……
“阿芳,還不走,王哥今天好威猛啊,連續兩次了還沒完呢。”
“你先走吧,芳芳今天被王哥包夜了。”
“今天做大生意了,又找了幾個,這一帶的傻子我看都被你們給掃乾淨了。”
“今天他MD太晦氣,找了個大學生,差點兒把命丟了,不說了,快拿錢走人,明天哥幾個還要趕回去呢。”
疤臉聽着一個高跟鞋離開了,心裏盤算着怎麼脫身,但渾身上下疼不說,這被捆得像個粽子一樣,一動都動不了。
這時聽到最裏屋的門開了,一個光腳走路的聲音:“渴死我了,王哥今天可真給力。”
“別喝那幾瓶,那是專用的,來喝這幾個,你說你也不穿個衣服在我們眼前晃蕩,王哥不吃醋?”
“王哥大方着呢,要不一會兒等王哥累了,妹妹也陪陪你們?都打折,一次二十?”
“下次、下次”
“剛才聽你們說還抓了個大學生,怎麼回事,你們就造孽吧。”
“不造孽哪來的錢給你,趕快回去陪王哥,看得人火燒火燎的。”
“切,瞧你那點兒出息,這些水我都拿進去了啊,王哥也渴了。”
“那兩瓶別拿,哎、哎,別搞混了。”
“大哥,她都給抱進去了,我去把那兩瓶拿出來。”
“沒事,喝不死人,大不了就是多睡會兒,別打擾了王哥的興緻,這說著說著我也有點兒渴了。”
“我也渴了。”
“忍忍,一會兒裏屋完事了,讓芳芳給扔兩瓶出來。”
……
“王哥今天不會是吃藥了吧,咋這麼大興緻呢,你聽芳芳的嗓音都變了。要不一會兒再讓我來一次吧,這又起來了。”有一個人小聲說。
“去去去,不知道自己是幹嘛的了,今天就這點兒錢,改天再說。早知道就多裝點兒錢了。”老大也有點兒火
“可累死我了,怎麼都不睡覺呢,你們也渴了吧,給喝兩口吧。”過了一會兒,疤臉又聽到裏屋開門的聲音,緊接着是芳芳說話的聲音。
“你叫的那麼大聲,誰睡得着啊,王哥睡了?”老大問道。
“嗯,你們不是等我吧,給,喝口水,歇會兒,100三個人通票,誰先來。”芳芳說
“要不是王哥說包夜,今天非搞個通宵不可,算了吧,改天吧。”
“看你們那點兒膽量,你聽王哥的呼嚕十里八街都聽得到”
“改天、改天,今天有點兒累了,要不是你叫的太大聲,我們早睡了,這都三點多了,快回去陪王哥去。”
“啪”
“哎呀,討厭,這麼點兒便宜都占。”
“老六,看看那小子怎麼樣,早點兒睡吧,我這都困得睜不開眼。了”
“我也困得不行了,一晚上不讓人睡覺。”
疤臉聽着有個人走到門口,看了一下,就上炕躺下了,緊接着就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疤臉想這時要再不想辦法逃,明天早上就更沒機會了,可是不管他怎麼掙扎,手腳還是一點兒活動的空間都沒有。就在這時,他又聽到裏屋門開的聲音,趕緊閉上眼睛假裝昏迷。
他聽見芳芳挨個推外屋炕上躺着的三個人,:“哎,醒醒、醒醒,出事了”,三個人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緊接着就聽見芳芳光着腳走到了他身邊,從後面解開了繩子,然後拍拍他的臉:“別裝睡了,他們都讓我灌了葯,還不快走。”
疤臉這時才知道芳芳是來救他的,一邊活動着麻木的手腳,一邊往開松着身上的繩子,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裝睡。”
“繩子都鬆了還站着,是昏迷不醒的樣嗎?再說了,一進來就看你那兒支楞着,還給我裝。”芳芳一邊幫助疤臉一邊說道。
疤臉有些不好意思,很多場景他從眯着的眼縫裏看到了,有些東西總是那麼不知好歹地脫離控制。等身上的血脈都流通順暢了,他快步走出房門,從外屋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就要剁了上面躺着的三人。芳芳一看大驚失色,一把抱住他:“你快走吧,我是真的想救你不是要害你。”
“你放開我,-我要剁了這幾個人渣。”這時疤臉看見芳芳渾身一絲沒掛但還是緊緊地抱着他不放。但他現在只想着報仇,巨大的屈辱讓他完全失去理智,芳芳根本攔不住他。
“你先冷靜一下,聽姐說完,咱瓷器不和瓦罐碰,你要是殺了這幾個人,你就變成了殺人犯,到時候你不但上不了大學,還得給這幾個人渣陪葬,不值得,兄弟,不值得啊”芳芳急得都快要哭了,好在疤臉這時不再那麼使勁推她了。
“你是大學生,懂得道理肯定比我這個下賤的女人多,姐勸你一句,做什麼事都要用腦子,不能總是一味蠻幹。”芳芳還是抱着疤臉不撒手。
一聽這句話,疤臉馬上回憶起初一時孟海嬌也說過同樣的話,逐漸冷靜了下來,是啊人家十三四歲就能懂的道理,自己十九歲了還不懂。一個失足女都知道鬥智,自己怎麼就知道蠻幹呢,緊接着繃緊的身體也放鬆了。這時芳芳才鬆開他,推着他讓他快走。
“我走了,你怎麼辦,他們知道是你放走的我,還不得連累你,你也快去穿衣服,一起走吧”疤臉說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要是和你一起走了,他們才會懷疑是我放走的你,那時我才危險呢。但是我也和他們一樣都睡著了,誰能懷疑到我?你就別啰嗦了,快走吧。”芳芳說完推開裏屋門,就那麼光着身子摟着王哥睡覺去了。一躺下還衝他擺擺手,意思讓他趕緊走,疤臉一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也沒猶豫,恨恨地看了幾人一眼離開了這個骯髒的地方。?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